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初入凡尘
凡间，自是烟火袅袅，炊烟不断。
在距离小镇不远的竹林里，欢叫的鸟儿在林间穿梭，叽叽喳喳的叫声回荡在整个竹林，一根健壮的竹子下，躺着一个身穿囚衣的女子。
温暖的阳光透过层层竹叶照进林间，阳光刺得少女眼睛有些发痛，一只手半遮着双眸缓缓睁开，眼神清澈，姜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物，衣服上无半分血迹。
从落仙台坠下，理应像祁漪那样遭受九九八十一道天雷，既受天雷，也应有伤痕。
可自己一处伤痕也没有。
姜蝶站起身细想，思绪却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
“悦蝶师妹可算醒了。”
“再不醒，你师兄我都要以为你死了。”
话音落，姜蝶顺着声音看去，就见乔峰站在离她不远处的对面，依旧是在宴席上的那件墨蓝衣袍，只不过在右肩膀的地方颜色重了些，但由于颜色太深，姜蝶也没注意。
“憬峰师兄怎么也在此处？”
姜蝶拍拍衣袖，上前一步问道。
“别管那么多，先喝水润润嗓子。”
语罢，乔峰将手中装满清水的荷叶递了过去，没有回答姜蝶的问题。
被乔峰这么一说，姜蝶这才发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干哑，便接过荷叶喝了起来。
荷叶中的水喝完，姜蝶依旧逼问乔峰。
“还请憬峰师兄明示，你究竟为何会来到凡间。”
口吻不依不饶，乔峰一脸轻笑。
“师妹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什么意思？”
乔峰向前走两步，身上的清香猝不及防地被姜蝶吸入。
“你欠我的，你都忘记了？”
姜蝶脑子猛然一顿清醒。
合着这家伙是怕自己跑了赖账不还他人情是吧？
真是好一个......
心机男。
姜蝶勉强笑着回应：“师兄多虑了，我怎会是那般忘恩负义之人？”
怎料乔峰一点面子也不给姜蝶留着，直接拆台阶。
“戏中人会变脸，我怎知你现在变的是红脸还是白脸？”
姜蝶：......
这男的真把自己当戏伶子了。
姜蝶闻言懒得理他，转过身去探出一丝仙力，仙力一闪一闪地冒着浅蓝色的光芒。
光亮，则说明，祁漪安然无恙。
在祁漪落崖之际，姜蝶虽未能及时拉住，但在祁漪身上留下了一缕仙力，以便于探查祁漪的下落。
现在仙力冒着属于祁漪的浅蓝光，那么她定是安全了。
姜蝶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呼出了一口气，随即转身回去向乔峰问道。
“既然你我二人都从落仙台坠下，理应承受天雷之刑，可为何全身上下不见一处灼烧之痕？”
姜蝶的语气似是在审问犯人，冰冷中见锋芒。
乔峰一脸无所谓，样子酷似人间逍遥自在的公子哥，说出的话也似那些公子哄骗花楼女子的语气。
“悦蝶师妹不必多想，不是我。”
“天帝下命罢了。”
两句话，倒是将他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姜蝶内心又是无言一瞬。
这师兄怎么这么自恋？
又没说是他把天雷弄没了。
不用乔峰说，姜蝶也知道，以他睚眦必报，小肚鸡肠的性子，是不可能救自己于滚滚天雷之中的。
“天帝为何会插手此事？”姜蝶询问道。
在生辰宴上，天帝就未曾抛头露面，又怎会救自己？
“别打听那么多。”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你若还想救你弟弟，就少说话多做事。”
姜蝶：......
乔峰略带一本正经地说，一时间真让人有点难以接受。
姜蝶干咳几声，随后背过身去准备离开，又回头抛了句：
“在凡间，你我勿以师兄妹相称。”
乔峰故作不知地答道：“那叫你什么？”
“叫我的名字。”
“不要，‘姜蝶’二字，拗口。”
姜蝶的耐心被身旁装傻的少年磨消磨殆尽，转头气冲冲地丢下一句：“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
“那好，以后我就叫你......”
“悦蝶。”
姜蝶愣了一瞬。
这人真什么都敢叫啊。
她抬眸对上乔峰带笑意的眼神，那眼神仿佛是在说：
是你让我想怎么叫就怎么叫的。
但姜蝶也不是吃素的，怼人对她而言也是家常便饭。
“好啊，那以后我就叫你......”
“憬峰。”
可乔峰却一点都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还低头轻笑。
“自是可以，小...悦蝶。”
小悦蝶。
小悦蝶。
呵呵。
姜蝶内心冷笑，面上似火：“那就去找个客栈定居吧，小憬峰。”
乔峰似是对“小憬峰”这个称呼很是受用，连笑着点头答应。
......
二人来到了附近的小镇－－－－千方镇。
镇子不算太大，所以镇里的人基本上都熟络得很，见了面都能打招呼的那种。
也就使得两人在人群中非常尴尬。
但这些人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手腕处都有一朵黑色的花。
姜蝶看着着花，觉得有些熟悉，但以为是当地人的习俗，就没有过于在意。
但这里的太阳比其他地方弱得多，甚至看不见太阳。
阳光似是被什么东西给阻挡住了，一直射不进来。
众人的眼光基本都在姜蝶和乔峰两个人身上转悠，几个年纪稍大的大妈见了乔峰似是见了什么奇珍异宝，连连凑到他跟前嚷嚷。
相比之下，姜蝶的处境还是挺好的，关注她的人比较少，除了一个卖糖葫芦的小姑娘。
那位小姑娘叫夜倾，因早期父亲亡故，母亲重病在身，自小便学着路边小摊贩做糖葫芦，然后再拿去卖，久而久之，人们便叫她：阿糖。
夜倾扎着两个麻花辫，身上穿着粗布麻衣，但却是清新的浅绿色，给人很灵动的感觉，她见姜蝶穿着灰白色的囚衣，不免被吸起了好奇心，双手抓住姜蝶的手腕处。
“这位姐姐，你为什么穿着这样的衣服啊？”
姜蝶内心很无奈，面上挂着苦苦的笑，回了一句：“家境贫寒，只能如此，妹妹见谅。”
夜倾同情姜蝶的遭遇，又关心地问了几句，但这一问就没完没了。
与此同时，乔峰也被几位大妈热情的问候感到崩溃，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二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
乔峰：懂？
姜蝶：走！
下一刻，不知是两人的脚底踩了风还是怎的，二人的身影匆匆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只留下两道残影。
临走时，姜蝶忽然注意到。
夜倾的手腕处不是黑花，而是一株含苞待放的莲花。
但不待姜蝶再加思索，乔峰就已经带着她跑开了。
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仔细地看了看那两道背影，无人看见，她的眼眸闪过一丝绿光，一道带着妖气的法力穿过人群击中了某个角落躲藏着的黑衣人。
夜倾看了看方才抓住姜蝶的手，手心间划过点点暗紫，小姑娘低头自喃：
“暗紫色......”
“曜紫之命，暗黑之途。”
“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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