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尘埃落定，小燕子被封为固伦和安公主

小燕子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时，视线仍有些模糊。她眨了眨眼，才看清皇后正坐在榻边，温柔地握着她的手，眼底满是怜惜。  “醒了？”皇后的声音轻得像怕惊碎一场梦，“可还有哪里不适？”

小燕子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她下意识想撑起身子，却在抬头的一瞬，猛然僵住——

老佛爷端坐在上首的紫檀雕花椅上，手中佛珠缓缓拨动，目光深沉难辨。而皇阿玛……

皇阿玛就坐在老佛爷身侧，明黄龙袍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肃穆。

圣旨、永琪、欣荣……零碎的片段如潮水般涌来，她胸口骤然一疼，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锦被。

皇后察觉她的颤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好孩子，从今日起，你便是本宫的——”

“固伦和安公主。”皇帝突然开口，声音沉而缓，“朕已下旨，将你过继到皇后膝下。”

小燕子怔怔地望着床顶的纱帐，耳畔回荡着“固伦和安公主”六个字，每个字都像一根钉子，将她的心牢牢钉死在命运的枷锁上。

她忽然想起那年围场初见，永琪策马而来，朝她伸出手时说的那句“别怕”。如今，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怕”——怕余生漫长，却只能唤他一声“五哥”。

皇后抚过她冰凉的手指，却摸到一片湿润。低头才发觉，小燕子睁着的眼睛里不断涌出泪水，顺着太阳穴无声地没入鬓发。

“哭出来吧…”皇后哽咽着将她搂进怀里，“哭出来才好受些。”

小燕子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她死死咬住嘴唇，直到血腥味弥漫口腔，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幼兽般的呜咽。

无人发现，窗外樟树的阴影里，永琪攥着那支还未来得及送给她的发簪，额头抵在树干上，任树皮刺破皮肤。鲜血混着雨水，一滴一滴砸在“固伦和安公主”的册封诏书上。

老佛爷的声音沉缓而威严，像一道不可违逆的旨意，沉沉压在小燕子心头。  “小燕子，”她凝视着床上无声落泪的少女，语气虽缓，却不容置疑，“从今往后，你便是固伦和安公主，该有的规矩、该学的礼仪，一样都不能少。你皇额娘会悉心教导你，你要尽快担起公主的责任。”

老佛爷的目光在小燕子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终究还是微微侧过脸去，声音低了几分:“哀家知道，这桩婚事…委屈了你和永琪。”她指尖轻轻摩挲着腕间的佛珠，似在权衡，又似在说服自己。  “可这深宫之内，真心固然珍贵，但皇室儿女的责任，却比真心更重。”

小燕子的手死死攥住锦被，指节泛白，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撑起这副破碎的躯壳。皇后连忙伸手搀扶，却触到她冰冷颤抖的手臂。

她缓缓跪伏下去，额头抵在冰冷的金砖上。散落的发丝遮住了脸，只有砸在地面的泪珠洇出深色痕迹。

“小燕子…谢老佛爷、皇阿玛隆恩。”  声音轻得像一缕将散的烟，“小燕子，此后必当当恪守宫规…做好固伦和安公主。”

鎏金地砖映出她扭曲的倒影，像极了被折断翅膀的鸟。

皇帝猛地攥紧扶手——他宁愿她像从前那样大吵大闹，也好过此刻令人心慌的乖顺。皇后别过脸去，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哽咽。

当小燕子抬起头时，脸上竟带着笑。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像张画皮般虚虚挂着：

“绝不会…给皇阿玛和皇额娘丢脸。”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淹没了她最后一丝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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