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太冒险了

秦哲把保温桶里热腾腾的鸡汤放在小桌板上，又掏出两份还冒着热气的宵夜。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被食物的香气冲淡了些许。

小苗看着秦哲忙活，心头莫名地一暖。这小子…关键时刻还挺靠得住？

秦哲察觉到她的目光，嘴角微扬：“怎么？感动了？”

“谁…谁感动了。”小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炸毛反驳，“我就是觉得…你还算比较靠谱！勉强及格！”她梗着脖子，努力维持着助理的“威严”。

“就只是‘比较靠谱’？及格线？”秦哲挑眉，带着点戏谑。

“不然呢？你还想我给你发朵大红花？”小苗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随即正色，压低声音，带着浓浓的困惑和探究，“喂，说真的，你跟依桐姐到底怎么回事？打死我也不信她会突然喜欢你这种…毛头小子，我可是她贴身助理，她身边飞过只蚊子我都知道公母，春节前压根没你这号人。”

秦哲拉过椅子坐下，慢悠悠地给自己也盛了碗汤，雾气氤氲了他的眉眼。“缘分这东西，谁说得准？说不定…是在梦里相遇的呢？梦里相知相识，你这‘贴身’助理，自然管不着梦里的事。”  他语气平淡，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悠远。

“切！故弄玄虚！不说拉倒！”小苗撇撇嘴，心里却像被猫爪子挠了一下。她转头看向病床上依旧沉睡的李依桐，眼中那抹挥之不去的愁绪又浓重了几分，像化不开的墨，沉甸甸地压在眼底。

秦哲敏锐地捕捉到了那沉重的氛围。他放下碗，声音沉静了些：“怎么了？还有麻烦？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上点忙？”  他没直接问什么事，心里大致有谱——冰冷的对赌协议，违约的广告合同，还有那些虎视眈眈的对手。李依桐这一倒，留下的烂摊子，足以压垮任何一个团队。

小苗烦躁地揉了揉眉心，长长叹了口气：“你帮忙？算了吧…你一个穷学生，能帮什么？解铃还须系铃人，关键在依桐姐自己。可她就算醒了…也绝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利索的。后面一堆烂事，想想就头疼。”

“麻烦很大？”秦哲追问，目光锐利。

“大！大得没边儿了！”小苗有些泄气地靠在椅背上，看着秦哲年轻却透着沉稳的脸，语气软了几分，“唉，跟你说这些干嘛…你还是先想想自己吧。被卷进这摊浑水…其实…也算有点连累你了。”  她这话带着点真心实意的歉疚。说到底，秦哲是接到求救去救人的，本是无辜。可网络上的滔天脏水，硬生生把他和李依桐绑在了一起，成了风暴中心。

小苗捧起鸡汤喝了一大口，温热的汤水似乎驱散了些许疲惫和烦躁。她放下碗，眼神清明了许多，看向秦哲：“小子，你之前说…要做点东西，帮依桐姐快速恢复？不只是身体吧？你…有什么具体的想法？”

秦哲点点头，从怀里掏出手机，屏幕在昏暗的病房里亮起微光。“公关黄金48小时，现在还没过。网络上的脏水，源头不堵，泼得再干净也白搭。我去…找了点东西。”  他顿了顿，指尖悬在屏幕上，“一些能证明某些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证据。证明他们的话，连狗屁都不如。”

“证明？”小苗的眼睛瞬间亮了，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什么证据？快给我看看。”

秦哲看着她急切又带着好奇的眼神，手指却停住了。他抬眼，目光有些复杂：“你…确定要看？”  那视频里的内容，可不是什么能登大雅之堂的东西。

小苗被他看得莫名其妙，随即有些恼：“废话！我当然要看，你能去拍，我还能不敢看？我比你大！什么场面没见过？”  她挺了挺胸脯，一副“姐是见过世面”的样子。

秦哲沉默了两秒，没再说什么。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几下，找到小苗的微信头像，将那段他拼着命录下的视频，发送了过去。

“喏，发你了。”  他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

小苗立刻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开接收中的文件，嘴里还嘀咕着：“哟，时间还不短？录了挺久啊？有十分钟？”

“高清模式，三分多钟。足够用了。”  秦哲淡淡回道。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闪过俊豪酒吧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冰冷的视线，闪着寒光的手术刀，还有那个叫杰克的美利坚医生身上散发出的、如同毒蛇般的危险气息。他自持有木行之力傍身，原以为能全身而退，没想到差点阴沟里翻船。对方的身手狠辣精准，远超他的预料。若非他见机得快，果断抽身…后果不堪设想。现在回想起来，后背依旧能沁出一层冷汗。江湖险恶，自己这点道行，还是太浅了。低调发育，猥琐别浪，才是王道。

小苗那边已经点开了视频。起初几秒，她还皱着眉头努力辨认昏暗嘈杂环境里的人影。紧接着——

“啊——！”

一声短促的、压抑不住的惊叫猛地从她喉咙里挤出来。小苗像是被烫到一样，差点把手机扔出去！她猛地抬头看向秦哲，脸颊瞬间涨得通红，一直红到了耳根，眼睛里全是震惊和羞恼。

“秦哲,你，你你你…你小子疯了吗？”  小苗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和后怕，“你…你怎么敢去拍这种东西？这…这是你能去的地方？这是你能拍的东西？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她指着手机屏幕，手指都在颤抖，视频里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还在播放着，混杂着污言秽语。这哪里是什么证据？这简直是限制  级的群魔乱舞现场，那些平日里人模狗样的“国际专家”，此刻丑态毕露。

“太危险了！秦哲，你简直是…简直是…”  小苗气得一时词穷，胸口剧烈起伏。她一方面震惊于秦哲的大胆和获取到的“猛料”，另一方面，巨大的后怕如同冰水浇头——这小子为了这个，竟然闯进了那种龙潭虎穴，万一……

秦哲看着她通红的脸色和又惊又怒的眼神，反倒显得异常平静。他拿起勺子，慢条斯理地搅了搅碗里已经有些凉的鸡汤。

“好了，苗姐，”  他开口，声音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险是冒了，但现在不是没事吗？证据，也拿到了。后面，就看你们公关部的本事了。这东西用好了，是一把快刀，足以把泼向依桐姐的大部分脏水，连根斩断。甚至…能反将一军。”

小苗急促地呼吸着，努力平复翻江倒海的情绪。她再次看向手机屏幕，强忍着不适快进扫了几眼。画面冲击力太大，饶是她自诩见过些场面，也感到一阵反胃和愤怒。这些道貌岸然的畜生！

“好好好！你小子…你小子什么都算计到了是吧？”  小苗咬着牙，把手机紧紧攥在手里，仿佛攥着一块烧红的烙铁，“连公关反击的刀都替我们磨好了！秦哲，我告诉你，等依桐姐醒了，知道你这么胡来，看她怎么收拾你！”

她瞪着秦哲，眼神复杂无比——有责备，有后怕，但更深处，却藏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震撼和…一丝微弱的、名为希望的火苗。这小子…胆子是真肥，路子也是真野！这证据，虽然辣眼睛得过分，但…真特么的劲爆啊！足以把某些人的画皮，撕得粉碎！

秦哲迎着她的目光，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端起碗，将那碗凉了的鸡汤，一饮而尽。

病房里，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滴声，和小苗手指划过屏幕、反复确认备份的细微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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