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翌日，天刚蒙蒙亮，一层薄薄的晨曦尚未完全驱散夜的寒意，礼部衙门的大门便比平日更早地打开。几名书吏捧着刚刚誊抄完毕墨迹还未干的诏书，神色严肃而匆忙地走了出来，翻身上马，向着京城各处重要的布告栏疾驰而去。

清脆急促的马蹄声踏破了清晨的寂静，引得零星早起的百姓纷纷侧目，好奇地猜测着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与此同时，一队身着宫服的太监也捧着同样的旨意，快步走向紫禁城的各个宫门以及各位王公大臣的府邸。他们的脚步又快又稳，脸上带着执行重要公务时的庄重表情。这是皇帝的旨意，要求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个消息公告天下。

很快，京城几处主要街口的布告栏前，便围拢起了最早一批看到诏书的人群。识文断字的人高声念诵着旨意的内容，周围的人群发出阵阵惊讶和议论声。

“快看！西藏土司上奏…塞娅公主…”

“解除婚约？各自婚嫁？”

“竟是塞娅公主自己找到了心仪之人…”

“这下…福二爷可是彻底自由身了！”

“皇上还赐了厚礼给塞娅公主添妆？真是皇恩浩荡啊！”

“啧啧，这可真是…没想到啊…”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传开。茶楼酒肆、坊间巷议，几乎所有人都在谈论这桩突如其来的新闻。人们惊讶于西藏公主的大胆追求真爱，感慨皇上的宽宏大量和处置得当，但更多的，是将目光投向了如今已是自由身的还立了军功的福尔泰。

紫禁城内，消息传播得更快。

旨意最先送到的是坤宁宫和漱芳斋。

皇后接到旨意，仔细看过之后，脸上露出了了然和欣慰的笑容，轻轻颔首，对身旁的容嬷嬷道：“皇上圣明。如此处理，既全了西藏的颜面，又给了孩子们一个最圆满的交代，真是再好不过了。”她深知这道旨意背后意味着什么，心中也为小燕子和尔泰感到高兴。她立刻吩咐宫女：“去库房挑些鲜亮的料子和新奇的首饰备好，一会儿本宫要去漱芳斋看看公主。”这份喜悦，她要去亲自分享，更要提前为那即将到来的更大喜事添一份彩。

而漱芳斋那里，则完全是另一番光景。

小燕子刚起床，正睡眼惺忪地由明月彩霞伺候着梳洗，就听见外面传来小桌子几乎是连滚带爬、语无伦次的惊呼声：“公主！公主！天大的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啊！西藏…西藏那边…塞娅公主…旨意…旨意下来了！”

紧接着，宣旨太监便到了院中，声音清晰而有力。

当那明黄的绢帛展开，太监一字一句清晰地宣读完毕旨意后，整个漱芳斋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小燕子彻底愣住了，手里拿着的玉梳“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也浑然不觉。她瞪大了眼睛，张着嘴，仿佛听不懂刚才那些话的意思，脑子里嗡嗡作响，反复回响着那几个关键词：“…解除婚约…各自婚嫁…各不相干…”

自由了？尔泰…彻底自由了？那个让她潜意识里总是隐隐不安的障碍…就这么…消失了？

还是紫薇最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她激动地一把抓住小燕子的胳膊，声音都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小燕子！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吗？尔泰…尔泰他自由了！皇阿玛下旨了！你们…你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阻碍了！”她的眼中也闪烁着欣喜的泪光。

晴儿也瞬间明白过来，满脸都是替他们感到的由衷喜悦，眼眶微红，连连点头：“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皇上此举，真是…真是恩典浩荡！”

小燕子这才猛地从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情绪激动得难以自持：“真的吗？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紫薇你掐我一下！快掐我一下！尔泰他真的…真的…”

她激动得语无伦次，一把紧紧抱住紫薇，又松开去抱住晴儿，力气大得差点把两人撞倒。三个姑娘在漱芳斋的正厅里又哭又笑。

“明月！彩霞！你们听到了吗？尔泰自由了！自由了！”小燕子松开她们，兴奋地满屋子转圈，裙摆飞扬，像只快乐得要飞起来的小燕子。

明月彩霞等人也早已喜极而泣，纷纷跪倒在地：“奴婢们听到了！恭喜公主！贺喜公主！”

正当漱芳斋内闹哄哄一片时，殿外传来太监清亮的高唱：“皇后娘娘驾到——”

喧闹声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众人瞬间安静下来，连忙整理衣冠。小燕子也赶紧用手背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但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和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却彻底出卖了她。

只见皇后扶着容嬷嬷的手，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排捧着锦盒的宫女。皇后今日穿着一身暖橘色的常服，显得格外温和可亲。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奴婢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连忙跪地行礼。

“都快起来吧。”皇后声音温和，目光扫过小燕子那明显哭过却满是喜气的脸蛋，以及紫薇晴儿同样带着笑意的面容，心中了然，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本宫在宫坤宁宫都听见你们这儿的动静了，什么事这么高兴？也说给本宫听听。”

小燕子立刻像只小鸟一样扑了过去，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了，挽住皇后的胳膊，声音又脆又响，带着满满的激动：“皇额娘！您知道了是不是？您一定知道了！尔泰…尔泰他自由了！皇阿玛下旨了！塞娅公主她找到自己的勇士了！”

皇后被她晃得轻笑，拍了拍她的手：“好好好，本宫知道了，知道了。瞧瞧你，高兴成这样，一点公主的稳重都没有了。”  话虽如此，语气里却全是纵容和喜悦。

她看向紫薇和晴儿：“你们俩也是，跟着她一起闹。”

紫薇笑着福身：“回皇额娘，实在是天大的喜事，儿臣等…情不自禁。”

晴儿也柔声道：“皇上圣明，此举真是圆满了所有人的心愿。”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示意宫女将礼物呈上：“这是本宫一点心意，料子给你们做几身新衣裳，首饰戴着玩。眼看着好事将近，总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是。”

“谢谢皇额娘！”小燕子看着那些鲜艳的锦缎和精致的首饰，更是喜上眉梢，抱着皇后的胳膊撒娇，“皇额娘最好了！”

皇后又坐了一会儿，细细问了接旨时的情形，听着小燕子手舞足蹈的描述，满屋子皆是欢声笑语。

皇后的亲自到来和赏赐，如同一个明确的信号，迅速在后宫传开。各宫娘娘们闻风而动，送往漱芳斋的贺礼和表示亲近的拜访接踵而至。太监宫女们行走在宫道上传递消息时，脸上也都带着笑意，互相低语着这件天大的喜事。

“听说了吗？福二爷和西藏公主和离了！”

“真是没想到啊！这下和安公主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皇上这旨意下得真是时候！”

“看来，咱们宫里马上就要有更大的喜事喽！”

整个紫禁城，仿佛都因这道旨意而沉浸在一片暗涌的喜庆和期待之中。漱芳斋更是成为了所有目光和祝福的焦点。

小燕子站在漱芳斋的门口，看着来来往往送礼物、道贺的人群，看着身边笑容满面的紫薇和晴儿，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喜悦，只觉得像踩在云端一样，幸福得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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