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废黜太子
赵邝下葬之日，身着重孝的皇子皇孙、后宫嫔妃、宗室王公们，哭声凄厉，此起彼伏。
太子站在队伍最前面，哭得撕心裂肺，他瘦如竹竿闻风就倒，要两个奴才扶着才能走路。
其他皇子有人嚎啕大哭；有人强压悲声，肩膀抑制不住地颤抖。
不管出自真心还是装给别人看，至少表面功夫做的都不错。
就连一向嚣张跋扈的赵景琰，也哭得眼眶通红，痛不欲生。
走在他身侧的贵妃，更是要哭昏厥过去。
唯一没掉泪的，只有赵令宸。
她孤傲一身，如往常一样冷漠淡然，目空一切，要不是身上的丧服，几乎看不出她在给先帝送葬。
离赵令宸很远的赵景珩，同样哭不出来。
只是，为了不落人口舌，他生生逼出了几滴泪。
好在他本身在皇子中的存在感就低，很少有人注意他。
倒是赵景天，张着大嘴嚎啕大哭，像个没抢到糖吃的痴儿。
他演得有些恶心，赵景珩不自在地转开头，当做看不进。
前往皇陵的路上，所有人皆身着最高规格的素服，低垂着头，脚步沉重肃穆。
等皇陵巨大沉重的封门石被机关锁死，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后。
跪在地上的人群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撕心裂肺的哭嚎：
“陛下——！”
“父皇——！儿臣不孝——！”
“皇上——！您慢些走啊——！”
哭得最厉害最伤心的，当属皇后。
三皇子派步步紧逼，今日，怕是赵景瑄最后一天当太子了。
她在为自己哀嚎，为太子哀嚎。
争了二十多年，终究成了镜花水月。
她气，她恨，偏偏她无力回天。
“皇上，您走了，瑄儿可怎么办啊？”
皇后的不甘心，被皇陵的风吹散，消失在半空中。
犹如她破灭的太后梦。
先帝正式下葬，国不可一日无君。
第二日，众臣云集议政殿，商议废黜太子一事。
太子赵景瑄一身绯红太子常服，坐在大殿之上，长袍下的身体一直在抖。他颤颤巍巍地看着堂下之人光明正大地算计自己，整个人都快撑不住了。
“你们放肆，瑄儿是太子，亦是新帝，你们胆敢违抗先帝的命令？”
皇后声嘶力竭据理力争，她身后站着为数不多的太子党，这是她费尽全力争取到的最后的支持。
原本太子党羽是现在的三倍。
可他们被害的被害，反水的反水，称病的称病，损失惨重。
在这个时刻，还敢坚定地支持太子的，已经退无可退，唯有一争。
“皇后娘娘，我等为江山社稷考虑，自是秉承了先帝的遗愿，还请您慎言。”
丞相高庸昂着头，粗犷的声音中带着威胁，“太子身体孱弱，做事优柔寡断，又易听信身边之人的谗言，实非社稷之主！北疆人时时在边关挑衅，若是不能选出一个手段强硬能力出众的新帝，怕是要影响我朝的气运。”
身边之人，自然指的是皇后。
太子登基，太后垂帘听政，江山社稷被后宫祸乱，理应废黜。
高庸剑指太子无能，处处以江山社稷为重，引起众人附和。
“臣同意废黜太子，另立新帝。”
“臣附议。”
“臣附议。”
一声又一声的附议，把太子和皇后往死路上逼。
“你们，你们……要谋逆！” 皇后指着这群吃人的豺狼，愤怒充满全身，太阳穴处的青筋几乎要爆开。
“我们是为了江山社稷。” 高庸左臂高高挥起，引得其他大臣纷纷效仿。
“为了江山社稷。”
“为了江山社稷。”
众人的声音在殿中回荡，皇后气得连退几步，被身后的大臣扶住才没摔倒。
此情此景，赵景琰觉得非常满意。
他意气风发，对帝位势在必得，他昂着头问赵景瑄：
“皇兄，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躲在皇后身后吗？”
赵景瑄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不知为何，只要看见赵景琰，他就害怕。
赵景琰看着赵景瑄的窝囊样，冷哼道：“扶不起的阿斗，早日认清现实，也算你识时务。”
话音未落，禁军统领带着甲士堵住殿门。
赵景瑄猛地抬头，对上赵景琰如刀锋锋利的视线，他用尽全力挤出几个字：
“我乃父皇亲立的太子……”
“父皇已经死了。” 赵景琰提醒他：“你的护盾死了，知道吗。”
赵景瑄几乎把龙椅抠烂了。
殿外的禁军虎视眈眈，赵景瑄看着势单力薄的太子党，心生悲鸣。
“皇兄，只要你配合，我保证你今后可以做个无忧无虑的闲散王爷。你身体不好，可以去京城郊外修养，那里山青水绿，很适合你。”
赵景琰觉得自己可大度了，放别人身上，他直接杀了，哪能便宜了他做闲散王爷。
赵景瑄又怕又气，偏偏自己强硬不了，踟蹰半晌，最后怯懦地叫了声：“母后。”
皇后坚持对抗到现在，已经在耗尽了所有力气。
可她依旧不肯放弃：“你们这是谋逆，本宫让大理寺抓你们。”
赵景琰丝毫不惧，眸子里藏着嗜血的疯狂：
“不急，等我登基，大理寺的账慢慢算。”
至此，太子节节败退，退无可退。
高庸走上前，从袖中取出一卷新的诏书，高举过顶：“臣等奉天承运，以国祚为重！今废黜太子赵景瑄，另立……”
“且慢！”
他话没说完，赵令宸带着精锐侍卫亲军，踏进了议政殿。
禁军不敢拦她，只能放她进门。
与赵令宸一同进来的还有赵景珩，江月临。
“皇长姐，你怎么来了。” 赵景琰有种不好的预感。
“废黜太子这么大的事，我当然要到场。”
赵令宸没给任何人眼光，径直坐到椅子上：“高相，现在进行到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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