第114章 此时，就该出去露脸
魔界，圆形广场。
林哲的目光，瞬间变得清明。
“屠刀……”他低声重复着这个词，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屠杀？”
听到此话，除了墨彩绫，其余三位魔将的脸上，都写满了不解。
白若彤率先开口，冰蓝美眸中满是困惑：“主人，为什么是屠杀？”
“因为‘污染’。”
林哲声音平静，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我曾被提亚马特的混沌龙息擦伤，不光是肉体受到了侵蚀，就连我的意识，也陷入了混乱之中。若非墨彩绫以神性唤醒我，只怕是没那么容易清醒。”
听到这里，众人皆是心头一凛。
墨彩绫接过话来，对众人解释道：
“提亚马特的力量核心，便是‘混沌’，她的气息具有强烈的侵蚀性，凡人若是吸入这种气息，心智会迅速被扭曲，理智丧失，最终沦为被她操控的怪物。”
一番话，让整个广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意思是说……”
白羽墨声音都在发颤：“沙城百姓有被‘污染’的风险，而为了清除‘污染’，他们就要屠灭整个沙城？”
“哼，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也就这点出息了。”
蓝彩练不屑地撇了撇嘴，紫色的眼眸中满是鄙夷。
白羽墨没有反驳，但她那张清冷的俏脸，也覆上了一层寒霜。
她和白若彤一样，都是白家之人，没有人比她们更清楚主脉那些长老的行事风格——
冷酷、高效、不计代价。
为了维护天使一族的“纯洁”与统治的“稳定”，牺牲一座偏远的沙城，以及城中数万异族的性命，对他们而言，不过是权衡利弊后，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选择。
拯救？
那太慢了，而且充满了风险。
远不如一把屠刀，来得干净利落。
“我明白了……”
白若彤喃喃自语，脸色愈发难看，
“白仞雪之所以在沙城留下六位审判天使，根本不是为了防御，而是……”
“一旦提亚马特的气息泄露，污染开始蔓延，他们就会在第一时间净化整座城市。”
所谓的净化，自然就是屠城。
想通了这一点，众人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背脊升起。
若不是林哲解决了提亚马特的投影，沙城必定会化作一片血海。
墨彩绫则是看向林哲，目光充满了虔诚与感激。
“主人，您不仅拯救了我的性命，更拯救了沙城数万的生灵。此等功绩，必将被沙城的子民，永远铭记在史诗之中。”
林哲沉默点头。
他对拯救苍生这种事，没有太大的兴趣。
但墨彩绫的话，却点醒了他。
没错，自己刚刚击退了邪神投影，拯救了沙城，甚至还融合了神龙遗骨。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自己此刻都应该是英雄，是救世主。
此时，就应该出去露脸！
之前考虑龟缩在魔界，是不想冒不必要的风险。
但现在，局势已经明朗。
若还选择躲藏，那等于将自己辛苦打下的沙城，拱手让给主脉。
这绝不是他的风格。
既然已经站上了舞台，
那就没有中途退场的道理。
至于白若彤所说，
主脉会对自己动手……
林哲认为问题不大。
他们要动手的话，早在白若彤堕落之后，就该动手了。
而现在，自己赢下了大比，拯救了沙城。
谨慎的他们，更没有理由对自己出手了。
想到这，林哲转过身，目光扫过眼前风格各异，却都对他忠心耿耿的四位魔将。
“准备一下。”
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自信。
“我们出去，会一会那位……歼灭天使。”
……
沙城以西，戈壁，狂风卷集着黄沙。
天空中的空间裂缝，已停止了蔓延，从中逸散出的狂暴能量，也逐渐平息。
白仞雪快速飞行在风中，六对闪烁着寒芒的钢铁羽翼，切割着气流，发出轻微的嗡鸣。
她冰冷的目光，扫过下方那片狼藉的戈壁，以及那些依旧坚守在原地、神情紧张的蛇人卫兵。
“距离这么近，竟然没有被混沌气息侵蚀的迹象？”
白仞雪心中闪过一丝疑惑，那被头盔遮挡的眉头，微微蹙起。
按照她得到的情报，此刻的戈壁，应该早已化为一片混沌的领域才对。
这些蛇人卫兵，理应在第一时间就被污染，化为被提亚马特操控的怪物。
可眼前的景象，却与她的预判，截然不同。
就在她思索之际，一道蓝色的流光从后方疾速掠近，正是匆匆赶来的白敬塔。
此刻的白敬塔，脸上早已没了看到援兵时的兴奋，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担忧与警惕。
