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你就是我最大的勇气

“尔泰，”小燕子的声音闷闷地从他颈窝处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先前被吻得晕陶陶的甜蜜氛围渐渐沉淀，深埋心底数月的不安和恐惧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我真的很怕…”

她抱紧了他的腰，仿佛这样才能确认他的真实存在：“你不在的这段日子…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梦见那些人一直追着你和哥哥…梦见好多箭…梦见好多血…”她的声音带上了哽咽，肩膀微微颤抖起来，“我怕你受伤…怕你…怕你再也回不来…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他，眼底充满了深深的后怕和自责：“我每日都在后悔…我不该让你去冒这个险的…我不该…如果我当初拦着你…或者求皇阿玛换别人去…是不是就不会…”

后面的话被她哽咽住，说不下去，只剩下无声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砸在尔泰的衣襟上，也砸在他的心上。

尔泰的心像是被这些滚烫的泪水狠狠烫了一下，揪痛得无以复加。他这才知道，她每日的欢笑背后，藏着这样深的恐惧和自我折磨。她竟然在后悔！后悔让他去争取本该属于他们的未来！

他猛地收紧手臂，将她更深地按进自己怀里，仿佛要将她所有的恐惧和泪水都挤压出去。他的声音因情绪激动而更加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和力量：

“小燕子！不许这么说！更不许这么想！”他几乎是低吼着打断她的自责，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这是我必须去走的路，是我能为我们的未来争取到的最好的路！怎么能叫冒险？”

他稍稍松开她，双手捧起她泪痕交错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目光灼灼，如同燃烧的星辰：“看着我，小燕子。你听我说，正因为有你在这里等着我，我才更加珍惜自己这条命，每一次交锋，每一次决策，我都告诉自己，必须活着回来，绝不能让你失望，绝不能让你哭。你看，我回来了，我完好无损地回来了，而且我们成功了！你看，所有的担心都过去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他用指腹一遍遍擦去她不断涌出的泪水，声音放缓，却更加深沉：“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让你担惊受怕了这么久。但是，我从不后悔去四川，哪怕再重来一次，我依然会去。因为只有去了，立下功劳，我才能堂堂正正地站在你身边，才能让所有人知道，我福尔泰配得上你，能给得起你幸福！”

他的眼神无比认真，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那不是冒险，那是我们的未来。为你，刀山火海我也闯得，何况区区几个毛贼？你要相信我，相信你的尔泰有能力保护自己，更有能力为你挣来一切！别后悔，小燕子。永远都不要为让我去做正确的事而后悔。你只要记得，无论我去哪里，最终都一定会回到你身边。你在这里，就是我最大的勇气和必须回来的理由。”

他再次将她紧紧搂住，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充满承诺：“都过去了…噩梦都过去了…等我们成婚以后…我天天守着你，让你一睁眼就能看到我，好不好？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害怕了…”

他的话语，一句句，坚定而温柔，像最温暖的水流，慢慢抚平她颤抖的脊背和慌乱的心跳。小燕子望着他近在咫尺的、写满了心疼与承诺的眼睛，听着他一句句的安抚和保证，心中的恐惧和懊悔终于一点点被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安定的依赖和信任。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小声地问：“真的？真的都会回到我身边？真的不让我一个人害怕了？”

“真的。”尔泰毫不犹豫地点头，眼神没有丝毫闪烁，“我以福尔泰的性命起誓，以后一定加倍小心，为了我的小燕子，长命百岁，平安喜乐。”

小燕子终于破涕为笑，虽然眼睛还是红红的，但那份沉重的不安已然消散。她再次埋首进他温暖的胸膛，用力抱紧他，闷闷地说：“那说好了…拉钩…”

尔泰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发出愉悦的震动，伸出小指勾住她的小指：“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阳光透过廊柱，将相拥的两人笼罩在温暖的光晕里。那些泪水洗过的恐惧，化为了更加坚韧的情感纽带，将他们的心更加紧密地连接在一起。

经此一番，他们更加确信，彼此就是对方最深的牵挂和最硬的铠甲。

小燕子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将未干的泪痕尽数擦在他的衣襟上，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已然恢复了往日的几分娇憨：“那…那你以后要是再敢受伤，我就…我就三天不理你！不！五天！”

这毫无威慑力的“威胁”，听得尔泰心头发软，又想笑又心疼。他收紧手臂，下巴蹭着她的发顶，从善如流地应道：“好，好，不敢受伤。别说五天，你一天不理我我都受不了。”

“这还差不多…”小燕子小声嘟囔，心里那点最后的阴霾也彻底散去。窝在他温暖可靠的怀抱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和幸福感将她牢牢包裹。

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了片刻，享受着劫后余生、心意相通后的宁静与甜蜜。

忽然，小燕子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睛瞪得圆圆的：“呀！我们出来好久了吧？紫薇和晴儿他们会不会等急了？还有福晋…”

尔泰经她提醒，也才恍然察觉时间流逝，不禁失笑：“光顾着…说话，把他们都忘了。”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歉意，更多的却是与她独处不愿被打扰的留恋。

小燕子脸上刚褪下去的红晕又悄悄爬了上来，她手忙脚乱地推开尔泰，整理着自己有些微乱的衣襟和发鬓，强作镇定：“都怪你！快看看，我头发乱没乱？眼睛是不是还很红？看起来怪不怪？”

尔泰看着她这副紧张又可爱的模样，忍不住低笑，伸手帮她将一缕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目光温柔地仔细端详着她：“没乱，好看得很。就是眼睛还有点像小兔子。”  他顿了顿，故意凑近些，压低声音笑道，“不过，是我一个人的小兔子。”

“哎呀！你讨厌！”小燕子羞得跺脚，作势又要打他，嘴角却忍不住向上翘起。

两人笑闹着整理好仪容，这才手牵着手，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只是这一次，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更加不同，一种无声的默契和浓得化不开的亲密流淌在彼此交汇的眼神和紧紧相握的手中。

回到前院，果然见紫薇、晴儿和尔康、萧剑正坐在亭子里喝茶说话，见他们回来，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尔康打趣道：“哟，这是去哪个仙境逛了这么久？我们还以为你们被长廊下的精怪抓走了呢！”

紫薇和晴儿也抿嘴轻笑，目光在他们紧紧交握的手上扫过。

小燕子脸一红，下意识想甩开尔泰的手，却被尔泰更紧地握住。尔泰倒是坦然，笑着回应：“劳诸位久等了。不过是说了会儿话。”

尔康挑眉，一副“我信你才怪”的表情，但也没再追问，只是笑道：“回来就好。额娘刚才还让人来问，晚膳已经备好了，问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众人说笑着商议起来，气氛重新变得热闹而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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