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会打有屁用，出来混靠实力
轰……
一楼瞬间哗然一片。
“有没有搞错？不是免费送的吗？又要收钱？”
“什么破茶业，五个铜板都够呛，还五十两银子？想钱想疯了吧？”
“不要了，赶紧拿走，别在这里碍眼，真的是什么人都有。”
这般反应，早已在齐天临的预料之中，他笑眯眯道：“有没有搞错，各位老兄，你们碰过的东西，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走遍天下恐怕也没这个道理吧？”
说着，齐天临陡然面色冰冷。
“每盒茶叶五十两，今天不把钱拿出来，听好了，谁都别想走出这个门。”
角落里，赵平安嘴角微微翘起。
这位齐大少，明明可以直接抢，却偏偏还要走个过场？
“真是岂有此理。”
楼下，一名模样粗犷的汉子猛然摔碎了面前的酒杯。
“强买强卖，就算你是县太爷公子又如何？便能不讲王法了吗？”
“王法？”
此刻，齐天临终是暴露了本性。
“老子实话告诉你，在屯子沟这个地方，老子的话，就是王法，乖乖买了茶叶，老子保证你们在这地方上顺风顺水，要是不买，腿打断，银子也得留下。”
听到这话，方才还义愤填膺的一些客商，心中已经纷纷泛起嘀咕。
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是地头蛇中的地头蛇？
只是，五十两银子，实在是天价。
他们冒着被马贼打劫的风险，往返一趟，都未必能赚到五十两银子，难道真得全部交代在这里？
只是，众人没料到，那名汉子同样也是个暴脾气。
“老子就在这里，有能耐，你从老子包里抢走一个铜板试试看？”
说着，那汉子已经拔出了面前的刀。
“老子倒要看看，哪个不开眼的敢上前。”
“动刀？”
齐天临眯了眯眼，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他对身旁两名恶仆使了一个眼色，两人见状，立马下楼与那汉子打成一片，只是没料到，这两名恶仆根本就是中看不中用，没多久就被打的屁滚尿流，哀嚎连天。
那汉子讥笑道：“狗东西，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没想到就这点本事？这两条狗，连恶狗都算不上，充其量……也就是街边的野狗而已。”
“是吗？”齐天临不怒反笑，他对着楼下众人道：“大家可是都看到了，此人仗着自己武艺高强，弄坏了我的茶业不赔钱不说，还打伤我这两名家奴。”
“按照大梁律法，当监禁，并且对伤者赔偿，接下来，就得按照律法处置了。”
说着，齐天临拍了拍手，从馆驿之外突然涌进来四名差人。
老孙头见到这一幕，直在心中叹息。
齐大恶少既然出来敛财，又怎会没有第二手准备？
这汉子，十有八九是要倒大霉了。
监牢是什么地方？那就是齐大恶少家里的后花园，被抓进去，就算侥幸不死，恐怕也得脱一层皮下来。
那名汉子全然没有料到，齐天临竟然还有这一手，顿时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他连忙对差人解释道：“几位大人，非是我伤人在先，实在是楼上这姓齐的家伙太过霸道，强买强卖……”
“废话少说，我们只看到你持械伤人，有什么话，跟我们回衙门再说。”差人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
汉子顿呼不妙：“他娘的，你们根本就是蛇鼠一窝，勾结串通在一起的，想抓我？没门儿？”
他刚要反抗，不料四个差人动作更快，四条杀威棒将其前后左右全部封死。
“临阵拒捕？罪加一等，脊仗三十。”
随着两条杀威棒在汉子后背重重挥下，那汉子顿时浑身疼的冒汗，噗通一声倒地蜷缩成了一团。
只是，官差可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
三十脊仗之后，汉子后背已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狗东西，我……我不服……”
“不服没关系，回衙门，你总有服气的时候，将人带走。”
“住手。”
与那汉子同一桌的，还有一位少女。
只是穿着极其稀松平常，模样倒是能打个六七分。
“你们……你们这是草菅人命，放开我爹爹。”
原来，那汉子竟是她爹，只是，刚刚差人动手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被吓住，直到此时此刻才反应过来。
