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嚣张跋扈的孔家二小姐，给孔家闯下大祸了！

“这要不是你们纵容，允许，他们敢勒索食客吗？”

张学锋的话语不重，却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尹新月的心上。

尹新月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引以为傲的精明与手腕，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可笑。

纵容？

默许？

何止！

新月饭店这种“看人下菜碟”的潜规则，本就是她一手建立起来的，是她用以平衡各方势力、攫取最大利益的工具。

只是今天，这件趁手的工具，割伤了她自己的手。

她紧咬着下唇，苍白的嘴唇被咬出了一道血痕，倔强地迎着张学锋的目光，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承认？

等于将新月饭店乃至孔家的脸面一起丢在地上。

否认？

在这位杀人不眨眼的铁血少帅面前，谎言是多么的无力。

张学锋似乎也并不需要她的回答。

他缓缓踱步，军靴踩在满地银元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死神的脚步在丈量着这片奢华的刑场。

“我这个人，不喜欢讲道理。”

他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全场，从瑟瑟发抖的富商名流，到瘫软如泥的黄金荣，最后落回到尹新月的脸上，“因为我的枪炮，就是最大的道理。”

“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这件事情，我和孔家！没完！”

大堂里，死的寂静。

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瘫在地上的黄金荣，身体猛地一颤，浑浊的眼睛里闪过极度的恐惧。

他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到了几年前。

那一次，也是在这上海滩，他黄金荣因为一个女人，得罪了浙江督军卢永祥的儿子，那个无法无天的“民国四公子”之一，卢小嘉。

卢小嘉派人将他绑到了龙华的何丰林司令部，关在地窖里，结结实实地羞辱了一番。

那件事，被他黄金荣引为毕生奇耻大辱。

他曾以为，那就是他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是他在上海滩遇到的最硬的钉子。

可现在，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跟眼前的张学锋比起来，卢小嘉算什么？

卢小嘉，不过是一个仗着老子势力的纨绔子弟，他的狂，是浮在面上的，是色厉内荏的。

他敢绑人，敢羞辱人，却绝不敢在上海的大街上，用重机枪屠杀上千人！

而张学锋呢？

他不是狂，他是真正的枭雄！

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尸山血海里磨砺出的绝对自信和铁血意志。

他根本不是在跟谁赌气，也不是在争什么面子，他是在用最直接、最残暴的方式，宣告自己的到来，并为整个上海滩定下新的规矩！

卢小嘉让他黄金荣丢了面子。

而张学锋，是要他黄金荣的命，要整个青帮的命，要这旧上海一切秩序的命！

自己居然妄想用对付卢小嘉那种衙内的江湖手段，来对付一头真正的史前猛兽！

悔恨和恐惧。

他知道，自己的时代，随着今晚的枪声，彻底结束了。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寂之中，新月饭店之外，遥遥传来了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新月饭店外的长街，已经被奉军彻底戒严。

血水刚刚被高压水枪冲刷干净，但空气中那股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混杂着消毒水的味道，依然刺鼻得令人作呕。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在距离封锁线一百米外的地方，缓缓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一个身穿长衫，头戴礼帽，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

正是杜月笙。

往日里，只要他的车驾出现在上海滩的任何一个角落，都会引来无数敬畏的目光。

但今天，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看客。

他遥望着远处灯火通明，却又死气沉沉的新月饭店，看着那些荷枪实弹，军容肃杀的奉军士兵，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

一个刚刚从外围死里逃生的心腹，正脸色煞白地在他身边汇报着。

“杜先生……黄金荣带去的人……一个都没出来。听里面的枪声，像是马克沁……不，比马克沁更猛，声音更脆，像是奉天兵工厂新出的家伙……”

“血……把整条街都染红了……那些奉军，杀完人就用水冲，跟洗猪圈一样……眼睛都不眨一下……”

杜月笙静静地听着，他那双总是带着三分笑意的眼睛，此刻却是一片冰冷的湖水，深不见底。

他比黄金荣看得更远，想得更深。

黄金荣以为这是张学锋在立威，杜月笙却明白，这不仅仅是立威。

这是张学锋在向全天下宣告，他要用一种全新的，完全不讲任何江湖道义和政治潜规则的方式，来整合这个四分五裂的国家。

青帮，只是他用来祭旗的第一颗人头。

而黄金荣的愚蠢和贪婪，恰好给了他这个最好的理由。

“先生，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心腹小心翼翼地问道。

杜月笙缓缓摇了摇头，目光投向饭店那紧闭的大门，能穿透墙壁，看到里面发生的一切。

“过不去的。”

他轻声说。

“今晚的新月饭店，是龙潭虎穴。我们这点家当，不够他塞牙缝的。”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从今天起，上海滩的天，姓张了。传我的话下去，所有恒社门人，约束好手下，夹起尾巴做人。谁敢在这时候出去惹是生非，不用等奉军动手，家法伺候。”

“是！”

心腹心中一凛，立刻躬身应诺。

就在这时，又一阵更加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响起。

几辆挂着特殊牌照的福特轿车，蛮横地冲开夜色，完全无视奉军士兵的阻拦手势，径直朝着封锁线开了过来。

“吱嘎——”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头车在奉军士兵的枪口前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下。

奉军立刻上前，厉声喝道：“不得靠近！马上退后！”

“瞎了你的狗眼！”

车门被一脚踹开，一个短发西装，打扮得像个男人的女人跳了下来，手里拎着一根明晃晃的马鞭。

她抬手就给了那个奉军一耳光，声音尖利而嚣张：“在上海，还没有我孔令俊不能去的地方！给我滚开！”

奉军被打了一巴掌，却纹丝不动。

周围的奉军士兵“哗啦”一声，齐刷刷地将枪口对准了来人。

然而，那女人竟是丝毫不惧，反而扬起了下巴，用马鞭指着那奉军的鼻子。

“怎么？还想对我动枪？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爹是孔祥熙！整个南京政府的财神爷！借你们少帅十个胆子，他敢动我一根汗毛吗？”

孔二小姐！

孔令俊！

这个名字，在上海，乃至在整个上海滩，都是一个禁忌。

她是孔祥熙和宋蔼龄最宠爱的女儿，从小乖张跋扈，无法无天，是整个民国都闻名的“混世魔女”。

杜月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眉头紧紧皱起。

他知道，真正的大麻烦来了。

孔令俊一向嚣张跋扈，这一次，怕是要给他老子孔祥熙，闯下滔天大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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