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两不相欠
“没有？新闻都出来了！照片都拍了！你还敢说没有？”梅兰越说越激动，抓着她的胳膊使劲摇晃。
“我早就跟你说过，离左家的人远点！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小三！我这张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时然被她晃得头晕，手臂上的伤口又开始疼，她咬着嘴唇，没说话。
“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了？”梅兰见她不吭声，更生气了，“我告诉你，我没你这个女儿！我要回老家！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她突然挣脱护士的手，转身就往医院门口跑，一边跑一边喊：“我要回老家！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我要走！”
“妈！”时然赶紧追上去，想拉住她，可梅兰力气大得惊人，一把推开她，“别碰我！你这个扫把星！”
时然被推得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有人拿出手机拍照，还有人小声议论：
“这不是那个新闻上的女的吗？”
“好像是，勾引左氏总裁那个……”
“啧啧，被自己妈打成这样，也是活该。”
“看着挺老实的，怎么干这种事……”
那些议论声像针一样扎在时然心上，她的脸又红又烫，不是因为疼，是因为羞愤。
她想解释，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护士追上去，好不容易才把梅兰拉住，劝道：“阿姨，您别激动，医生说您不能情绪激动……”
“放开我！我要回家！我要离开这个地方！”梅兰挣扎着，眼泪掉了下来，“我怎么就养了这么个女儿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时然站在原地，看着妈哭着喊着要离开，看着周围人鄙夷的眼神，听着那些难听的议论，突然觉得天旋地转。
她扶着墙，才勉强站稳，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护士好不容易安抚住梅兰，推着轮椅往病房走，经过时然身边时，梅兰别过头，看都不看她，像在看什么脏东西。
时然的心脏抽着疼，眼眶又热了。
她转身想回自己病房，刚走没几步，手腕突然被人攥住，力道大得吓人。
“你跑这儿来干什么？”左烨霖的声音冷得像冰，他不知什么时候来的，脸色黑沉沉的，眼神里全是火气。
时然吓了一跳，想挣开：“你放开我！”
“放开你？让你在这儿被人当猴看？”
左烨霖低吼一声，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半拉半拽地把她拖向楼梯间。
“时然，你就这么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的事？”
“是又怎么样？”时然被他拽得生疼，火气也上来了，“反正我在你眼里就是个不知廉耻的玩物，被人议论几句又算什么？”
“你还敢顶嘴？”左烨霖把她按在楼梯间的墙上，眼神像要吃人。
“你妈在这儿闹成这样，全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非要惹事，会有这么多麻烦？”
“因为我？”时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左烨霖，你讲点道理行不行？从一开始就是你逼我的！是你把我软禁起来，是你……”
“是我怎么了？”左烨霖打断她，语气更凶。
“是我给你钱，给你妈治病，是我在帮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到处惹事，让我跟着你丢人现眼？”
时然的心彻底冷了。
原来在他眼里，所有的错都是她的。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他，眼神异常平静：“左烨霖，我们结束吧。”
“你说什么？”左烨霖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们结束这段关系。”时然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
“你的钱，我会想办法还你。我妈那边，我自己会照顾。从今天起，我们两不相欠。”
“结束？”左烨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时然，你以为这是过家家？我说结束才算数！”
“凭什么？”时然抬起下巴，直视着他的眼睛。
“凭你有钱？凭你能掌控一切？左烨霖，我受够了！我不想再当你的玩物，不想再被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不想再承受这些莫名其妙的指责和羞辱！”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豁出去的决绝。
左烨霖被她眼里的坚定惊到了，他愣了几秒，随即暴怒：“时然，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没我的允许，你哪儿都别想去！”
“我偏要走！”时然猛地推开他，往楼梯上跑，“你拦不住我！”
“你给我站住！”左烨霖追上去，抓住她的胳膊。
时然用力甩开他，顺着楼梯往上跑，一直跑到顶楼天台。
她站在天台边缘，风把她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她看着追上来的左烨霖，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平静。
“你别过来！”时然往后退了一步，半个身子探出栏杆外，楼下是密密麻麻的车流，看得人头晕目眩。
“时然！”左烨霖的心脏猛地一缩，吓得不敢再动，声音都变了调，“你干什么？快回来！危险！”
“我不回去。”时然看着他，眼泪掉了下来。
“左烨霖，我求你了，放过我吧。我们结束，好不好？如果你非要逼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你疯了？！”左烨霖又惊又怒，额头上冒出冷汗，“为了这种事，你要跳楼？时然，你清醒点！”
“我很清醒。”时然擦了擦眼泪。
“我早就受够了这种日子。与其被你当成玩物，被全世界唾弃，不如死了干净！左烨霖，我以命相求，你放过我，行不行？”
她的眼神太认真了，认真得让左烨霖害怕。
他毫不怀疑，只要他再往前一步，这个女人真的会跳下去。
他死死盯着她，胸腔里像有团火在烧，烧得他理智全无，可看着她半个身子悬在外面，那点暴怒又变成了铺天盖地的恐慌。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害怕失去一个人，害怕到心脏都在发抖。
僵持了足足有五分钟，左烨霖的拳头攥得死紧，指节都白了，最终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好，我答应你。”
时然的身体明显松了一下，眼泪掉得更凶了：“真的？”
“我说话算话。”左烨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你先过来，别站在那儿。”
时然犹豫了一下，慢慢从栏杆外挪回来，站到安全的地方，却还是离他远远的，防备地看着他。
左烨霖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又气又涩。
他别过头，语气硬邦邦的：“滚吧，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时然没动，只是看着他：“我下午会把剩下的钱还给你。”
左烨霖没说话，转身就走，脚步有些踉跄，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时然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天台门口，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她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无声地哭了很久。
下午，时然从医院办理了出院手续，又去银行取了钱。
那张百万支票，她只用了不到二十万，剩下的八十多万，她一分不少地取了出来，装在一个信封里。
她回到别墅收拾东西，左烨霖不在。
时然动作很快，把自己的东西装进行李箱，然后拿着信封，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压了张纸条。
“钱还清了，两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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