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有个翻身做公主的机会，肯定要抓住
李淇晓还懵着，没完全弄明白周围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扫过在场的人，心里又气又疑：怎么自己都这模样了，连个凑过来瞧热闹的人都没有？
所有人都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李淇晓眼底飞快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芒，紧接着眼帘一垂，晶莹的泪珠便立刻涌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掉。
她带着哭腔，声音软软地辩解：“妹妹你真的误会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撞你的。”
李灵梨被李淇晓这话气得差点笑出声。
李淇晓明明是直冲冲地朝着自己撞过来，若不是身边的丫鬟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自己，她肯定会被撞得栽进旁边的花丛里。
摔进花丛里磕着碰着是小事，可那是灵若公主的花，要是真毁了，麻烦可就大了！
现在李淇晓居然还敢说“不是故意的”，她明明就是故意朝着自己撞过来的！
李灵梨实在猜不透李淇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在灵若公主的宴会上做出这种失礼的事，她们俩同为予安侯府的小姐，李淇晓难道以为出了问题，自己能独善其身、不受牵连吗？
“对不起，是我不好……妹妹你要是还生气，就打我出气吧，我绝无半句怨言。”李淇晓依旧哭着，眼眶通红，一副梨花带雨、惹人怜爱的模样。
李灵梨心里的火直往上冒，说实话，她真想当场就动手教训李淇晓，可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她们俩都姓李，同出予安侯府，李淇晓要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脸，传出去，她的脸面又能好到哪里去？
强压下心头的恶心和怒火，李灵梨伸出手，想去拉李淇晓起来，嘴上还得顺着话茬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这事不怪你，我不会怪你的……”
——怪才怪！等姑奶奶回了侯府，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好好收拾你！
李灵梨已经做好了打算，在宴会结束前，就算再恶心，也要跟李淇晓维持表面的和睦，可李淇晓偏偏不按她的想法来，根本不打算就此罢休。
李淇晓看着李灵梨伸过来的手，顺从地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借着李灵梨的力气慢慢起身。
可就在快要完全站起来的时候，变故突然发生。
李灵梨只觉得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狠狠掐了一下，一阵刺痛传来，她下意识地就松开了手。
而李淇晓像是早有预料，借着这股松开的力道，身体猛地向后一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妹妹，我都说了我不拦着你，你要是想打我，直接动手就是了，何必要搞这种先拉我、再松手让我摔着的阴损手段？”
李淇晓躺在地上，依旧泪眼婆娑，声音却带着几分控诉，故意让周围的人都能听见。
李灵梨能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目光正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地聚集在她们两人身上，有好奇的、有探究的、还有带着几分嘲讽的。
她只觉得脸上一阵热一阵烫，臊得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太丢人了，实在是太丢人了！
她甚至有种错觉，此刻躺在地上、被众人看的那个，不是李淇晓，而是她自己。
李灵梨心里又气又寒：大伯父那样的人，怎么会养出李淇晓这样的女儿？
大伯的嫡长女，怎么会是这么个颠倒黑白、心机深沉的德行？
-_-||
沈清沐站在人群里，目光紧紧落在场中还在演着戏的李淇晓身上，心里满是疑惑和不解。
她到底想干什么？
难不成真当在场所有人都是眼瞎，完全看不出她那些拙劣又刻意的伎俩吗？
明眼人稍一琢磨就能理清前因后果，可她偏偏还在那儿装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实在让人觉得又荒唐又可笑。
正想着，不远处传来慕千诃和苏幼妍的低声交谈，两人的声音不算特别大，却刚好能让沈清沐听得一字不落。
“不是吧？她这是把咱们在场所有人都当成盲人了？“
慕千诃的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嘲讽，“但凡眼睛没毛病、能看清事儿的，都能看得明明白白。
