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回程中的甜蜜

尔泰策马并行在马车旁，偶尔侧首望去，车窗内的小燕子不再是平日里那般叽叽喳喳、东张西望的模样，反而显得有些…鬼鬼祟祟？

一次他靠近时，恰巧看到她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猛地将手里一块藏蓝色的东西塞到坐垫底下，然后迅速抬起头，睁着一双圆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那眼神里带着点明显的慌乱，却又努力想装出一副“我什么都没干”的无辜表情。

尔泰心下诧异，不由得放缓了马速，温声问道：“怎么了？在藏什么好东西？”他以为她又买了什么新奇玩意儿或者偷藏了零食。

“没！没什么！”小燕子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声音都比平时高了几分贝，带着欲盖弥彰的紧张，“就是…就是坐累了活动活动！对，活动一下！”她说着，还夸张地扭了扭肩膀，演技十分浮夸。

尔泰挑眉，看着她那明显不对劲的样子，心中疑窦更生。但见她似乎不愿多说，他也不便追问，只是觉得好笑又好奇。这丫头，又憋着什么坏呢？还是又在计划什么吓他一跳的“惊喜”？

又一次，他看到她正低着头，手里似乎拿着针一样的东西，眉头皱得紧紧的，全神贯注，连他靠近都没发现。可当他的马蹄声稍重一些，她立刻像被烫到一样，飞快地把手里的东西往身后一藏，再次抬起头，用那双过分“纯洁无辜”的大眼睛望着他，脸上还挤出一个格外灿烂的笑容：“尔泰！外面的风景好不好看呀？”

尔泰被她这没头没脑的问题问得一怔，下意识地看了眼官道两旁寻常的秋景，再回头看看她脸上那明显不自然的笑容和背在身后死活不肯拿出来的手，心中的好奇达到了顶点。

这太不寻常了。小燕子什么时候对他有过秘密？

他面上不动声色，依旧温和地笑着回应：“风景尚可。你…在车里做什么呢？可是无聊了？”他试图旁敲侧击。

“不无聊不无聊！一点也不无聊！”小燕子立刻否认，脑袋摇得更快了，“我和紫薇晴儿聊天呢！可有趣了！你快…你快去前面看看路吧！”她竟然开始赶他走了。

尔泰这下几乎可以确定，这丫头肯定在偷偷搞什么名堂，而且八成是和他有关。他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温暖，也不再逼问，从善如流地点头：“好，那你们聊，我再去前面看看。”

他勒转马头，装作要离开的样子，却能感觉到身后那辆马车里，一道视线一直紧张地追随着他，直到他走远了些，才似乎松了口气。

尔泰的心情如同这秋日高远的天空，明朗而愉悦。他不再试图去探究小燕子那显而易见的“小秘密”，反而开始享受起这份猜测和期待带来的乐趣。

每一次他策马经过马车，看到她手忙脚乱地藏东西，或是抬起那双写满了“我有事但我不能说”的大眼睛望着他时，他嘴角的弧度就忍不住加深几分。

他甚至开始故意配合她。有时会突然加快马速，制造点动静，然后满意地看到她吓得差点跳起来；有时又会刻意在马车旁多停留一会儿，欣赏她明明如坐针毡却还要强装镇定的可爱模样。

这份只有他知晓的、暗藏于旅途中的小小甜蜜，让原本略显枯燥的赶路都变得生动有趣起来。他不再觉得路途漫长，反而希望这充满期待的时光能再延长一些。

而马车里的小燕子，对此毫无察觉。她完全沉浸在了“制作惊喜”的巨大工程和与针线布料的艰苦搏斗中。

“哎呀！又打结了！”

“紫薇！这个针脚是不是太大了？怎么线都露在外面？”

“晴儿！快帮我看看！这里是不是缝歪了？怎么鼓出来一块？”

“完了完了！尔泰刚才是不是看见了？他会不会猜到了？他刚才笑得好奇怪！”

她压低声音的惊呼和求助时不时在车厢内响起。紫薇和晴儿相视苦笑，只得一遍遍地帮她拆掉惨不忍睹的线脚，重新教她如何下针、如何藏线。

那块藏蓝色的缎子已经被折腾得有些发皱，上面歪歪扭扭的线迹记录着她的每一次失败和努力。但她却异常执着，丝毫没有放弃的念头，反而越挫越勇。

“我就不信我小燕子连个荷包都做不好！”她嘟着嘴，跟那根不听话的针和线较着劲，眼神专注得仿佛在完成一件惊天动地的伟业。

紫薇看着她认真的侧脸，温柔地笑了：“尔泰若是收到，定会十分欢喜的。”  晴儿也点头：“心意最重。这比任何巧手做出的东西都珍贵。”

小燕子听了，心里更是鼓足了劲，低下头继续和她的荷包战斗。手指被针扎了好几下，她也只是放在嘴里吮一吮，便又拿起针线。

车窗外，尔泰的身影偶尔掠过。小燕子立刻条件反射般地藏起荷包，然后故作镇定地望出去，却总能撞进他含笑的、带着了然与温柔的目光里。

四目相对，一个慌慌张张，一个了然于胸。  一个在笨拙地编织着爱意，一个在耐心地守护着这份笨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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