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是不一样的新年

腊月的寒风卷着零星雪沫，敲打着公主府的窗棂，发出细碎的声响，却丝毫吹不散府内日益浓厚的暖意与期盼。

新年将至，府中上下虽因小燕子的特殊状况而比往年更为谨慎，避免了大肆喧闹的庆祝，却也处处精心点缀，洋溢着一种更为内敛而温馨的辞旧迎新氛围。

小燕子六个多月的腹部已有了明显的隆起  ，行动间带上了孕妇特有的笨拙与缓慢。但她气色极好，脸颊丰润，眉眼间褪去了几分少女的跳脱，增添了许多柔和的母性光辉。她如今是公主府里绝对的重心，走到哪里都被小心翼翼地看着、护着。

暖阁里成了她最常待的地方。炕床烧得暖烘烘的，铺着厚厚的狐皮褥子，四周还细心地围了一圈防止她无意中磕碰的软垫。

她大多时候是半靠着引枕，身上盖着那条尔泰特意寻来的、轻软如云的锦被。身边的矮几上，总是放着温热的补汤、清甜的果脯和几本她偶尔翻看的、图画多于文字的闲书。

尔泰的呵护更是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暖阁里永远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温度，她常坐的榻上铺着最柔软的皮毛垫子，手边永远有温热的补汤或清甜的果饮。

他几乎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公务和应酬，除非皇帝召见，否则必定守在府中。处理文书时，他的书案就设在她榻边，抬眼便能看见她。

有时是她专注地缝着一件小衣，针脚歪歪扭扭却异常认真；有时是她捧着一本民间话本，看得津津有味，偶尔还会念出有趣的段落与他分享；有时则是她抚着肚子，低声哼着不成调却温柔无比的小曲儿，仿佛在提前与腹中的孩儿交流。

府里的年节准备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只是更加细致和安静。

窗花贴的是“麒麟送子”、“榴开百子”的图案；准备的新年荷包里，除了金银锞子，还特意放入了寓意安康的艾草和平安符；就连厨房准备的年糕和点心，也大多做了更易于消化、口味清淡的样式。下人们走路说话都放低了声音，脸上却都带着由衷的笑意和期待。

福晋几乎是日日关心，派人送来的东西从人参黄芪到小孩的银手镯长命锁，应有尽有。带来的口信事无巨细，从饮食禁忌到情绪调节，絮絮叨叨，却充满了婆婆的关爱。小燕子每次听下人回话，都忍不住对尔泰吐吐舌头：“额娘比常太医还厉害！”眼里却是带着笑意的。

偶尔，当天气晴好的时候，尔泰便会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小燕子，替她系紧厚厚的貂裘斗篷，确保一丝寒风也钻不进去，然后才扶着她，在扫净积雪的廊下慢慢走上一小段。

她整个人被裹得像只圆滚滚的粽子，呼吸着清冷干净的空气，看着屋檐下新挂起的红灯笼，脸上便露出满足而宁静的笑容。

“又是一年了呢，尔泰。”她望着庭院里积雪覆盖的盆景，轻声感叹。

“嗯，”尔泰紧握着她的手，目光温柔地流连在她被阳光镀上金边的侧脸，“今年会很不一样。”他的手掌极轻地抚过她隆起的腹部，那里孕育着他们全新的希望和对未来最具体的期盼。

小燕子顺着他的目光低头，嘴角弯起一个无比柔和的弧度，带着无限的憧憬：“嗯！等明年这时候，他就能看着我们挂灯笼啦！”

新年的脚步在寂静的雪落声中越来越近，府中的等待也愈发沉静而充满内在的张力。这是一种混合着节日的喜悦和对即将到来的小娃娃的期盼。

所有的一切，都在为那个即将在新年时节降临的小生命，铺垫着一个最温暖、最安稳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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