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午夜梦回,在想谁
车里,舒晚翻看着从医院监控视频里截取到的、有关侯念生龙活虎的视频,嘴角一扬再扬。
孟淮津看她半晌,淡淡问了句:“这么开心?”
“当然啊。”舒晚自顾自说道,“这可是证据,救蓝澜的证据。”
男人又说:“哪怕得罪权贵?”
“哪怕得罪权贵。”她坚定不移地陈述。
孟淮津单手放在方向盘上,开车离开医院,问:“为什么想到当记者?”
舒晚望着窗外忽闪而过的霓虹,随口回道:“没为什么,随便选的专业。”
片刻无言,她发现路线是去往干部公寓的,连忙叫停:“路边停下车,我自己打车回去。”
孟淮津侧眸看她,似笑非笑:“舒晚,我又是一天没吃饭。”
“……答应你的饭,我改天一定会请,但今天不行,我得回去写方案。”
“你以前写作业的办公桌还在。”
以前写作业的办公桌………舒晚慕然一顿,一时无言。
“而且你也带了电脑。”
“……”为了赶方案,舒晚下班后确实带了笔记本电脑,一直放在包里。
孟淮津又加了句:“陪着你忙前忙后两天,连顿饱饭都不给人吃,我可没这样教过你……”
“行,我去,我亲自去做给您吃,行了吧?”舒晚出言打断他的挟恩图报。
男人满意地扬扬眉,眼底漾起温热的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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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就在舒晚毛手毛脚、连怎么切胡萝卜都要百度的时候。
整个北城暗潮涌动,可以说是已经翻了天。
侯家私下派了几十人全方位无死角搜查,用上了各种侦查手段,都没找到给侯念设局的人。
医院监控全被删除,就连唯一知情的院长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孟淮津在房间接完属下的汇报电话,若无其事地去了厨房。
站在厨房门口,他有过好片刻的晃神。
仿佛时光未变,一如昨日,那抹什么都不会、只会勉强煮碗醒酒汤的纤细身影,仍在厨房忙忙碌碌。
听见脚步声,舒晚回眸,对着他无奈的摊摊手:“要不我请您吃外卖吧?给你点五星级大酒店的菜。”
孟淮津默不作声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菜刀,有条不紊地切着被她弄得乱七八糟的胡萝卜。
“经常吃外卖?”他问。
“外卖不是上班狗必备的吗?”舒晚退出厨房,淡声道,“不过,像您这样自律的除外。”
有工作电话进来,她没听见他那句“不准再吃”,接起电话径直去了电脑前。
孟淮津做好饭菜去书房喊人时,发现她已经趴在电脑面前睡着了。
什么都有变化,就是这爱趴在桌子上睡觉的习惯一点没变。
窗外的月光时明时暗,浓浓淡淡撒了满桌面,散在她白皙醇香的脸庞,散在她长长密密的眼睫上,像沾满雾的松针,像枝头盛开的槐花……
舒晚做了个梦,梦中是一望无际的白雪,她堆了个雪人,还为其雕了张脸,那张轮廓严肃、俊朗、凛冽。
她踩着那人大大的脚步像兔子似的蹦蹦跳跳……她有了好多好多心事,她好喜欢好喜欢他。
转眼……男人发现了她喜欢的人就是他。
她付出一片痴心,献祭一般地将自己奉上。他不要。
她的爱卑微到尘埃,炽热疯狂到极点。他不要。
绝情绝爱的大道理,他对她讲了一堆又一堆。
三天的情侣游戏里,他对她有过凶的时候,也有过温存的时刻。
最后,他用最温柔的语气喊她晚晚,说的,却是可以给她用之不竭的荣华富贵,让她就此打住……
舒晚感觉干渴难耐,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喉咙,要挤掉她的所有呼吸。
脸颊被掌心抚过,那样的触感并不细腻,有茧子,指腹上还有即便过去多少年也无法褪去的烟草味。
在梦里,舒晚无助的呜咽,试图躲避,也试图救赎窒息的自己。
忽然,她睁开眼,古香古色的书房与月光交接的中间,是她梦里曾经雕刻过的那张脸。
轮廓锋锐,棱角肃杀,恰如他身上的制服,闪耀着摄魂般的光芒,提醒着她,她身处何处,与眼前人,在这栋公寓里,在北城,在一千多公里以外的南城,有过怎样一段不堪回首的曾经。
孟淮津弯着腰,应该是想抱她去床上睡。
舒晚条件反射拍开男人疆在半空中的手,缓缓站起来,用尽最后一丝礼貌说道:
“抱歉,我得回去了。”
说罢她便自顾自将电脑装进包里,提上,边走出书房边说:“保重好身体,有时间,我再来探望您。”
孟淮津滚了滚喉结,默默注视着恨不得离自己十万八千里远的女人。他冗长的呼吸融进暖黄色的灯光里,犹如一本搁置很久,被遗忘在岁月莽荒的书,字迹模糊,失了言语,徒留一地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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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晚抱着笔记本走出公寓,一直走到能打车的地方,刚抬手想拦出租车,就有一辆黑色轿车从身后驶来。
她看清,目色一凝,刚想往后退,就从摇下来的车窗里看见了赵恒的脸。
车里也只有他一人。
“舒晚,队长说今晚不是很太平,让我务必把你安全送到,否则我也不必回来了。”
赵恒下车,为她打开了后座的门,笑着说:“理解一下,这是铁一般的任务,我不想被炒鱿鱼,配合一下我的任务好不好?”
他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舒晚跟他道了谢,躬身坐上去。
赵恒一路将她送到周泽的公寓。
就在舒晚要下车时,赵恒转过头来,递给她一把黑漆漆的枪!
“?!”
“队长的,他说,让你留着防身。”
舒晚的手颤了一下,没有接。
赵恒又把完不成任务就要被炒鱿鱼的话说一遍,她才被迫接了那把东西。
回到自己的房间,舒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枪藏起来,然后去了浴室。
对着镜子,她摸了摸自己的下颌和脖颈,不确定那是梦还是真实存在,脸上好几处被带着茧子的指腹磨蹭过的地方,此时像被岩浆烫过,溃烂,灼烧。
整整一个下午,她的脑子都浑浑噩噩乱哄哄的。
她想,如果晚上不做那些走马观花的梦,那顿饭她是会吃的。
可最终,她连饭都没吃就走了。
原因无他,过去的疤还在心口看不见的位置,既已愈合,又何必犯贱地去撕开。
他与她,早已是……君卧高台,我居春山。
正这么想着,微信便弹出一条消息,舒晚打开一看。
是孟淮津的好友申请。
她想也没想,点了拒绝。
两秒钟,那厢改成打电话。
她挂断。
这一晚,她反反复复都在做梦,却零零散散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事件。
夜里闷得慌,她起身开窗透气,赫然发现自己的楼下停着辆车。
黑色的红旗,车牌是白底、红头、黑色数字。
开车的人坐在驾驶座上,英挺肃杀的侧脸几乎溶于夜色,只剩嘴角燃着的香烟明明灭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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