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亏麻了的徐元吉
大门处五十汉子站的笔直,显然是刑者之前说的守卫。
“殿下,千岁!”
“不必多礼,先进去熟悉地方。”
江临云刚走到近前,招呼他们一起进去。
他踩着青石板走进前太傅旧园时,晨雾刚散。
百亩园子确实气派,水榭临着半亩方塘,暖阁嵌在假山旁,
只是廊柱漆皮剥落,窗棂蒙着厚尘,透着股久无人居的沉郁。
“殿下,这园子木料都是老榆木,石基是青条石,底子扎实着呢。”
领头的老匠头蹲在水榭边,敲了敲柱脚,
“就是水路堵了,暖阁的烟道也塌了半截。”
江临云没应声,看着廊下的雕花木栏。
太傅是文人,园子处处是“曲水流觞”的雅趣,
可他要的不是雅,是方便,是舒适。
“小安子,拿纸笔来。”
小安子连忙铺开宣纸,江临云接过狼毫,蘸墨时忽然想起现代公寓的格局,
笔尖一顿,先在纸上画了个方框:
“正门留三个,主门走车马,左右侧门设暗闸,闸板用铁包木,厚三寸,落闸时能顶住三匹马拉拽。”
老匠头眯眼瞅着:
“铁包木沉得很,得用绞盘才能起落。”
“在门楣里藏绞盘,用齿轮联动,一人摇柄就能动。”
江临云又画了几道竖线,
“院墙加高三尺,墙头铺碎瓷片,再埋三层暗桩,桩头淬麻沸散——让凌云镖局刚招来的守卫来埋,他们力气大。”
小安子笔尖都抖了:
“殿下,这是把王府修成堡垒了?”
“你错了,本殿下不止让他变成堡垒,还要把它变成好看的堡垒。”
江临云勾出几条曲线,“把方塘的水引到暗渠里,绕着内院走一圈。
所有院落后院都设净房,净房底下接陶管,陶管通到暗渠,渠水每日换一次——
让良匠琢磨琢磨,能不能在陶管里装个木塞,一拉就能冲淤。”
老匠头愣了:“净房的秽物直接入渠?会不会腥气?”
“暗渠埋三尺深,渠底铺细沙,岸边长芦苇。”
江临云指着暖阁,
“暖阁的烟道拆了重砌,改成地下走烟,从堂屋地砖下过,砖缝留细孔,烧炭时整间屋都暖,还看不见烟。”
说着他又画了个十字:“中轴建主屋,左右各修三进院,院院有月门相通,但月门后加影壁,影壁后藏暗门——
暗门用转轴,推影壁就能开,直通后园的密道。”
小安子越记越迷茫,他从来也没见过这样的房子。
可看着江临云笔下的图样,
又觉得处处透着舒适,方便,
暖阁不呛人了,
净房不臭了,
连走路都能抄近道。
江临云忽然停笔,看向水榭:
“这水榭拆了,改造成方池,池底铺白石板,四周设石阶,在从中间用石头隔开,
引活水从左边池心喷出,再顺着石缝流回暗渠
左边夏天能泡澡,右边放一些鱼,没事还能钓钓鱼。”
“泡澡?”老匠头咂舌,“贵人都用木桶……”
“木桶哪有池子舒坦。”
江临云放下笔,
“书房要大,书架做三层,最上层装滑轮,拉绳就能取书。
窗纸换成夹纱的,透光还挡风。
厨房灶台改高半尺,灶台后设排烟筒,直通屋顶,别让油烟呛着人。”
他回头看向那三十名良匠,
他们正凑在图纸旁议论,眼里有疑惑,更多的是兴奋——
这些法子看着怪,却处处透着巧思,比雕梁画栋更见功夫。
“还有,”
江临云声音沉了沉,“各院墙角装铜制传声筒,筒口藏在石雕里,用软管连到主屋书房。
外面说话,书房里能听见,书房说话,外面听不见,
这活儿,你们能做?”
老匠头拍胸脯:“殿下放心!铜匠、木匠、石匠都有,传声筒是小事,就是软管得用熟牛皮缝,耐用……”
江临云淡淡道,“行,明天你让人去市场买五十张来。”
......
夕阳落时,
图纸上的线条已经织成一张网,密密麻麻,却不显凌乱。
江临云要的是不仅舒适,还实用,方便。
他卷着图纸起身,
方塘的水波映着他的影子,
“我给你五千两黄金,按图纸修,不够管再要。”
江临云把图纸递给老匠头,
“一个月内完工,每人加十两!”