他看着眼前这位气场冰冷的晚辈，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仞雪，审判庭一向只对内部事务负责，主脉派你们来，恐怕不只是为了抵御提亚马特吧？”
白仞雪侧过头，冰冷的目光隔着头盔，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但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白敬塔心中一沉，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深吸一口气，苍老的声音中带着怒意：“如果你要对沙城的民众出手，老夫……不会袖手旁观！”
“长老，您的仁慈，迟早会害了您。”
白仞雪的声音依旧冷漠，“也会害了整个白家。”
说罢，她不再理会白敬塔，目光重新投向前方的天空。
空间裂缝越来越小，那股令人心悸的威压，也彻底消失了。
见此情景，白敬塔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也充满了更大的惊讶。
提亚马特……竟然没有出来？
这完全不符合那位女皇的暴虐性格。
“难道，白若彤没有死？”
白敬塔刚嘟囔一声，便被白仞雪无情地打断。
“您不光仁慈，还很天真。”
她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冷笑，“白若彤真能在邪神爪下存活，我倒要高看那些堕落天使几分了。”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又补充了一句：“对了，还有那个让她堕落的恶魔。”
话音未落——
嗡！！！
前方的空间，再次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
一道燃烧着黑红色魔焰的巨大门扉，在愈合的空间裂缝前，凭空洞开！
“戒备！”
白仞雪眸光一凝，杀意瞬间涌现。
她身后的六位审判天使，也在同一时间，将手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之上，动作整齐划一。
“住手！都别妄动！”
白敬塔却是发出一声惊喜的疾呼。
他猛地伸出手，掀起巨大的潮汐引力，将审判天使们的利剑压回了鞘中。
他认得这股气息！
这燃烧的黑红魔焰，正是属于林哲的！
门扉洞开了，证明林哲还活着！
黑红色的魔焰，如同帷幕般向两侧拉开。
其中，还杂着一缕缕神圣而威严的金色火焰。
一股浩瀚、磅礴、古老的气息，隐隐透出。
下方的蛇人卫兵们，在感受到这股气息的瞬间，仿佛受到了血脉深处的召唤，竟齐刷刷地朝着那扇门扉，跪拜了下去，发出了狂热而虔诚的高呼。
“这是神龙之力！是神龙大人降临了！”
“神龙？”
白仞雪冰冷的语气中，第一次出现了困惑。
“对！神龙！”
白敬塔的脸上，已写满了难以抑制的兴奋与激动，“不是提亚马特！是真正的神龙！”
就在他们对话的瞬间，几道身影，在那滔天的黑红魔焰中显现。
白仞雪抬眸望去，头盔下的双眸，顿时一震！
暗道一声：好装。
只见一头体型庞大、覆盖着黑紫色鳞甲的巨龙，首先从门扉中探出头颅，发出了一声震慑天地的咆哮。
而在那狰狞的龙脊之上，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巍然屹立。
他一头灿金色的长发，在混乱的气流中狂舞，头顶生着一对充满威严的峥嵘龙角。
那张俊美到妖异的面庞上，一双熔金般的竖瞳，正平静而淡漠地，俯瞰着下方的一切。
在他的身后，左右两侧，分别悬浮着两位绝美的女子。
一位背负冰蓝羽翼，周身燃烧着足以冻结灵魂的狱火，神情冷傲，如同冰渊的女皇。
另一位则展开绚烂的五彩神翼，铂金色的长发流光溢彩，三重神瞳中，蕴含着创生的伟力，宛如自神话中走出的女神。
魔王、灾龙、地狱、神性……
这四道身影，仅仅是漂浮在那里，便形成了一幅极具压迫感的画面。
画面之下，就连心如钢铁的白仞雪，也不由得呼吸加快。
其身后的六位审判天使，更是下意识地握紧了剑柄，目光警惕至于，还带着一丝畏惧。
震惊之中，一道寒冰般的声音响起——
“提亚马特，已被吾主林哲击退。”
紧接着，又是一道带着神性的威严与宣告。
“神龙遗骨，已被吾主林哲融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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