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皇城来人
“放屁！”
林大壮另一只手“啪”地按在守将后心，那力道吓得守将差点瘫软，
之前已经见识过两人非人般的强大，所以他差点以为自己小命不保。
“我这掌下去，他五脏六腑都得碎成泥！你那剑再快，有俺这一下彻底？”
“彻底有什么用？得用手法...得干净利落！”
林昭手腕翻转，剑身在守将颈侧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你看，他现在怕的是我，不是你。”
守将抖得像筛糠，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含糊不清地求着饶，
可两人压根没听，眼里只有对方。
林大壮脸憋得通红，突然吼道：“那咱就比谁让他死得更痛快！我数三个数，一起动手，看谁的法子更利落！”
“数就数！”林昭剑眉一挑，“一——”
“二——”林大壮的嗓门比他还高半分。
守将吓得魂都飞了，两条腿一软，竟想往地上缩，可被两人死死按住，动都动不了。
眼看就要数到三，旁边突然传来左砚的声音：“稍等！两位稍等，要不要让他说点蛮族情报出来？”
两人动作同时一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算你运气”的意思。
林大壮悻悻地松了松手，却没完全放开：“审完了再分输赢。”
林昭也收回了剑，却用剑尖轻轻点了点守将的太阳穴：
“一言为定。但你记着，就算审完，他最后也得是我杀的。”
“走着瞧！”
林大壮狠狠剜了他一眼，拽着守将就往旁边拖，守将被拉得踉跄，还不忘回头看了眼林昭，
那眼神里的恐惧，让林昭嘴角悄悄勾了勾，
不管怎么说，这一局，好像是自己占了点上风。
半个时辰后，
关山城的厮杀声彻底平息。
林昭、林大壮、左砚三人并肩站在城门楼上，
他们从守将的口中也得知了，
这次出动的只有十万铁骑，现在全部被他们给杀了，就算他们回去也难逃一死。
不过他依旧奋力的求饶。
可惜的是，
以他们蛮族所做的恶行，左砚他们绝对不会放他走的，
他也为了不让两人再继续比下去，干脆自己动手了，亲自了结了这人。
果然事后，两人没有再继续斗下去。
现在三人望着城外，底下的士兵们正在搬运尸体。
“清点人数，修补城墙，加固防御。”
左砚沉声道，“派斥候盯着蛮族动向，敢靠近者，格杀勿论。”
“是，将军。”
一名副官收到命令，转身便安排人去了。
副官自己则取来清水，
“三位将军，先洗洗吧。”
三人点了点头，简单擦拭掉脸上的血污，相视一笑。
因为这几天，他们杀得真是痛快。
到了晚上。
他们三人庆祝这一次大胜。
三人在酒桌上又讲了自己一路经过，
他们三人又是如何，同时在最后的关山城相遇？
如何还剩一些蛮族逃回来了？
原来左砚他们从断云峡遇到六万蛮族铁骑开始战斗，由于是一面倒的屠杀，后边儿的蛮族将领见打不过，便带着众人逃跑，他们在后面一路追杀到此，才有了三人的相遇。
接着林大壮与林昭二人又叙述了自己的路程。
左砚听完之后，惊讶的点了点头。
“那咱们相遇，肯定是天注定的...”
“没错！是天注定。”
林昭抢先说完，喝了一口酒，又放声说道：
“注定了蛮族灭亡....哈哈！”
闻言，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放声狂笑。
“哈哈！”
“也不知道王爷在担心什么，明明只要王爷一声令下，我等便可以轻易踏平蛮族王庭...”