“殿下放心!一月之内...定能完工!”
老匠头信心满满的接过图纸,
他从来没有修过此等房子。
如果这个房子实用,他回家也会改他家的院子。
江临云想用前世的东西,来装修王府。
没有电,就用烟道地暖;
没有自来水,就引活水冲淤;
没有电话,就做传声筒;
没有监控,就靠暗桩和机关。
这些都是暂时的,其他的等想到了再改。
晚风掠过光秃秃的水榭,仿佛已经能听见暗渠流水声,
还有传声筒里传来的、各院此起彼伏的应答。
这园子,很快就要活过来了。
七日后清晨,
王府工地的木槌声正敲得震天响。
老匠头正指挥着工匠给新砌的月门装转轴,忽听正门处传来车马动静。
小安子扒着门框一瞧,回头朝江临云喊:
“殿下,好像是...徐老板!车辕上还插着徐州的商号旗呢!”
江临云正蹲在地下烟道的接口处,看铜匠用锡箔密封缝隙,
闻言抬头,
见徐元吉从马车上下来,往日挺括的锦袍皱巴巴的,
袖口还沾着块泥渍,脸上的喜气被一层郁色盖着,
见了江临云,老远就作揖,声音里带着火气:
“殿下!...这趟生意做得我心口疼!”
他大步过来,
往地上啐了口:
“呸!...两千罐豆瓣酱在徐州卖得是俏,
可回程过运河时,
泉州衙门的小吏说我‘货箱超重’,讹了三百两才肯盖章;
到了温县渡口,又撞上伙假充巡检的水匪,
虽说没抢豆瓣酱,却把我收的定金银锭刮走了一半......
这一路盘剥下来,赚的钱倒是全都填了这些窟窿!”
江临云用布擦了擦手上的锡末,慢悠悠道:
“商路自古多豺狼,徐老板走南闯北,这点风浪该受得住。”
“往常哪有这么凶!”
徐元吉急得直跺脚,“全部啊!...殿下!除去运费,工人的月钱,相当于我这一趟,一枚铜钱也没有赚到!...还倒贴了不少。”
江临云看着徐元吉的口水,都快要喷到他的脸上,他赶紧的压了压手,
“徐老板,稍安勿躁!慢慢说...”
“殿下!我这次本来想再定两万罐的订单,可照这么下去,我再多家底也经不住...这么压榨啊!”
他忽然压低声音,小声的问道,
“殿下之前给我说的凌云镖局镖师,可还有?”
江临云没有回答,眼睛正盯着工匠们往墙上铺陶瓷。
徐元吉见江临云没有回答,
于是他搓了搓手,小心翼翼的又说道,
“殿下!您能不能重新给我介绍凌云镖局的人,认识一下?哪怕多付两成镖银也行啊!”
刚铺好在墙里的陶瓷,被阳光照射,光线照的江临云眼睛眯了眯。
于是他只好站起身,
又掸了掸衣摆,
才对着徐元吉说道:
“凌云镖局的总镖头姓刑,性子是冷了点,但规矩硬。实力也没得说,我听说他们从没有失手过。
我以前找他押过镖,所以就认识了他,等会儿我派人叫他过来跟你细说?”
此时的凌云镖局,镖师已超过两万。
分舵镖局,已经开满大周十三个州。
早已成了一条即将腾飞的巨龙。
而且还在扩张,吞并其他镖局。
外人并不知道他与凌云镖局的关系。
他也不想暴露。
徐元吉眼睛一亮:“那可太谢谢您了!”
“那就请徐老板稍等片刻。”
江临云递了个眼色,小安子便小跑而去。
不多时,
刑者一身玄衣走了过来,腰间佩刀的鞘上还挂着片风干的芦苇——
显然是着急,抄近路赶过来的。
他朝江临云躬身后,
转向徐元吉时,眼神像淬了冰:
“徐老板要走哪条线?带多少货?”
徐元吉连忙报了路线:
“从皇城到徐州,带货两万罐,还有些新收的绸缎。”又补充道,“镖银好说,只要能平安送到,我愿意先付一半定金!”
“接了!但是有三点必须得听我们的。徐老板能否答应?”
“邢镖头,但说无妨!”
“一,镖师食宿由你供给,不得掺假;
二,路上听镖师调度,哪怕绕路也得听;
三,若遇官府水匪,你的人必须进船里躲起来,我们的镖师叫你们出来,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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