明明是她先伸手狠狠捏了李二小姐一把，李二小姐疼得受不了才下意识松的手，她倒好，还反过来装可怜！”
“依我看啊，她今天敢这么明目张胆地闹这么一出，就是打心底里以为所有人都是瞎的，都看不出她这点小心思和小把戏。”
苏幼妍轻轻撇了撇嘴，语气里的不屑毫不掩饰，眼神扫过李淇晓时更是带着几分鄙夷。
“啧，说真的，予安侯府今儿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这脸怕是要被李淇晓彻底丢尽了，传出去都得让人笑话好一阵子。”苏梓汐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看热闹的意味。
“你再看李二小姐那模样，脸涨得通红，眼神躲闪，脸上简直把‘窘迫’两个字写得明明白白，估计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根本没脸见人了。”苏幼妍朝着李灵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语气里带着几分同情乐祸。
有这样的姐妹简直是给家里的其他姐妹们丢脸。
“那可不嘛！她们俩同出一个予安侯府、共姓一个李，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如今李淇晓把人丢到这份上，把予安侯府的脸面踩在地上揉，府里其他小姐哪还能有面子？
自然要跟着一起难堪，一起被人戳脊梁骨。”慕千诃顺着苏幼妍的话往下说，分析得头头是道。
听着两人的对话，沈清沐心里的疑惑更甚，【李淇晓这么费尽心机地装可怜、扮委屈，是不是想引着周围的人过去，好让别人帮她控诉李二小姐，说李二小姐“打”了她啊？】
【没错，她就是这个心思。】
等你哥他们走过去，她保准会立刻挤出更多眼泪，哭得更可怜，然后死死盯着你哥，哭着喊他“亲哥哥”，跟你哥说自己在予安侯府过得多苦，求着你哥赶紧把她从予安侯府接走，彻底脱离李家这个地方。】
另一边，沈逸恒看着场中躺在地上、故作柔弱可怜的李淇晓，心里早已暗暗打定主意。
必须离这个女人远些，再远些！
半分都不能靠近！
毕竟他心里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跟李淇晓之间没有半分血缘关系，所谓的“亲妹妹”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臆想。
要是此刻自己举动稍有亲密，哪怕只是上前扶她一把，被她缠上、讹住了可怎么办？
他可不想下半辈子都被这个心思深沉的女人纠缠，睁眼闭眼看到的全是她这张虚伪的脸，想想都觉得窒息又可怕。
【李淇晓为什么这么执拗，死活认定自己是我娘的女儿？这根本就是没影的事，一点依据都没有，她怎么就这么笃定？】
【因为你。】
【我？】沈清沐听到这个答案，瞬间愣住了，满是不解地在心里追问，【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什么时候跟她扯上关联了？】
【你刚被找回来的时候，陛下直接下旨封你为清晏公主，甚至还破例允许你入朝参政，这份荣光和待遇，放眼整个京城的贵女，谁能比得上？
而且你娘为了你，更是不惜把你姐姐赶出府去，半点情面都不留，从这些事就能看出，你娘对你有多重视，你在府里的地位有多稳固。
李淇晓现在就是嗅到了这样的可能性，知道只要能认下你娘，说不定就能跟着沾光，甚至有机会彻底摆脱李家的困境，所以自然要死死抓住这个机会，不肯放手。
毕竟这些年，她在予安侯府过的根本不是人过的日子，总被予安侯夫人欺负磋磨，吃尽了苦头。
如今好不容易有个能翻身做公主、彻底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肯定要拼尽全力抓住，哪怕用些不光彩的手段，也绝不会松手。】
沈清沐觉得这话确实说得挺有道理。
李淇晓这些年在予安侯府里，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被人欺负了多少回，如今好不容易得知她有可能是皇室子弟，能摆脱之前的苦日子，她肯定会拼尽全力抓住这个机会，想尽一切办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不对，什么叫我娘是为了我才把我姐赶出去的？我姐离开长公主府，明明是去外面搞自己的事业了。】
要真说有关系，自己也最多也只是告诉了她真相。
搞事业？
慕千诃听到这个陌生的说法，不由得愣了一下，心里暗自犯嘀咕：这“事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是要去做什么特别的事吗？
【可你想想，在外人眼里，事情可不是这么回事啊。
他们不知道沈清沐离开的真正原因，只会觉得是你娘偏心你，特意把她赶走，好让你能安安稳稳地留在府里。】
沈清沐沉默了片刻，不得不承认这个现实，【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外人根本不清楚沈清璃离开的真相，尤其是在今天之前，恐怕大部分人都会觉得，就是因为她回了长公主府，府里才容不下沈清璃，才把人逼走的。
