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凭什么？
“……左氏集团与林氏集团的强强联合，将开启本市商业新篇章……”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水龙头，水流哗哗地响，像是要把心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全都冲掉。
是啊，他是天之骄子，她是普通女孩，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场梦，也该醒了。
以后，好好照顾妈，好好上班，好好过日子，就像以前一样。
只是，为什么心里会这么疼呢？
时然看着水池里的泡沫，眼眶又湿了。
越想越憋屈，手里的洗碗布“啪”地扔进水池。
凭什么？凭什么他左烨霖可以说翻脸就翻脸？
凭什么她要像个傻子一样被耍得团团转？
不行，她得找他问清楚！
时然擦干手，换了件外套就往外冲。
梅兰从客厅探出头：“大晚上的你去哪儿？”
“我去趟超市！”时然没回头，声音带着股冲劲。
打了辆车直奔左烨霖的公司，门卫拦着不让进，她直接报了名字：“我找左烨霖，就说时然有急事！”
门卫打了个电话，没过两分钟就让她进去了。
电梯一路往上，时然的心跳得像擂鼓，手心全是汗。
总裁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亮着灯。
时然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左烨霖坐在办公桌后，正低头看文件，听见动静抬头看她，眼神冷得像冰：“你怎么来了？”
“我来问你，联姻的事是不是真的？”
时然走到他面前，声音抖得厉害。
“昨晚……昨晚你说的话，是不是都是骗我的？”
左烨霖放下笔，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时然，你这戏演得不错啊。先是跟左佳棋不清不楚，现在又跑来问我这些，是觉得我会娶你？”
时然的心猛地一沉：“我没有演戏！我跟左佳棋早就说清楚了！”
“说清楚？”左烨霖挑眉，“说清楚他还天天往你家跑？说清楚你妈还到处说他是你男朋友？”
他站起身，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别装了，不就是想要钱吗？说吧，多少才肯闭嘴，别再来烦我。”
“左烨霖！”时然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不是为了钱！我就是想知道真相！”
“真相？”左烨霖冷笑一声，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她的脸。
“真相就是，我跟林薇薇联姻是板上钉钉的事，这是家族利益，谁也改变不了。”
“至于昨晚……不过是各取所需，你不会当真了吧？”
他顿了顿，声音更冷了。
“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妈是我家的佣人，你说白了就是佣人女儿，真以为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别做梦了。”
“佣人女儿怎么了？佣人女儿就不配被真心对待吗？”
时然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声音哽咽着，“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相信你说的话！”
她转身想走，手腕却被左烨霖抓住。
他的力气很大，攥得她生疼。
“放手！”时然使劲挣扎，手不小心撞到桌角，疼得她“嘶”了一声。
左烨霖看见她手腕上的红痕，眼神闪了闪，手松了松，却没放开。
“时然，别闹了，安分点，我可以给你一笔钱，足够你和你妈过好日子。”
“谁稀罕你的钱！”时然猛地甩开他的手，手背被桌角划出一道血痕，火辣辣地疼，“左烨霖，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她转身冲出办公室，眼泪模糊了视线，连电梯都没找着，直接跑向楼梯间。
一口气跑下楼，冲出大楼，拦了辆出租车就往家赶。
车里，时然看着手背上的伤口，血珠慢慢渗出来，混着眼泪，滴在衣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心比手更疼。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妈以前是他家佣人，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没瞧得起过她，原来昨晚的一切，真的只是他一时兴起。
她的喜欢，她的挣扎，她的勇敢，在他眼里，不过是个笑话。
回到家，梅兰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见她红着眼回来，手背上还有伤，赶紧站起来。
“咋了这是？手咋弄破了？跟人打架了？”
“没……不小心撞到了。”时然低下头，不想让妈看见她哭，“我先回屋了。”
她匆匆走进房间，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无声地哭起来。
梅兰在门外敲了敲门：“然然，没事吧？妈给你拿点碘伏擦擦？”
“不用了妈，我没事，就是累了，想睡会儿。”时然的声音哑得厉害。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传来梅兰的声音。
“那你好好休息，对了，左佳棋刚才打电话来，说晚上想约你出去走走，就在小区门口的咖啡馆，他会等你。”
时然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声音闷闷的：“我不去，没心情。”
“去吧，然然。”梅兰劝道，“出去透透气，跟佳棋说说话，别总闷在屋里。他是个好孩子，对你是真心的。”
“我说了不去！”时然的声音有点急，带着哭腔。
门外没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传来梅兰轻轻的叹息声，然后是脚步声渐渐远去。
时然坐在地上，哭了很久，直到哭累了，才爬到床上，蒙着被子睡觉。
她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候黑的，也不知道左佳棋是不是真的在咖啡馆等她。
她什么都不想管，只想睡一觉，醒来后一切都能回到过去。
第二天早上，时然被闹钟吵醒，头痛得厉害。
她挣扎着起来，看见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左佳棋打来的，还有一条短信，是凌晨两点多发的。
“时然，我等了你一晚上，如果你真的选择左烨霖，我尊重你，但希望你别后悔。还有，你妈很担心你。”
时然看着短信，心里五味杂陈。
她拿起手机，想给左佳棋回个电话道歉，犹豫了半天，终究还是放下了。
有些事，解释不清，也没必要解释了。
洗漱完走出房间，梅兰已经做好了早饭。
“醒了？快吃饭吧。”梅兰把粥端给她，“左佳棋昨晚……等了你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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