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有抑郁症，让你彻底臭掉
颤抖奇迹般地减弱了一些，但眼中的惊恐和脆弱依旧浓得化不开，像受惊后的小兽，只剩下本能的防御。她嘴唇翕动着，想解释什么，却又被巨大的恐慌噎住，只能发出无助的气音。
秦哲松开了她的手腕，动作自然地弯下腰，捡起那个小小的药瓶。
他没有看标签，仿佛那真的只是一瓶普通维生素。他随手拉开旁边掉漆小方桌的一个抽屉——里面堆着些螺丝、扳手之类的杂物——极其随意地将药瓶丢了进去，发出“哐啷”一声轻响，然后“啪”地一声关上了抽屉。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自然得就像处理一个空饮料瓶。
“收好了，别乱放。”
秦哲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记住我的话，这玩意儿，屁都不是。你只需要记住，你是杨蜜，是《暗巷》的女三号‘小凤仙’，明天，你还要去片场，把那个角色演活，演到让所有人都闭嘴，让赵胖子那种渣滓连你的裙边都够不着！”
他刻意强调了“女三号”和“演活”，将她的注意力强行拉回到事业和角色上，用更具体、更具象的目标覆盖掉对疾病的恐惧。
杨蜜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平静无波的脸，听着他粗粝却充满力量的话语。那扇刚刚被强行关上的抽屉，仿佛也暂时关住了她心底那个名为“绝望”的魔盒。一股微弱却真实的暖流，艰难地穿透了冰冷的恐惧，缓缓注入她几乎冻僵的心脏。
他……真的不在意？或者说，他不在意这个标签？他只在意……她能站起来？
就在杨蜜混乱的思绪如同打结的毛线团，刚刚被秦哲的话语撕开一个小口子，试图理清这突如其来的理解与支撑时——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尖锐刺耳、如同午夜凶铃般的手机铃声，毫无预兆地在死寂的小屋里炸响！
这铃声来得太过突兀，太过尖锐，瞬间撕裂了刚刚营造出的一丝脆弱平静！
杨蜜的身体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猛地一颤！
刚刚褪下去一点的惊恐如同潮水般瞬间反扑，甚至比之前更加汹涌！她像是听到了某种催命的符咒，脸色瞬间由惨白转为死灰，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缩成了针尖大小！
她手忙脚乱地在自己那个帆布包里翻找，动作因为巨大的恐慌而变得笨拙僵硬，好几次差点把包掉在地上。
秦哲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这反应……绝不仅仅是害怕深夜电话打扰！
他立刻意识到，这通电话，很可能就是那个“异常时空波动”的具象化！是悬在杨蜜头顶那把刀的第一次落下！
杨蜜终于哆嗦着掏出了她那部老旧的按键手机。屏幕在昏暗的光线下亮起，上面跳跃的名字，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死死缠住了她的视线——姑妈！
这两个字仿佛带着无形的魔力，让杨蜜整个人都僵住了，连按下接听键的勇气都消失殆尽。手机在她颤抖的手中疯狂震动着，铃声如同索命的魔音，一声声敲打着她脆弱的神经。
秦哲没有丝毫犹豫，一步上前，动作快如闪电，直接从杨蜜冰凉僵硬的手中拿过了那部嗡嗡作响的手机。他的指尖触碰到她手背的皮肤，一片冰寒。
“喂？”秦哲按下接听键，同时打开了手机自带的免提功能，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一丝波澜，将手机稳稳地放在桌面上。
免提开启的瞬间，一个尖利刻薄、如同砂纸摩擦玻璃的女声，裹挟着浓烈的戾气和毫不掩饰的恶意，如同淬毒的冰雹，狠狠砸进了狭小的房间！
“杨蜜！你个死丫头片子！翅膀硬了是不是？！敢不接老娘电话？！”
电话那头的女声拔高了八度，尖利得能刺穿耳膜，“听说你攀上高枝儿了？演上女三号了？行啊！出息了啊！怎么？发达了就想把养你十几年的姑妈当破抹布甩了？！门儿都没有！”
恶毒的咒骂如同开闸的洪水倾泻而出，根本不给这边任何插话的机会。
“我告诉你！你爹妈当年把你这个拖油瓶甩给我，拍拍屁股人就不见了！
这么多年，是谁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上学？！是我！是你姑妈我！是我从牙缝里省出来的钱把你拉扯大！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女人的声音充满了怨毒和一种扭曲的“恩主”姿态。
“现在你出息了，傍上导演了是吧？能挣钱了是吧？好！好得很！”电话里的声音陡然一转，带上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毒蛇吐信般的阴冷，“那老娘也不跟你废话！五百万！少一个子儿都不行！就当你报答我这些年的‘养育之恩’！还有你那死鬼爹妈欠我的债！”
五百万！
这个天文数字如同巨锤，狠狠砸在杨蜜的心口！她身体一晃，差点瘫软下去，被秦哲眼疾手快地扶住胳膊才勉强站稳。她死死咬住下唇，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屈辱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她淹没。
“怎么？哑巴了？还是觉得老娘在跟你开玩笑？”
电话那头的女人似乎对这边的沉默感到不满，语气更加森寒，“杨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破事儿！你抽屉里藏的是什么？嗯？‘帕罗西汀’？啧啧啧，抑郁症？焦虑症？一个神经病还想当大明星？
你说，这消息要是卖给那些小报记者，能值多少钱？
标题我都替他们想好了——‘新晋女星杨蜜竟是精神病人！剧组用人不慎恐酿惨剧！’
你觉得怎么样？够不够劲爆？！
够不够让你刚拿到手的角色泡汤？！
够不够让你在这个圈子里彻底臭掉？！”
轰——！！
如同在耳边引爆了一颗炸弹！
杨蜜眼前猛地一黑！
所有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在疯狂旋转、崩塌！抽屉……药瓶……姑妈怎么会知道？！
她什么时候……她竟然……一直在监视自己？！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扒光示众的羞耻感，让她浑身冰冷，如坠冰窟！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连秦哲扶着她的手臂都能感受到那濒临崩溃的震动。
【警告！关键人物“杨蜜”精神濒临崩溃边缘！】
【世界稳定性：86%→ 85%！警报！】
【异常时空波动强度激增！源头锁定：电话信号源！】
【紧急！必须立刻切断负面刺激源！否则世界线将发生不可控坍缩！】
系统的警报红光疯狂闪烁，尖锐的嗡鸣几乎要刺穿秦哲的脑仁！
世界稳定性的断崖式下跌让他心脏骤停！
养母苍白的面容和病危通知单如同走马灯般在眼前飞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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