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宫俸减半
“母妃——”
赵景瑞噙着笑，大步跨进门。
下一瞬，他僵在原地。
“五皇弟，好久不见。”
赵令宸的声音如同一记重锤，赵景瑞瞬间耳鸣骤起，手脚发麻，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
“瑞儿，见到长公主，还不快问好。”灵妃立刻提醒道。
赵景瑞压下狂跳的心，僵硬地笑了笑：“皇长姐见谅，没想到你在这儿，我一时间太过惊喜，失态了。”
赵令宸看他睁眼说瞎话，把惊吓说成惊喜，真能扯。
赵景瑞五官异域特征明显，但瞳孔随了赵邝，是棕黑色。
每次皇室活动中见到赵景瑞，赵令宸总会回想起在边关时，她和傅未曾经乔装打扮成一对普通兄妹，混在流民队伍里进入北疆的边城。
回忆会让她痛苦，所以，她从来不与赵景瑞说话，更不想看他的脸。
这会儿，她与赵景瑞离得近，赵令宸难得地细细看他。
赵景瑞被她看得浑身发毛。
他定力不够，做不到面不改色，忍了一会儿决定主动问：“皇长姐，你今天怎么想到来流霄宫？”
“最近有点闲，又无聊又想不出好玩儿的东西，路过流霄宫，突然想起里面住着一堆北疆人，应该很有趣。”
赵令宸这番话明晃晃地打北疆人的脸。
北疆人在京城寄人篱下，处处受人眼色，本就过得不顺心。
赵令宸这番话，更是赤裸裸地把北疆人当玩物。
赵景瑞余光看着母妃的贴身侍女跪在地上给赵令宸捏脚，屈辱感涌上心头。
可他不敢替北疆人出头。
“皇长姐说笑了，她们在京城生活了二十多年，早就与汉人无异，怕是没有乐子供长姐享用。”
说出这句话，赵景瑞是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无可奈何。
明明忍受了屈辱，可赵令宸并不打算放过他。
“你说的也是，她们哪里有你好玩，半汉人半北疆人，整个京城都找不出第二个来。五皇弟，你到底是汉人还是北疆人？”
赵景瑞脸色突变，除了小时候他被其他皇子欺负时，听过这种话，长大后，已经很少有人这般当面骑脸攻击他了。
赵景瑞连假笑都扯不出来了。
“皇长姐说什么呢，我出生在大崇王朝，父皇乃当今圣上，当然是汉人。”
“嗯。”赵令宸赞同地点头，话锋一转反问道：“若是大崇王朝与北疆打起来，你支持谁？”
话音一落，流霄宫所有北疆人脸色大变。
灵妃捏着杯子，指腹发白，杯子里的水剧烈晃动。
赵景瑞忐忑地说：
“皇长姐，如今大崇王朝和北疆互市通商十余载，怎么会打起来。”
赵令宸不置可否：
“就怕有人狼子野心，意图破坏两国之间的和平，例如跟踪什么的——”
赵景瑞的心猛地一沉，他终于知道赵令宸为何来流霄宫了。
他派出去跟踪的人，被抓了。
难怪这几天，没收到消息，估计人早就死了。
“长公主，你说什么跟踪？我怎么听不懂？”灵妃忍不住了，终于反驳。
“没关系，有人听得懂。”
赵令宸抬了抬腿，北疆奴婢低着头往后退了退。
“从今日起，灵霄宫的宫俸减半。”
“长公主，我做错什么了吗，要惩罚灵霄宫？”灵妃不可置信地问。
赵令宸身为最受宠的长公主，又手握军符，可谓权利滔天。
只不过她游戏人间，很少插手后宫。
因此，灵妃没有质疑她一个长公主无权削减灵霄宫的宫俸，而是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也许是……”赵令宸看了眼刚给她捏脚的北疆奴婢：“她给我捏脚时，太痛了。”
说完，赵令宸不再看任何人，扬长而去。
她此番小惩以戒，不过是警告赵景瑞，不该动的人别动，不然她随便动动指头，能把后宫的南疆人一锅端了。
赵景瑞瘫坐在长榻上，吓得直喘气。
灵妃见状心知不好，她屏退所有奴婢，拉住赵景瑞的手：
“瑞儿，你惹长公主生气了？”
赵景瑞点头。
灵妃的心跟着一颤：“你做了什么？”
“我派人跟踪长公主。”
灵妃暗道不好，气急了点了点他的脑袋：“你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派人跟踪长公主，你可知公主府的暗卫乃大崇国的顶尖高手，你找的人能逃得过他们的眼？”
“我……”
赵景瑞自然知道，但他自有打算。
“我收到北疆密报，听说皇长姐曾经生过一个孩子。”
“什么！长公主有孩子？”灵妃琉璃般的眼珠不可置信地颤了颤。
“嘘，母妃小声点。”赵景瑞朝门外看了看，继续说：“此事不知真假，我派人去查证，没想到第一天就被发现了。”
“瑞儿，下次不许擅自行动。还有，你收到密报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可以帮你筹划。”
赵景瑞觉得自己长大了，可以做主。
没想到，第一次便出了事。
“母妃，都是我的错，害得流霄宫受牵连。”
灵妃拍了拍他的手背：“母妃受点苦没什么，只希望有朝一日你我能回到北疆。”
赵景瑞坚定地说：“母妃放心，一定会的。”
——
江月临去岐山办案结束，一路快马加鞭往京城赶。
几日不见谢婉柔，晚上做梦竟然全是她。
温柔贤淑，一颦一笑都让江月临魂牵梦绕。
以往，他常出京办案，倒是没有过归心似箭的感觉。
他突然理解了那些刚成亲不久的同僚，每每遇到重案连夜审查时，总是抱怨不能早点回家。
现在他也有这个感觉了。
虽然他与谢婉柔并非夫妻，可他知道，自己早就对谢婉柔动了心。
从看见她的第一眼起，江月临就沦陷了。
谢婉柔被雷烈山伤害得深，心底的伤痕还未修复。
江月临愿意治愈她。
等她完全敞开心扉，他便上门提亲。
一路上光是想到未来，江月临便觉得幸福。
再长的路途，也不觉遥远艰辛。
马声嘶鸣，身后扬起一片尘土，天色渐黑，江月临找了间驿站住下。
他点了两个菜，坐在临窗的位置。
吃了一口菜，更加怀念谢婉柔的手艺。
江月临面不改色地吃完，正欲起身，有人在他对面坐下。
江月临抬眸。
一身暗红色劲装的洛飞扬，正笑着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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