李淇晓抬眼看向四周，发现周围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集在她们这边，眼神里带着各种探究、好奇，可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主动上前，甚至连靠近她们几步的意思都没有。
这诡异的场景让李淇晓心里满是疑惑，完全不明白究竟是因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只看着却不靠近。
但很快，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不管眼前的情况多奇怪，不管其他人怎么看，她都得拼了！
这一次，她一定要成为公主，绝不能错过这个能彻底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李淇晓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撑着地面，慢慢从地上踉跄地爬了起来。
她先是眼含热泪地朝着沈清沐几人看了一眼，那眼神里像是带着几分求助，又像是在寻求支撑，接着便突然放大了声音，朝着人群中某个方向大声喊道：
“哥哥！我从很小的时候就被人恶意调换了身份，这么多年一直活在不知情中，还在予安侯府里受了好多苦。
如今好不容易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按说我本该立刻跟你回真正的家，可我现在真的已经撑不下去了，只能这样……
还请娘亲能够原谅我的软弱，不要怪我没有立刻跟你们回去。”
站在一旁的李灵梨看着李淇晓这副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模样，不由得紧紧皱起了眉头，心里满是不解和疑惑。
她在心里暗自琢磨：自己刚才那巴掌虽然确实用了力，可也绝对没到能把人打得失了神智、胡言乱语的地步啊？
李淇晓怎么突然说起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了，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沈清沐站在那里，看着李淇晓这一番刻意表现的样子，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这场景看得人也太尴尬了。】
吐槽归吐槽，沈清沐心里却不免有些心疼起李淇晓来。
如果当初没有发生被调换的事，她或许会在一个普通的家庭里，过着平平凡凡、安稳顺遂的日子。
不用像现在这样，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皇室身份，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窘迫地博同情、求关注。
君叙白和身边的几个人，脸色也都不太好看，表情里带着几分不满。
但他们心里也清楚，这事其实不能怪李淇晓，她只是被“自己是皇室子弟”这个消息冲昏了头，迫切地想要回到自己以为的“真正的家”而已。
真正做错事、造成这一切麻烦的，从来都是那个一手策划了调换之事、心思歹毒的予安侯夫人。
周围围观的人自然知道李淇晓这是在故意演这么一出，想让更多人知道她“被调换身份”的事，为自己争取舆论支持。
可也有不少人是刚围过来，或者某些特定的人，他们议论起来，人群里渐渐响起了一些疑惑的声音。
“李大小姐说什么被调换？这话是什么意思啊？谁跟谁被调换了？”
“是啊，我怎么没听懂，什么叫被调换了身份？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吗？”
“还有还有，她刚才喊的‘哥哥’，到底是在叫谁啊？在场的这些人里，有她的哥哥吗？没听说她有哥哥。”
“对啊对啊，我也没听人说过予安侯府有公子啊，她这突然喊哥哥，也太奇怪了。”
……
沈云舟顺着那些疑惑的声音看过去，目光落在了几个接连提出问题的人身上。
这些人到底是演技太好了，故意装作没听见心声，还是真的完全听不见沐儿的心声？
如果他们真是在演戏，那这演技也实在太逼真了。
这所谓的“更新”之后，能听到别人心声的条件到底变成什么了？
李淇晓喊完那句话，没有半分犹豫，猛地抬手拔下头上的银簪，指尖攥得发白，竟直挺挺地就往自己心口扎去。
李灵梨被这突发的一幕吓得心脏骤停，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几乎是凭着本能冲上前，在簪尖刚要触到衣襟的瞬间，死死扣住了李淇晓的手腕。
“你疯了吗！快把簪子放下！”
她又急又怕，声音都带着颤，“只要你别再折腾，回府后我绝不再提算账的事，求你别跟自己过不去！”
说着便用力去夺簪子，可李淇晓像是铁了心要赌一把，攥着簪子的手青筋凸起，拼尽全力挣扎，死活不肯松劲。
苏幼妍在一旁看得又气又急，实在按捺不住，快步上前轻轻拉开李灵梨，压低声音劝道：“别管了，她这是打定主意要闹到所有人都看见，你越是拦着，她越不肯停。”
