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先搅浑南家
南知栀推开特案总部的玻璃门时，走廊里的感应灯应声亮起，在地面投下细长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深夜加班的咖啡味道，沈千寻正趴在办公桌上对着电脑屏幕蹙眉，听到脚步声立刻抬起头。
“你可算回来了！”她对着电脑指尖点着其中几行数据：“刚发来的化验结果，那些试剂里面检测出了多种热带雨林植物成分。”
南知栀拿起化验单，眉头随着也和沈千寻一样渐渐拧紧。
成分大多生僻难懂，只有某种椒和古柯叶的提取物她有些印象，都是雨林中毒素极高的植物。
她指尖划过箭毒木汁液的字样，眉头微皱，这种剧毒植物的汁液只需微量就能致命，肯特竟然用了这东西？
“这些成分组合很诡异。”沈千寻递过来一杯咖啡：“既保留了毒物的成瘾性，又添加了致幻成分，而且代谢速度极快，常规检测很难发现，我们查了数据库，全球只有三家实验室有能力处理这些热带植物，其中一家就在南州。”
“南氏生物科技。”南知栀低声说出这个名字，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南奕然的公司。”
房内瞬间陷入沉默，只有空调的嗡鸣在空气中流动。
慕清敲着键盘的手指停在半空，转头看向南知栀：“我刚查了南奕然的行踪记录，这几年他几乎天天泡在生物实验室，除了必要的商务活动，很少参与其他事务。”
他调出一份行程表：“从表面上看，他和肯特没有任何交集。”
他们特案组追查了半年，好不容易才摸到南州这条线索，却卡在了最关键的环节。
“没有直接关联不代表没关系。”南知栀目光落在窗外的霓虹灯火上：“南奕然和肯特，或者是南家肯定有什么关系，是我们没发现的！”
“可你爷爷……”慕清欲言又止，还是说道：“他看起来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这句话像针一样刺进南知栀的心口。
她想起老宅里那个一尘不染的房间，想起抽屉里那些泪痕斑斑的书信，想起爷爷苍劲的字迹写着‘等你回家’。
可如果他不知情，南奕然的实验室怎么可能在南州发展的起来？
况且，南家的根基始终都在东州，为什么非要去南州那么远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南知栀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但我总觉得，爷爷不可能完全被蒙在鼓里，南家的每一笔大额支出都需要他签字审批，南奕然的实验室每年消耗那么多资金，他不可能不问用途。”
“那如果……真的跟南家有关呢？”沈千寻放柔了声音，心疼的看着她：“知栀，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问题像沉重的石块压在心头，南知栀沉默着没有回答。她眼前闪过爷爷温暖的笑容，又浮现出来，一边是血脉亲情，尽管DNA鉴定否定了这一点，一边是法律正义，天平两端的重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沈千寻见她脸色不好，连忙改口道：“现在说这些还太早，我们先把证据链补全再说。”
南知栀却在这时抬起头，忽然开口：“在调查之前，我们需要先把南思玥放出来。”
“什么？”沈千寻和慕清异口同声地惊呼。
“你疯了？”沈千寻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她前几天刚栽赃你，现在放她出去？”
“至少能让她在看守所待上几个月，怎么能就这么放了？”慕清也很疑惑。
南知栀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让她的思路更加清晰：“不放她出去，怎么查蒋薇的底细？”
“报告显示南思玥是蒋薇的亲生女儿，但和南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也就是说，蒋薇当年婚内出轨，南思玥是她的私生女。”
沈千寻恍然大悟：“你想查南思玥的亲生父亲是谁？”
南知栀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我要让南正荣知道真相，要是知道自己疼了十几年的养女，竟然是妻子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沈千寻瞬间明白了她的用意：“你想搅浑南家这滩水？”
“没错。”南知栀点头，“南家现在看似平静，其实内部早就千疮百孔，我们现在找不到直接证据，不如给他们制造点混乱，让他们自己露出马脚。”
她又看向秦朗，说道：“你让警局的人同意蒋薇保释南思玥，记住，要表现得不太情愿，但最终还是‘勉强’同意了。”
她又她转向慕清：“你负责技术监控，从蒋薇去接南思玥开始，二十四小时跟踪她的通讯记录和行踪，尤其是她接触过的人，每一个都要查清楚背景，只有南家乱起来，我们才能趁机查到南州生物公司的事！”
“没问题。”慕清立刻开始调试设备，屏幕上很快跳出蒋薇的资料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眼神却透着一股精明算计。
沈千寻看着南知栀有条不紊地布置任务，忍不住担忧地问：“要是……我是说万一，最后查到老爷子也牵涉其中，你真的能下手吗？”
这个问题像羽毛一样轻轻搔过心尖，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
南知栀想起老宅里那个亮着的兔子夜灯，想起爷爷信里那些滚烫的思念，指尖微微颤抖。
她呢喃着：“如果爷爷真的参与了这些事……我……该怎么办？”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极轻，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空气。
南知栀望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突然想起爷爷信里的一句话：“栀栀，做人要守本心，知善恶，明是非。”
她不知道爷爷是否还记得这句话，但她知道，自己必须守住这份本心。
秦朗就已经通知警局，让南思玥保释。
而蒋薇已经接到通知，正在赶往看守所的路上。
慕清的电脑屏幕上，蒋薇的车正沿着环城公路行驶，红色的轨迹在地图上格外醒目。
“游戏开始了。”南知栀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锐利如刀：“我倒要看看，南家这潭水里，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沈千寻和慕清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
她们知道，接下来的调查将会异常艰难。
尤其是南知栀对老爷子的不舍，又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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