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四大家族的恐慌，拿四大家族开刀！

“可……可咱们就这么干等着？”

“等着！所有人都他妈在等！”

军官压低了声音，眼神里充满了忌惮，“等里面的那位爷发话。他没发话之前，谁动谁倒霉！”

各路军阀在上海的代表，此刻一个个抓耳挠腮，心急如焚。

他们不断地用眼神交流，打着手势，却没一个人敢大声说话，更没人敢靠近那道死亡防线。

奉军少帅张学锋亲临上海。

这个消息本身，就比任何事情都更具爆炸性。

他来干什么？

奉军的战略意图是什么？

是要挥师南下，一统长江流域？

还是另有目标？

这些问题，压在他们心头。

而现在，这位煞星就近在咫尺，在那座被他的军队围得水泄不通的饭店里。

可他们却只能在寒风里眼巴巴地看着，连门都进不去。

这种感觉，憋屈，焦虑，又充满了恐惧。

他们甚至不知道，饭店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那位少帅在宴请什么重要人物？

还是……

在杀人？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新月饭店门口的奉军士兵依旧如石雕般纹丝不动。

他们不驱赶任何人，也不理会任何人。

他们只是沉默地，坚定地，执行着他们的命令。

这种极致的拉扯和无视，让聚集在周围的所有势力都感到了一种发自骨髓的寒意和被轻蔑的羞辱。

他们就像一群围观的蝼蚁，而真正的主角，还在那紧闭的大门之后，慢条斯理地，决定着他们的命运。

孔公馆内，暖气烧得十足，空气里弥漫着上等雪茄和西洋香水的混合气味，本该是令人舒缓的，此刻却让孔祥熙感到一阵阵窒息。

他肥胖的身躯陷在昂贵的法式丝绒沙发里，额头上沁出的汗珠，却比黄包车夫的还要多。

那只平日里用来签署巨额支票、指点金融江山的手，正捏着一个水晶酒杯，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细微地颤抖着。

消息是半小时前传来的。

先是新月饭店那边乱了套，紧接着，奉军的卡车咆哮着封锁了整条街道。

然后，那个名字，通过无数条电话线，钻进了上海滩所有权贵人物的耳朵里。

张学锋。

孔祥熙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只觉得口干舌燥。

他不是没见过军阀，甚至还和不少督军称兄道弟，推杯换盏。

可那些人，多是些满脑肠肥的土财主，穿着军装，骨子里还是商人的那一套，讲究利益交换，讲究个“和气生财”。

但张学峰不一样。

关于这位奉军少帅的传闻，比评书里的大侠还要离奇。

在北平城下，他敢用演习的名义直接缴了友军的械；在直奉战场上，他亲率卫队冲锋，杀得尸横遍野；前不久，在日租界，他的人说动手就动手，直接用机枪把百十号日本浪人和侨民扫成了肉泥，血水据说冲了半条街。

那是个疯子。

一个手握重兵、杀人不眨眼的疯子。

这种人，不讲规矩，不谈利益，他只信奉自己手里的枪。

而现在，这个疯子就在新月饭店里。

孔祥熙猛地站起身，在名贵的地毯上来回踱步。

“杀鸡儆猴……杀鸡儆猴……”

他嘴里反复念叨着这四个字，脸色越来越白。

上海滩是富庶，是遍地黄金。

可这富庶在枪杆子面前，算个屁！

他们四大家族，掌控着这个国家的金融命脉，在外人看来风光无限，可孔祥熙自己心里清楚，他们就是一群养肥了的猪，圈在同一个栏里。

平日里或许能互相拱一拱，争点食，可一旦来了真正的屠夫，谁都跑不掉。

而张学锋，无疑就是那个提着最快、最锋利屠刀的人。

他来上海干什么？

黄金荣那个老东西在新月饭店吃了瘪，这会不会只是个由头？

一个借口？

他是不是想借着敲打黄金荣，来告诉整个上海滩，他奉军来了，这片地，该换个玩法了？

越想，孔祥熙的心越沉。

他不能再等了。

他走到书桌前，盯着那部黑色的电话机。

他拿起听筒。

电话接线员甜美的声音传来：“请问您要哪里？”

“给我接……接宋公馆。”

孔祥熙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清了清嗓子，“对，宋家。”

电话那头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哪位？”

一个沉稳的男声响起，是宋家的管家。

“我是孔祥熙，找子文兄，有急事。”

片刻之后，电话里传来宋子文带着不耐烦的声音：“喂？庸之兄，这么晚了，有什么大事？”

“子文！出大事了！”

孔祥熙的声音压不住了，带着尖锐的颤音，“你听说了吗？新月饭店！”

电话那头的宋子文显然愣了一下，随即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听说了，怎么？你也在关心黄麻子那点破事？”

“不是黄麻子！是奉军！”

孔祥熙几乎是吼出来的，“张学锋！那个小疯子亲自带兵把新月饭店给围了！一个连的精锐卫队，全是杀才！机枪都架起来了！”

“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杯子摔碎的脆响，紧接着是宋子文倒吸冷气的声音。

他的声音不再沉稳，充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你……你确定？是张学锋本人？”

“千真万确！杜月笙的人亲眼看到的！现在整个上海滩的军阀代表都堵在外面，屁都不敢放一个！卢永祥、齐燮元的人，连车都不敢下！”

孔祥熙语速极快，在倾泻着自己的恐惧，“子文，你想想，他刚在租界杀了那么多人，转头就来上海，还搞出这么大阵仗，他想干什么？他到底想干什么？！”

宋子文那边沉默了。

孔祥熙能清晰地听到电话听筒里，对方粗重而急促的呼吸声。

他们这种人，对政治和危险的嗅觉比猎犬还灵敏。

张学锋这个名字，加上“奉军精锐”、“包围饭店”、“血洗租界”这些词，组合在一起，就是一幅末日图景。

过了许久，宋子文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艰涩无比：“他这是……要拿我们开刀啊……”

“是啊！”

孔祥熙找到了共鸣，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我们就是那几只最肥的鸡！他这是要杀给我们看，不，是杀给我们所有人看！”

“你先别慌！”

宋子文强作镇定，但声音同样在抖，“我们不能自乱阵脚。现在情况不明，他……他也许只是为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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