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抵达上海滩
奉天的大炮拉到了北平。
陈督军的酒意瞬间醒了一半。
他踉跄着跑到窗边,拿起望远镜。
只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望远镜就“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一样瘫软下去。
城外那阵势,哪里是“军事演习”?
分明是准备攻城!
就在这时,一名卫兵慌张来报:“督军,城外来了一名奉军的军官,说……说是奉天少帅张学锋派来的,要见您。”
“快……快请!”
陈督军的声音都在发颤。
会客厅里,奉军的军官一身笔挺的军装,腰杆挺得笔直。
他甚至没有正眼看陈督军,只是将一份文件扔在了桌上。
那不是文件,是一份最后通牒。
“我家少帅说了。”
军官的声音冷峻,“陈督军无故杀害我奉军采办人员,藐视奉天。此乃其罪一。”
“拖欠我奉军军饷三十万大洋,意图赖账。此乃其罪二。”
“城内藏匿乱党,祸乱华北。此乃其罪三。”
“三罪并罚。我家少帅给您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内,您自己脱了这身皮,带着家眷滚出北平。城防、军械、府库,原封不动,交由我奉军接管。”
陈督军听得浑身发抖,他强撑着怒气:“你……你们这是明抢!这是造反!我要向段总统告状!我要通电全国,声讨你们父子!”
军官终于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怜悯。
“告状?通电?”
他嗤笑一声,“我家少帅还让我给您带句话。”
“他说,北平城墙虽高,但未必扛得住克虏伯大炮。督军府的墙皮再厚,也挡不住炮弹。”
“他还说,炮弹不长眼睛,万一不小心,把督军府里哪位姨太太给炸没了,那就不好了。”
“至于通电全国……”
军官的脸上闪过一抹笑意,“等您死了,我们会替您发的。不过是···讣告。”
陈督军彻底崩溃了。
他瘫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他知道,张学锋那个疯子,说得出,就绝对做得到。
他不是在谈判,他是在通知。
一个时辰后,北平城门大开。
陈督军带着他的姨太太和金银细软,在奉军士兵冰冷的注视下,狼狈不堪地离开了这座他统治了三年的城市。
张学锋骑着高大的战马,缓缓踏入正阳门。
他身后,是军容整肃的奉军。
街道两旁,百姓们畏惧地看着这支从关外来的虎狼之师,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仁慈?
道义?
在这乱世里,这些东西一文不值。
只有枪炮,只有强权,才是唯一的真理。
张学锋没有进驻督军府,而是直接登上了北平的城楼。
他站在高处,俯瞰着这座灰色的古城,远处的紫禁城,在冬日的阳光下,反射着一种陈腐而衰败的光芒。
二十年了。
来到这个该死的时代,已经整整二十年了。
从一个现代灵魂,变成奉天大帅的儿子。
从一开始的惊慌、恐惧,到后来的适应、麻木,再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他打了无数的仗,见了无数的死人。
他亲手砍下过敌人的头颅,也曾被流弹击中,险些丧命。
南征北战,铁血搏杀,才换来了今天的一切。
二十万奉军,华夏最精锐的陆军。
东三省,最稳固的工业基地。
这一切,都是他未来计划的本钱。
他比这个时代所有人都清楚,未来等待这个国家的是什么。
是那场长达十四年的血腥战争,是那数千万同胞的尸山血海。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所以,他必须比他那个土匪出身的爹更狠,更不择手段。
他要用最快的速度,整合这片四分五裂的土地。
将所有的力量,拧成绳。
什么狗屁军阀混战,什么狗屁府院之争,在他看来,都是在浪费这个国家最后的元气。
“铁血少帅”。
这是这些年,那些怕他、恨他的人,给他取的外号。
他很喜欢这个称呼。
因为乱世,需要的就是铁和血。
“传我的命令。”
张学锋头也不回,对身后的副官说道。
“以我张学锋,奉军少帅,华北临时总司令的名义,向全国所有叫得上号的头头脑脑发一份电报。”
他的声音在城楼的风中扩散开来,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告诉他们,一个月后,上海滩,百乐门,我做东,请他们喝杯茶。”
副官愣了一下:“少帅,电报的内容是?”