“别管我，婉儿，爹……爹没事，爹倒要看看，他们能拿爹怎么样……”
那汉子还想再说什么，已经被差人锁上了镣铐拖走。
只是，就在即将出门那一刻，齐天临突然道：“且慢……”
他满是笑意的下楼，缓缓来到少女婉儿身边，一手挑起了她的下巴，随后看向那汉子笑眯眯道：“放心，你被关进去之后，本公子，会照顾好你女儿的，保证……不会让她受到一丁点委屈，哈哈。”
“王八蛋，你敢动我女儿，老子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汉子的声音，渐行渐远。
齐天临戏谑道：“你能有变鬼的机会再说。”
此刻，一楼的食客们，无一人再敢出头。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一名不愿意惹祸上身的镖师主动拿出来了五十两银子，陪着笑脸道：“齐公子，那什么，先前……是我看走眼了，这茶，是正儿八经的好茶，五十两银子，绝对值，我买了。”
常言道，民不与官斗，他们这些人，根本得罪不起作为官家子弟的齐天临。
毕竟，后者要想收拾他们，都跟玩儿似的。
出来走趟子，无非只是为了求财，要是最后连自己都给搭进去了，那才是真正的不值当。
先前还被揍的屁滚尿流的恶仆，瞧见银子之后，立马如同野狗瞧见了屎一般，两眼放光。
接下银子后，齐天临再度笑眯眯道：“我说，你们该不会给了银子之后，在背地里骂本公子，又或者，去报官吧。”
那镖师立马汗流浃背道：“不敢不敢，绝对不敢，咱们一个愿卖，一个愿买，是公平交易。”
“那就好。”齐天临这才满意的点点。
不料，下一刻，他再度语出惊人道：“都听好了，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每个人头，五十两银子。”
“什么？每个人五十两？我……我们哪儿来的那么多银子啊？”
“没银子好办，东西凑，有什么金银珠宝首饰都行，当然……”
他突然指了指方才的少女婉儿。
“这个不算，这个，我另有用处，眼下，我府上正缺一位通房丫鬟，我看，这小妹子就不错，水灵，哈哈。”
婉儿顿时一脸绝望。
经过这么一折腾，再无人敢有怨言。
二十张桌子的客商，半个时辰不到，便凑了不下三千两银子。
其中有一些是真没钱，被逼的没办法，当场问有钱的借，打下借条。
出来一趟，钱没挣到多少，最后，还背了一屁股债回家。
这些人，想宰了齐天临的心都有。
但最后，也只能咬牙忍气吞声。
“都收齐了吗？”齐天临问。
恶仆笑嘻嘻道：“除了角落里那个，其他，都给了。”
“哦？”齐天临眉毛一挑，随即目光便看向了角落里正独自不急不慢吃着东西的赵平安。
他两步上前，一脚踩在赵平安对门的板凳上，俯下身子戏谑道：“小子，东西好吃吗？”
赵平安头也没抬道：“味道尚可，就是驿馆环境差了点。”
“怎么说？”
“管事的不管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这可是吃饭的地方。”
赵平安放下筷子抬起头，四目相对缓缓道：“满身屎臭味的流浪狗在店里乱窜，你说，这饭还怎么吃？”
“你说的流浪狗，该不会……”
齐天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说的是我吧？”
赵平安连忙摆了摆手道：“别误会，我不是针对你，我是说……你和你的几个恶仆，都是流浪狗。”
“我去你大爷的……”
齐天临何时有过此等奇耻大辱？
随即一把掀翻了赵平安面前的酒菜。
“狗东西，你算什么？也敢骂老子是狗？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打得你满地找牙。”
赵平安瞥了他一眼，伸手点了点面前被掀翻的盘子。
“三个盘子，一碗饭，一壶酒……就算，每样一千两好了，总共五千两，你把银子放下，我当做没事发生过，你亲手打翻的盘子，该不会，这都不认吧？”
“好，好，好。”
齐天临一连道了三个好字。
“一道菜一千两银子，狗杂种，你是真敢要啊，你怎么不干脆从老子身上抢？”
赵平安微笑道：“齐公子，你跟我都是抢，只不过，大家抢的方式不同而已，你是从别人身上抢，而我直接从你身上抢……”
“行了，别废话了，五千两银子送上来，这事儿就算了了，不给，腿打断……”
这些话，都是先前齐天临所说，眼下，赵平安却是一字不漏的还了回去，震惊大厅内吃饭的众人。
有人觉得痛快，有人又替赵平安忧心，当然，也有人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
齐天临气的冷笑连连：“从来只有老子打断别人的腿，还没人敢说打断老子腿这种狂言。”
