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心里眼里只有我
“二公子好雅兴,进了趟更衣室,出来嘴上就涂满了胭脂。”
高尔夫球场上,侯宴琛一杆进洞,漫不经心看当事人一眼。
孟淮津用手背擦血一样地从唇上抹过,伸到眼底一看,是口红,甚至还散发着淡淡的樱桃香味。
“看样子是出师不利了。”侯宴琛将杆子递给他,“来一杆?”
男人接过,猛力一挥,杆子瞬间拦腰斩断。
“………”
“下次侯公子再去喝茶,我一定让兄弟们给你提高‘待遇’。”
扔了杆子,孟淮津头也不回地朝外面走去。
老远的,他听见了舞池里的音乐声,轻轻顿一脚,没回头,只是片刻便又继续朝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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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晚终是没有跟周泽去跳那支舞。
“对不起啊周泽,今天状态不是很好,下次有机会,我赔你一支舞。”回程的车上,她很抱歉地对驾驶座上的人说。
红绿灯路口,周泽扯掉领结,侧眸注视她几秒,问道:“舒晚,你真的有开始新生活吗?”
“当然。”舒晚转眸对上他的眼睛。
沉默几秒,周泽问:“我什么时候能转正?”
“……周泽。”
“唔?”
舒晚目视着前方,搓了搓手指,道:“我想了想,觉得有些事应该提前跟你说清楚。”
绿灯行,这边把车开出去,笑得温柔:“怎么突然一本正经起来了?你可别在这里告白,我现在腾不出手来抱你……”
“我不是处女,初吻也不在了,你图我什么?”
“我去………”周泽差点撞上前面的车。
他直接把车开到路边停下,才又懵又匪夷所思地看着她:“舒晚,这跟老子喜欢你有关系吗?我图你这些?我他妈变态吗?”
“……”舒晚被骂得一懵一懵的,好久说不上话。
“消消气,我只是……”
“打住,你别只是。”周泽摸了只烟夹在指尖,没点,“你从前有过什么样的经历,我没有参与,所以没有资格评判。”
“但以后,我希望你答应我的时候,是心里眼里只有我。我不催你,反正有的是时间,我们可以慢慢来,慢慢相处,明白了吗?”
舒晚看他片刻,勾唇笑笑:“我不值得你这么付出。”
“值不值得我说了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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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孟淮津真的一次也没有回过那栋公寓。
清明节,舒晚独自回南城给父母扫墓。
前几年她在东城,每到这个时候都会回去一趟。
虽然他们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并不需要这些,但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还是不能丢。
清明时节雨纷纷,舒晚踩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打着伞去到墓碑前时,发现供台上已经有了鲜花和水果,而且都是新的。
大概猜出是谁来过,她抬眸四下观望,山雾弥漫,远远地,在盘山公路上捕捉到了那辆黑色红旗的影子。
那人走的是回程的路。
五月,出了个特大案件。
长期盘踞在中、越、缅三国交界地带的跨国诈骗犯罪团伙,终由中国军方牵头,联合三国执法与军事力量展开协同行动,实施精准围剿。
最终,行动组成功从边境线上解救出了我国的上千名被骗人员。
而组织此次跨国联合行动、并带队直奔犯罪窝点的人,正是孟淮津。
针对此事,台里要做一期专访。
文青把这个坚决而又光荣的任务交给了舒晚。
她说:“这位爷的脾气,没几个人能靠近。以往我们的记者不是吃闭门羹,就是被几句话噎得话都说不出来。舒晚,他兴许会卖你个人情,采访这事,就交给你办了。白菲,你协助。”
白菲铿锵有力地答:“收到。”
舒晚:“……”
她都已经尽量低着头避免跟文青对视了,可还是被点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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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工作舒晚都不知道,平时想要直接联系到那样的人物,是不可能的。
要做采访,只能先跟他的警卫员联系,警卫员根据他的工作行程协调好时间,才通知她们。
收到采访通知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了,警卫员特地强调,大领导把采访地点定在了他自己的府上。
也就是说,她们得上门做这个采访。
而他的住宅,不是孟家老宅,是位于北城东郊的一处四合院。
干部公寓只是他分得的一处学区房,东郊,才是他真正迎接客人的府邸,相当于古时候的将军府。
从前,他就没让她接触过与他工作相关的人和事。所以,舒晚没去过他的这处宅子。
五月中旬,夏天逐渐有了炎热的味道。
舒晚跟白菲约好中午三点在“将军府”门口汇合,但白菲因为路上堵车,短时间内到不了。
于是她便让舒晚先进去采访,不然要是误了时辰,得罪大领导可就真的完蛋了。
的确,从前舒晚不了解这些,直到工作后——处处谨小慎微,天天伏低做小,真是一把辛酸泪……
“舒记者。”
舒晚在门口的枫树林下张望,警卫员则从曲径通幽的小道旁走过来,唤她一声。
警卫员是个眉清目秀的青年人,舒晚没见过他,他应该也不认识她。
“孟先生在等你。”对方打开门,迎舒晚进去。
非常僻静的一处四合院,脚下的蜿蜒小路由石灰铺成,院中山水对称,讲究得很。
警卫员将她引至一处小院,便说:“您自己进去吧,先生就在里面。”
舒晚探头看一眼,踌躇着往走廊深处而去,不多时便看见一扇虚掩着的门。
她轻扣了两声,无人应答。
于是,她又加了称呼:“孟先生。”
万籁俱寂,仍旧没声音。
她又敲了几声,门便自动开出了条缝,能看见里面布满通透的阳光,中式家具,简单而一尘不染地蒙在黯淡的灯束中。
以前朝夕相处,舒晚并没觉得有什么等级之感。
这一刻,那种阶级的等级感一下就出来了。
她忽然明白了从前蒋洁跟她说过的关于阶级的话。
那时候父母在世时,其实也是这样,来往宾客,络绎不绝,求办事的,求各种的都有。
只是彼时舒晚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从没关注过这些。
收回思绪,她跨步走进去,看见正对里间还有一堵门,像古代窗户糊的纸,半透明,里面隐约亮着鹅黄色的暖光灯。
她探头探脑,想推开看看他是否在,可就当她握住门把手的瞬间,眼前悠地蹿出一道影子。
影子由短变长,拉得长长的,与她隔着纸墙相对:“偷东西?”
声音是低沉的,冷的,凉的。响在四年八方,摸不清方位,像进了仙侠剧里的幻境。
舒晚被吓一跳:“您在哪儿?”
“刷”一声,推拉门从身后响起,舒晚又被吓一跳,猛地回头。
一时间,她的所有惊慌,都落在了那双漾着清冷波光的眼底。
防刺杀吗?整那么神秘。这话她自然没说出口。
两三个月不见,他还是他。
褪掉墨绿色的制服,平整崭新的白衬衫将他这具身姿勾勒得清爽挺拔、英姿勃勃。
孟淮津面无表情睨着她,陌生而凉漠,仿佛他们从不相识,也从未发生过纠缠与牵扯,淡着声道:
“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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