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不平常的早膳

翌日，清晨的阳光似乎都浸透了昨夜未散的甜蜜，柔柔地透过窗棂，掺杂着窗外愈发浓郁的桂花香甜，一同洒进房中。

小燕子醒来时，不像往常那样猛地坐起或赖床打滚，而是罕见地睁着眼睛，望着帐顶发了一会儿呆。昨晚的一切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尔泰的话语、自己的眼泪、还有…那羞死人的围观！

她的脸颊又开始发烫，下意识地把被子拉高盖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里面交织着羞涩、窘迫，还有一丝丝难以忽视的悸动。

“醒啦？”紫薇温柔的声音传来，她已经梳洗妥当，正坐在窗边看书，阳光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光，“睡得可好？”

小燕子含糊地“唔”了一声，慢吞吞地坐起来，眼神还有点飘忽。

晴儿端着温水进来，看到她这副模样，抿嘴一笑：“快起来吧，用了早膳，我们不是还要去街上逛逛，买‘赔罪’的胭脂水粉吗？”

提到这个，小燕子总算来了点精神，但随即又想起这“赔罪”的由来，耳根一红，嘟囔道：“哦…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梳洗打扮时，小燕子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挑选衣服时，拿起一件鹅黄色的，想了想又放下，换了一件水红色的骑装，对着镜子照了又照，还偷偷抿了点口脂。

紫薇和晴儿在一旁看着，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笑而不语。

下楼用早膳时，小燕子的脚步下意识地放慢了些，眼神悄悄地往饭桌那边瞟。

果然，尔泰已经坐在那里了。他坐得笔直，看似在认真喝粥，但眼角余光却不时地扫向楼梯方向。当看到小燕子的身影时，他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随即又迅速低下头，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拿着勺子的手似乎都有些僵硬。

小燕子看到他这副比自己还紧张的样子，不知怎的，心里那点别扭和尴尬忽然就消散了大半，甚至有点想笑。她故意绷着脸，拉着紫薇和晴儿，选了一个离尔泰不算近也不算远的位置坐下。

整个早膳过程，气氛微妙极了。

尔康和萧剑倒是神色如常，偶尔低声交谈几句。柳青埋头苦吃。班杰明则兴致勃勃地计划着今天要去画镇上的古桥。

唯独尔泰和小燕子，两人全程没有任何交流，甚至连眼神对视都几乎没有。但那种无形的、暗流涌动的紧张和羞涩，却弥漫在空气中，比那桂花香还要明显。

小燕子小口小口地喝着粥，感觉背后好像有视线黏着，让她脊背微微发麻。尔泰则吃得食不知味，全部的注意力似乎都在感受不远处那个身影的一举一动。

直到小燕子吃完，放下碗筷，装作不经意地朝那边瞥了一眼，正好撞上尔泰偷偷看过来的目光。

四目相对，如同触电般，两人同时飞快地移开视线！

小燕子的心砰砰直跳，手指蜷缩了一下。尔泰则猛地呛了一口粥，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

“噗——”柳红第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立刻被柳青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

紫薇和晴儿也低下头，肩膀微微抖动。

尔康无奈地摇了摇头，递给弟弟一杯水。萧剑的目光在尔泰和小燕子之间扫了一个来回，端起茶杯，掩去了唇角一丝极淡的笑意。

最终，还是小燕子先站了起来，声音尽量装得自然，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我们出去逛逛！”

说完，几乎不敢再看任何人，拉着紫薇和晴儿就快步往外走。

尔泰见状，也像是被解除了定身咒，猛地站起来，因为动作太急，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走出客栈大门，脸上写满了懊恼和急切。

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温暖而明亮。小燕子走出客栈，深吸了一口带着桂花香气的空气，感觉脸上的热度才稍稍褪去一些。

想到刚才尔泰那副想看又不敢看、想说又不敢说的笨拙样子，她的嘴角终于忍不住，悄悄地、大幅度地向上扬了起来。

嗯，虽然还是很丢人……

但是……

这种感觉，好像……也不算太坏？

她偷偷回头，飞快地瞥了一眼客栈门口。果然，那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门内，痴痴地望着她的方向。

小燕子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回过头，心跳再次加速，却拉着姐妹们，脚步轻快地融入了清晨热闹的街市。

新的一天开始了，空气里弥漫着桂花的甜香，也弥漫着一种崭新而懵懂的、名为心动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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