林大壮拍着酒桌说道。
左砚知道，林大壮没有说酒话。
他们确实有轻易踏平蛮族王庭的实力。
现在江临云没有发命令，估计也有他的考虑。
反正只要三年之内，让他灭了蛮族就行。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几天的杀戮，
也该好好休息了。
所以三人早早的就回房了。
接下来的几日，
关山城全力肃清残敌，修复防御工事。
林昭三人分工合作，左砚统筹全局，
林昭负责招募和操练城防兵，如果他们走了，只能让他们自己守城，林昭他们不可能一直守着关山城。
林大壮则带人追杀溃逃在大周的蛮族，他们散兵游勇，因为分散的太开，并没有扎堆，所以林大壮等人可以分兵清剿蛮人。
这也是江临云，来之前交代他们的，让他们处理好关山城的后续。
直到七日后，
关山城的晨雾，刚被风撕开道口子，远处官道上的尘烟就裹着马蹄声碾了过来。
玄色“镇北侯”大旗在风里翻卷，旗下骑兵甲胄上的霜花簌簌往下掉，
队伍人数虽然众多，却是非常整齐的前进，明显是一支强军。
而这支队伍的将军，正是皇帝亲派的镇北侯，赵承煜。
他与林伯远汇合之后，便带着林伯远和他收拢的残部，终究在今日清晨到了。
此时，关山城上插着并非蛮族的旗帜。
所以镇北侯赵承煜，直接带着林伯远去了城门下边。
一到关山城下，
林伯远就着急的翻身下马，他膝盖在吊桥上磕了下，他却像没察觉。
目光扫过城头新补的砖石、巡逻兵手里锃亮的从属刀，
还有城楼上插的旗子，在看到旗子的一瞬间，他瞳孔收缩了一瞬，
他认出来了。
是江临云用的旗帜，封王大典的时候，他见过。
他内心翻涌，他不明白为何江临云的番王旗，会被插在这里。
就在他想到的时候，
城门缓缓的打开，
里面走出的三人，
林伯远见到是三个大周人，他喉结滚了滚，他没先问军情，也没有问他们是何人，只哑着嗓子开口：
“长风……你们可见我弟林长风，他的尸首在何处？……”
“林侯爷，林将军已经牺牲了。”
左砚往前一步，他认识林伯远，
不管是之前在皇城当禁军统领的时候，还是之前在关山城的时候，
他都见过林伯远，而新任的威远将军林长风，他也见过一面。
毕竟都在云州当官，他们当中的联系自然不少。
尤其是林伯远，他虽然现在没在云州担任职务，但在整个云州百姓的心里，都有举足轻重的能量。
左砚转过身，接过一个副将手中的粗布包，
他双手捧着布包，布包被血浸得发硬，他递给了身前的林伯远：
“林侯爷，这是我们在南门楼那边找到的，对不起...我们也是翻遍了整个关山城，也只寻着这个...”
左砚解开布包，露出件被马蹄踩得变形的玄色战衣，
肩头甲片碎成了碴，胸口处有个碗大的血洞，边缘还沾着些泥屑和草茎。
林伯远的手猛地攥紧，指节泛白，将战衣按在胸口时，肩膀抖得像风中的残烛。
他没哭，只是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娘走的时候，把你托付给我……说让我守好...你小子，别让你给林家丢脸...”
这话轻得像叹息，
“长风，你做到了，没给咱们林家丢脸，还...救了你侄儿林恒。”
他的眼睛越说越红，声音却越说越小。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
一把拽出了身后的大儿子林恒说道：
“还不过来叩见你二叔！没有他，你早就死了。”
他身后的林恒，这才红着眼，
咚咚咚！
林恒重重的扣了三下。
鲜血从他的额头流下。
他轻轻擦了一下，便对着那副残甲说道：
“二伯，要不是你让我先走，我也活不到现在......”
他说着说着眼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他红着眼眶，使劲的抹了一把眼泪，
“您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您放心，我林恒发誓，这一生之中定会踏碎蛮族王庭，到时候我会提着蛮王的头颅，来告慰你的在天之灵......”
...
此时，
镇北侯与左砚他们，都向后退了几步？并没有打扰林伯远和他儿子林恒。
半个时辰后，
林伯远捧着林长风的残甲，对着左砚感谢道：
“多谢将军，”
说完，林伯远和他儿子林恒对着左砚他们鞠了一躬，
左砚连忙回礼：“侯爷言重了，这些皆是属下分内之事。”
“你们...和江临云是什么关系？”
他的话音刚落，却让林昭三人猛地一怔。
“你们放心，我是他的大舅。”
林伯远见他们愣神，又指着城楼上的旗帜说道：
“这面旗子就是江临云的藩王旗，所以你们也不用瞒我。”
林昭三人对视一眼，
左砚自然知道这位老侯爷的脾气，率先上前一步，拱手道：
“回侯爷，末将是云州城的守将，在下左砚，现任云州统领；这位是林昭，靖西王府指挥使；这位是林大壮，靖西王府亲卫统领。”
话音落地，林伯远猛地抬头，
他浑浊的眼睛里，骤然亮起一丝光，随即又被浓重的悲戚覆盖。
他攥着林长风残甲的手紧了紧，喉结滚动：“真是靖西王府...临云的人...”
竟然是江临云的人，那也算是为林长风报仇了。
他叹了一口气，心里终于好受了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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