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卢永祥崩溃。卢小嘉你以为张学锋是黄金荣那种小瘪三
卢永祥已经风风火火的闯到了新月饭店门口。
他那张平时总是堆满和气生财笑容的脸，此刻扭曲得不成样子，眼珠子通红，要滴出血来。
他根本没看地上半死不活的孔令俊，也没看那黑洞洞对着黄金荣等人的重机枪口，他的视线像两把淬毒的刀子，死死地钉在自己那个还跪在地上、叫嚣不停的儿子身上。
“妈了个巴子，老子打死你这个小畜生？”
“你说我饶不了谁！”
卢永祥气喘吁吁，声音却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又尖又利，“老子现在就饶不了你！”
话音未落，他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揪住卢小嘉的衣领，拎一只破麻袋一样，直接把人从地上提了起来。
卢小嘉还懵着，嘴里下意识地想喊“爹”，可那个“爹”字还没出口——“啪！”
一个响亮到极致的耳光，狠狠扇在了他的左脸上。
力道之大，让卢小嘉的脑袋猛地向右一甩，耳朵里嗡的一声，世界都安静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
“啪！”
又一个反手大嘴巴，抽在了他的右脸上。
“啪！啪！啪！啪！啪！”
卢永祥疯了一样，抡圆了胳膊，左右开弓。
那巴掌声清脆、响亮，富有节奏，在过年放鞭炮，密集得让人喘不过气。
整个新月饭店门前，除了这连绵不绝的巴掌声，再无半点杂音。
所有人都看傻了。
黄金荣张着嘴，眼珠子瞪得溜圆，他混迹上海滩几十年，打人见过，杀人也见过，可从没见过当爹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往死里抽自己亲儿子的。
这哪是教训，这分明是泄愤，是想要把人活活抽死！
尹新月站在门廊的阴影里，那双总是流转着精明光彩的眸子，此刻也写满了惊愕。
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嘴，指尖冰凉。
她见过太多虚情假意的场面，但卢永祥此刻表现出的暴怒，真实得让她心底发寒。
卢小嘉彻底被打懵了，两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变成了发面的紫红色馒头。
嘴角渗出血丝，混着口水和眼泪，狼狈不堪。
他像一滩烂泥，被他爹拎在手里，随着巴掌的节奏左右摇晃，连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十几个大嘴巴子下去，卢永祥才气喘吁吁地停了手。
他松开手，卢小嘉“扑通”一声，软绵绵地瘫倒在地，像条离了水的死鱼，只剩下抽搐的份儿。
但这还没完。
卢永祥红着眼，环视一周，猛地从身边一个卫兵手里夺过一支上了膛的毛瑟步枪！
“哗啦”一声，他熟练地拉动枪栓，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地顶在了卢小嘉的脑门上。
“老子今天就毙了你这个无法无天的畜生！”
卢永祥的胸膛剧烈起伏，声音嘶哑地咆哮着，“我卢家的脸，都被你这个小王八蛋给丢尽了！留着你，也是个祸害！”
这一下，比刚才那十几个耳光加起来还要震撼。
周围的人群发出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黄金荣的两条腿又开始发软了，他看着卢永祥那副要杀人的癫狂模样，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卢督军是真疯了！
然而，尹新月却在最初的震惊过后，慢慢品出了不对劲的味道。
她看着卢永祥那双喷火的眼睛，看着他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的手背，看着那支冰冷地顶在儿子头上的步枪……
这一切都太真实了，真实得反而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
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张学锋。
奉军少帅依旧站在那里，双手插在裤袋里，身姿挺拔如松。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父子反目大戏所动容，也没有出言阻止的意思。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像一个冷漠的观众，在审视舞台上演员的演技是否过关。
尹新月的心头猛地一跳。
她明白了。
姜还是老的辣啊！
卢永祥这一通操作，又是打耳光，又是拿枪指头，看似暴怒失控，实则每一步都踩在了点子上。
他这是在演戏，演给张学锋看！
他用最激烈、最不留情面的方式，亲自“清理门户”，就是要告诉张学锋：我儿子冒犯了您，我这个当爹的，比您还生气，我亲自动手，给您一个交代，给足您面子！
卢永祥此刻心里确实在骂娘，但他骂的不是张学锋，而是地上那个不争气的蠢儿子。
“卢小嘉！你他妈是猪油蒙了心吗？”
“你当张学锋是谁？是黄金荣那种可以让你拿捏的瘪三？还是街上那些听见你爹名号就吓得尿裤子的小混混？”
“那是奉军少帅！是张作霖的亲儿子！他爹手里攥着四十万大军！他自己一声令下，能把整个上海滩都给平了！”
“你他妈的眼睛长到屁股上去了？看不见门口那几挺马克沁重机枪吗？看不见人家那些兵眼里冒出来的杀气吗？”
“还他妈想为孔令俊出头？孔祥熙算个什么东西？他见了老子都得点头哈腰！你倒好，为了他那个不男不女的闺女，去得罪一尊活阎王！”
“你以为你爹我有几个脑袋，够你在外面这么闯祸的？老子平时在张大帅面前，连个屁都不敢大声放，你他妈倒敢指着他儿子的鼻子叫嚣？还让人家走不出上海滩？今天你要是能自己走出这新月饭店，老子他妈跟你姓！”
黄金荣张着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混迹江湖大半辈子，打人、杀人、见过无数狠角色，可从没见过当爹的这么打儿子！
这哪是教训，这分明是往死里打！
尹新月站在二楼的栏杆旁，纤细的手指紧紧扣着冰冷的雕花木栏，指节都发了白。
她那双洞察世事的眸子里，先是惊愕，随即闪过了然。
狠！
真他妈狠！
这卢永祥，不愧是在官场里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狐狸！
卢小嘉已经被打懵了，他那张平日里还算英俊的脸，此刻已经肿得像个猪头，嘴角渗出了血丝，鼻子也流出了鲜血，整个人摇摇欲坠，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茫然。
他不明白，一向对他宠爱有加的父亲，为什么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如此狠手？
他想喊，想问，可嘴巴刚一张开，又一个巴掌狠狠地扇了过来，直接把他剩下的话连同两颗牙齿一起打了回去。
“噗！”
一口血水混合着碎牙喷了出来。
卢小嘉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瘫倒在地，像一条死狗。
卢永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粗重的喘息声清晰可闻。
他看也不看地上的儿子，猛地转身，从身后一个卫兵手里夺过一支毛瑟步枪，哗啦一声拉开枪栓，黑洞洞的枪口，直接顶在了卢小嘉的脑门上。
“老子他妈现在就崩了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省得你以后给老子惹下灭门之祸！”
冰冷的枪口贴着额头的皮肤，死亡的寒意瞬间贯穿了卢小嘉的全身。
他吓得魂飞魄散，裤裆里一热，骚臭味瞬间弥漫开来。
完了……
爹要杀了我……
他真的要杀了我……
卢永祥心一横！
当下便扣动了扳机！
邦！
毛瑟步枪，一声枪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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