张学锋转过身,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他的眼神深邃如渊,能吞噬一切。
“就说,我张学锋,想跟各位聊聊,如何结束这乱世,组建一支真正的国军,一致对外。”
“来的人,是我的朋友。”
“不来的……”
他顿了顿,脸上浮现一抹冰冷的笑意。
“就当我张学锋,多一个敌人。”
消息一出,举国哗然。
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都被“奉军少帅张学锋占领北平,电邀全国军阀共商国是”的新闻占据。
一时间,天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这个年仅二十余岁的年轻人身上。
有人骂他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
有人赞他少年英雄,有澄清寰宇之志。
但更多的人,是恐惧。
他们从那份措辞客气、实则充满威胁的电报里,嗅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所有人都明白,这位刚刚兵不血刃拿下北平城的铁血少帅,不是在商量。
他是在下令。
一场席卷整个华夏的风暴,已然拉开了序幕。
而风暴的中心,就是那个站在北平城楼上,冷眼俯瞰众生的年轻人。
北平的城墙在身后迅速缩小,最终化作地平线上的一道灰线。
钢铁巨龙咆哮着,拖着长长的黑烟,沿着冰冷的铁轨向南疾驰。
这不是一趟普通的列车,这是一座移动的堡垒。
车厢里没有寻常旅客的喧嚣,只有整齐划一的军靴踏地声,以及枪械机油混合着烟草的独特气味。
五千名奉军精锐,黑色的军装笔挺,领章上的银星在昏暗的车厢内闪烁着寒光。
他们或闭目养神,或擦拭着手中的辽十三式步枪,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刻着一种漠然的平静,那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后才有的表情。
张学锋独占了一节车厢。
他没有看窗外飞速倒退的田野与村庄,那些景物对他而言毫无意义。
他的面前铺着一张巨大的上海地图,从法租界到十六铺码头,每一条街道,每一处要害,都用红蓝铅笔标注得清清楚楚。
他的手指夹着一支雪茄,猩红的火点在指间明灭,烟灰积了很长一截,却迟迟未落,如同他此刻紧绷的耐心。
副官张启山端着一杯热咖啡,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将杯子放在地图旁。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沉稳如山。
“启山,”
张学锋的声音很轻,只是在自言自语,“你说,这上海滩的黄金,是用什么铺成的?”
张启山没有立刻回答,他知道少帅并不需要一个答案。
“是用人血,少帅。”
他最终还是开口了,声音低沉而有力。
张学锋笑了,那笑声有些嘶哑,在晃动的车厢里回荡。
“说得对。所以,想在这地方站稳脚跟,就得比他们流更多的血。”
他捻灭了雪茄,烟灰簌簌落下,洒在地图上代表着法租界的那一小块区域。
“告诉弟兄们,到了上海,收起在北平的那套。这里不是北平,没有那么多规矩,只有拳头。”
他抬起眼,看向张启山,“我们的拳头,要够硬。”
“明白。”
张启山点头,转身欲走。
“等等。”
张学锋叫住他,“让电报处给卢永祥发报,就说我的人,不喜欢住城里。让他准备一块城外的空地,要靠着吴淞口,地方要大,越大越好。”
张启山眼中闪过了然。
这哪里是做客,分明是在人家心口上插一把刀。
吴淞口,那是上海的水路咽喉。
奉军驻扎在那里,等于随时可以掐断整个上海的对外联系。
“是,少帅。”
火车在两天后抵达上海北站。
长长的汽笛声撕裂了这座远东第一都市的晨雾,也惊醒了无数人的美梦。
月台上,早已清场。
浙江督军,淞沪护军使卢永祥,穿着一身崭新的西式戎装,胸前挂满了勋章,肚子挺得老高,脸上堆着热情的笑容。
他的身后,站着一排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物,商会会长、青帮大佬、洋行买办,一个个衣冠楚楚,神情却各异,有好奇,有谄媚,更多的,是掩饰不住的紧张。
他们都在等待,等待那个用一封电报就搅动了全国风云的年轻人。
“咣当——”
车门打开,最先下来的不是张学锋,而是一队队杀气腾腾的奉军士兵。
他们动作迅猛,落地后立刻散开,以战斗队形控制了整个站台。
黑洞洞的枪口,毫不客气地对准了前来迎接的人群。
卢永祥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他身后的那些头面人物更是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这他妈是来赴宴的,还是来打仗的?
直到整个站台被彻底控制,张学峰才慢悠悠地从车厢里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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