赵平安再度不急不慢微笑道：“那是因为你没早点遇见我，早遇到的话，早就听到了。”
“行了，老子懒得跟你废话。”
齐天临已经彻底失去耐心。
“五十两银子，你不给是不是？”
“给，给啊，先把我的五千两银子拿出来再说。”
“我拿你大爷，给我上，弄死他。”
齐天临对几名恶仆招了招手，几人一拥而上。
大厅唏嘘一片。
但下一刻，赵平安甚至没出刀，仅仅只是刀鞘一个横甩，四名恶仆，便齐刷刷被打倒在地。
赵平安站起身，猛然一脚踩向一名恶仆的大腿，只听咔嚓一声，那恶仆顿时惨叫连连。
“腿……我的退，断……断了。”
齐天临仅仅只是瞥了那名恶仆一眼，便没再继续关注。
狗腿子而已，他从来不缺。
别说只是断了一条狗腿，就是四个人当场被赵平安宰了，也无关紧要。
只要他一句话，别说四个，四十个狗腿子，也不在话下。
齐天临眯眼冷笑：“小子，你很能打嘛，不过能打有个屁用？出来跑江湖，最重要的是，要有实力。”
说着，齐天临再度拍了拍手。
馆驿也是县衙之下的下属机构，里面也有衙门安插的人手。
此刻，听到巴掌声后，五六名身着差人服饰的汉子，迅速从各个方向走来，将赵平安团团围住。
“小子，你可真是狗胆包天，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敢在这里撒野？”一名差人怒喝道。
赵平安始终云淡风轻：“出来混，讲实力，齐公子，这几个阿猫阿狗，就是你所谓的实力？”
“老子懒得跟你废话，动手，给我打，往死里弄。”齐天临恶狠狠的下令。
这几个人，都是官府的人。
他笃定赵平安不敢动。
不过，世事总有意外。
只是眨眼之间，几名差人便同样被赵平安弄倒在地，这次，更严重。
其中一人，胸膛直接被赵平安一脚踩得塌陷了进去，肋骨不知断了多少，嘴里不断往外咳着鲜血，眼看一条命已经去了七八分。
这一幕，震惊得大厅之内，鸦雀无声。
“这家伙……竟然，竟然敢对官府的人下手？”
“他是不是活腻歪了？”
“这可是公然造反的罪名，是要诛九族的。”
……
一脚踩在一名差人的胸膛，赵平安波澜不惊。
别说这些人只是衙门的合同工，就是真的差人来了，他也浑然不惧。
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对在役，并且还在执行任务之中的军人出手，这等罪名，恐怕比造反还要严重。
在杏花镇时候，没有对王庭山的后台出手，是因为没有对方对自己出手的真凭实据，贸然动手，情况只会对自己不利。
但，此一时彼一时。
齐天临这家伙的行径，是实打实的事实，他再出手，又有什么可顾忌的？
乱世之中，百姓为讨生活尚且举步维艰，需要时时刻刻提防贼寇，整天提心吊胆。
但没想到，真正吃人不吐骨头的贼寇，竟然会是这群人。
马贼可恨，固然该杀，但如同齐天临这般畜牲，更应该诛全族。
“你……你这狗杂种，可真是好大的胆子。”齐天临面色微变，但仍旧强作镇定。
“你可知道你闯下了多大的祸？”
赵平安笑笑：“反正都闯了，不如，闯得再更大一点吧。”
“什么？”
齐天临意识到不妙，刚想要脚底抹油，便被赵平安一脚踹翻在地。
“你……你想干什么？”此时他终于有了惊恐。
谁能想到，竟然真碰到了一个不怕死的愣头青。
对方不怕死，可他还想活，他的好日子，还没过够。
赵平安淡淡道：“我想干什么？先前不就已经说了？五千两银子，少一个铜板都不行。”
“我刚刚算了算，你身上差不多有三千多两，我给你取个整，算三千好了，还差两千，现在，立马派人回家取银子，我给你半个时辰时间，超过了这个时间，每过一盏茶功夫，我就砍你一根手指。”
齐天临嘴角抽搐。
三千多两取整三千？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
你这是连吃带拿。
他哭丧着脸道：“两千两，哪儿有那么多？我父亲可是清官……”
“时间是你自己的，我没兴趣听你废话，从这一刻开始……”
赵平安干脆搬来一条凳子，坐了上去，一脚踩在齐天临后背。
“你最好抓紧点，因为，我这人朝令夕改，待会儿，说不定就变卦了，不要钱，要你的命。”
此时，齐天临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
“好好好，取……取钱，我这就让人去传话。”
“还有，把刚刚那位壮士也放了，要不然，老子同样要宰了你。”
“好好好，放……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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