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影子
听张大夫这么说，我先是愣了一愣，随后苦笑：“张大夫，你给我一个明白话，你是不是恶魔？”
张大夫突然就笑了：“你是恶魔？”
“我，我怎么会是恶魔？”此时我的身上越来越热，冲动从最心底迸发出来，我紧紧捏住座椅把手。
张大夫点点头：“你都不承认自己是恶魔，我为什么要说自己是恶魔呢？”
我非常难受，大口喘着气，看着他。
张大夫道：“谁会承认自己是恶魔？哪有人会告诉别人，我是个坏人。”
我不禁苦笑：“张大夫，咱们就别诡辩了。”
“不，不，这不是诡辩。”张大夫说：“好比你，在我眼里就是恶魔！为什么呢，因为你对于我来说，就像男人面对一个得了重度传染病的美女。这个美女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男人想搞她就可以搞到她，但她有极骇人的传染病，只要碰了大概率会死亡，而且死的特别痛苦。”
张大夫看着我说：“那你说，这个美女对于男人来说是不是恶魔呢？”
“你把持不住自己，赖谁呢？”我咽了下口水说：“你杀人，要赖被害者漏财吗？”
张大夫叹口气，伸出手摸了一下我的脸颊。
我整个人像是触电一样，往后缩，重重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
呼吸越来越急促，血越来越热，真有点受不了。
张大夫忧伤道：“你是三世不漏的纯阳之体，于我等修行者，不啻于黑夜中的灯塔，沙漠里唯一的水源。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极致的诱惑。你说你是不是魔？我算计你，就要承担魂飞魄散的风险，而我克制对你的渴望，又要忍受道心停滞不前的煎熬。”
我不禁苦笑：“还真是难为你了。”
张大夫又上前一步，已经迫到我的眼前，他身上是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我真是喜欢你，”张大夫说：“但凡有一丝可能，我都不会选择要你的命。你真的和其他人不一样。但是，不好意思，我现在已经上头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又凑前一步，我倒退着撞了后面的椅子。
张大夫道：“你若随我进山，我答应你的一切要求，无非世间名利罢了。”
我叹口气：“我要真这么值钱，那你就拿去吧。”
张大夫愣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然后眯起眼睛，可能是评估有没有诈。
我说道：“但有一条，必须要恢复我姐的健康。你这么折腾我家里人，我肯定不愿意的。”
张大夫笑了笑：“好说。”他转头对着村长老婆，然后缓缓伸出手指，点在她的额头上。
“她也听我的。”张大夫说：“我们进山之后，她自然会救你姐。”
我看着窗外，叹了口气：“你打电话叫救护车，都是假的？”
“走吧。”他拍拍我的肩膀：“我不会让你遭罪的。最后一段日子，你跟在我的身边，会有享不尽的福气。我还会尽自己所能，下一世让你投胎去个好人家。”
我抓住他的胳膊，呼吸越来越急促。
张大夫竟然温柔起来：“放心吧，我会帮你抒发药性的，那时候你就不用这么遭罪了。”
我喉头动了动：“你到底是男的，是女的？”
张大夫笑：“我非男非女，也可男可女，用这身皮囊不过是做事方便些。你放心，我会找个你喜欢的皮囊的。”
他搀扶住我的胳膊，我们一起往外走。
刚来到门口，推开门的时候，我忽然站住。
“又怎么了？”他问。
我说道：“我可以和你进山，但你想泄真阳，必须要我确实得到姐姐康复的消息之后。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我看到她康复了，我就会顺从你。”
张大夫笑，拍拍我的肩：“放心吧。”
我们往外走，穿过院子，走出了正门。我回头看了一眼，二丫姐的房间还亮着灯，村长老婆在里面守着她。
我心里叹了口气。
说实话，谁都不想挂，就算自己没有求生意志，想飞升，但为了家人也要好好活着。
而我现在实在是没办法了，自从被满婆子算计开始，一直到现在就没有安生的时候，性命天天都危在旦夕。
我就是个小老百姓，只想安安稳稳的生活，可特殊的身体和身份，让我一时不得消停。
我真的累了。
张大夫机关算尽，费了这么大工夫布局，也真是难为他了。行啊，看他那么辛苦的份上，我这一身的真阳就给他吧。
我们出了院门，顺着村路往前走。张大夫真的把我当成了宝，小心翼翼扶着。
我知道这个恶魔的存在，已经有段时间了，最早是满婆子说的，然后白娘娘她们也都提到了。
我当时对这个恶魔怕的不行，做了很多噩梦一样的设想，此时此刻，他就在旁边，而且是张大夫的形象，我就没那么怕了。
但是想到接下来的日子，自己会困在深山之中，恐怕到死都出不去了，心下还是一阵凄凉。
我们上了桥，正要上前，就看到前面匆匆迎面过来一个人。月光下，正是麻杆。
麻杆看到我，就急着说：“呦，你这是受伤了？大夫也在呢。”
张大夫冷冷地透过眼镜片看着他，我喉头动了动，“我去诊所一趟，你咋了？”
麻杆道：“你看没看见我妈？我爸到处找她呢？”
“你，你妈……”我迟疑一下，正要说什么，张大夫摇摇头：“没看到。马玄，咱们继续走吧。”
麻杆狐疑地看着我们两个，然后急匆匆擦身而。
我和张大夫继续往前走，麻杆忽然在身后说道：“张大夫。”
我们两人停下，我能感觉到张大夫抓住我胳膊的手紧了。我暗暗叫苦，麻杆啊，你赶紧走吧。
张大夫回头问，怎么了。
麻杆道：“张大夫，月亮下，你怎么没影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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