“我们先走吧。”沈逸恒皱紧眉头，目光扫过周围越聚越多的人群，心里暗自盘算：他们要是赶紧离开，没了围观的人，李淇晓或许就不会再这样折腾了。
说到底，她也只是被蒙在鼓里的人，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他们实在没必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一个姑娘家落得如此难堪的境地。
君景然也觉得场面不能再这样僵持下去，对着不远处候着的婢女沉声吩咐：“来人，先带李大小姐下去，找间客房让她好好休息。”
两名婢女连忙应声上前，一左一右想要扶住李淇晓，可谁也没料到，刚才还显得有些虚弱的李淇晓，此刻却像是突然生出了力气，一把推开身边的婢女，脚步踉跄却异常坚定地冲到了沈清沐几人面前。
她眼眶通红，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目光紧紧锁在沈云舟和沈逸恒身上，声音带着哭腔，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执拗：“
大哥，三哥！你们看看我，我才是你们真正的妹妹啊！我才是沈家的亲女儿！”
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让周围那些本就一头雾水的人彻底炸开了锅，议论声、惊呼声此起彼伏，嘈杂得像炸开了的集市。
“我的天！难道连清晏公主都不是长公主亲生的？”
“这么说，李淇晓才是长公主真正的女儿？那之前的清晏公主算什么？”
“你们敢不敢往深了想——万一沈清璃才是长公主的亲女儿，这两位反倒都是冒名顶替的呢？”
“别瞎猜了行不行！就看这长相，谁更像沈家人，难道还看不出来吗？李淇晓和沈家几位公子，根本没半点相似之处啊！”
“可话也不能这么说，万一长得随母亲呢？这事儿谁说得准……”
……
君景然听着耳边嗡嗡的议论声，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满是疲惫。
沈云舟则面色一沉，周身的气息瞬间冷了下来，目光锐利地看向李淇晓，“我们没有一个姓李的妹妹。”
“大哥，我从小就被白薇给交换了！是她把自己的女儿推上了长公主府小姐的位置，而我这些年，一直被那个调换我的人欺负、打压，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李淇晓眼眶通红，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每一句话都裹着满心的委屈。
在场的大部分人听到这话，眼神瞬间变了，脸上纷纷露出“吃到大瓜”的神情，交头接耳的小动作都停了下来，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局面。
这么说来，现在面前这个清晏公主竟然是假的？
而眼前这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李淇晓，才是长公主府真正的千金？
而沈清璃，竟然是予安侯夫人的亲生女儿？
这一连串的反转，让在场的人都觉得信息量大得惊人。
“李大小姐，你恐怕是哪里弄错了。”
君紫瑕往前站了一步，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沈清沐才是我姑母亲自生下的孩子，这一点绝不会错。”
“我没有弄错！我说的全都是真的！”
李淇晓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执拗地强调着，“你们现在就把白薇带过来好好审问，只要一问，就能知道我有没有说谎！”
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紧紧锁在被众人护在身后的沈清沐身上，眼底的妒忌几乎要藏不住。
那个被大家小心翼翼呵护着、享受着公主一切待遇的人，本来应该是她啊！
沈清沐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李淇晓，你好好看看我的脸，再看看你自己的脸，你摸着良心说，咱们两个人里，谁更像我娘？”
“这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李淇晓立刻反驳，像是抓住了什么证据般急切地说，“之前的沈清璃，不也和你娘有相似的地方吗？
可谁不知道，沈清璃不是长公主的女儿！所以你看，脸根本不是判定血缘关系最重要的东西。
你和娘长得像，不过是巧合罢了，有的人天生就能继承父母的优点，而我……我只是没那么幸运，没能继承到父母的优点而已，但这不能否认我才是长公主府真正小姐的事实！”
“你可别乱喊‘娘’。”一旁的君辞砚皱着眉开口。
“我就是真的！我才是长公主府真正的小姐！”李淇晓的情绪彻底激动起来，声音也拔高了几分，满是委屈地喊道，“你们为什么偏偏要维护一个冒牌货，却不肯认我这个在外受苦多年的亲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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