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这波装了个大的
接近巳时 ，陆续有人来到凌府。
先是四品官，然后品阶持续往上涨，这也是潜规则。
官阶低的干什么都要来早一些，总不能让大佬等的比你久吧。
因为凌子玄是拜师者，需要在房间里候着。
而梅景礼除了好友也没兴趣出门迎接，所以来的人都由侍女带入。
但是跟别的府的侍女不一样，凌府的侍女怎么显得特别有……气质？
之后才发现了是衣着的问题。
因为姬晚吟的缘故没哪个官员会傻乎乎的不带家眷。
“内眷社交”可是官场上极为重要的社交方式。
太子一派和梅景礼好友甚至不止带一个，夫人女儿全带上。
所以凌府后院和花园也是极为热闹。
看到姬晚吟与秦知禾也都穿着旗袍有点惊艳，纷纷询问是什么衣服。
进大门后的宽阔影壁上竟然有着几个七彩手印。
来的人也都好奇驻足观看，看完都有些啼笑皆非。
这凌子玄，倒是个妙人。
等六部尚书到齐，仪式差不多就要开始了。
引师刚想去房里叫凌子玄，结果这时管家急急忙忙进来。
“老爷，太子仪仗进巷子了。”
众官员一片哗然，竟然太子都请来了？
只有梅景礼自己知道太子是自发来的，他根本没请。
也不再耽搁，梅景礼起身带着众人去大门迎接。
不多时就簇拥着一个明黄色常服的年轻男子进来。
后院因为太子妃的到来更加让众女眷觉得不虚此行，这可是以后母仪天下的人儿。
姬晚吟别人可以不理，这太子来了得出面了。
走到正堂给太子行礼，然后太子才以晚辈身份给姑姑问候。
最后才轮到众官员给长公主行礼。
太子都来了那估计没人再来了，除非你不想要脑袋了。
仪式开始，引师将凌子玄从房间接了出来，进入院子的凌子玄吓一跳。
这么多人？
也不能打招呼，目视前方来到正堂门口，有侍女端着一盆清水。
凌子玄走过去仔细洗手洁面，用布擦干。
接着原地整理衣冠后缓步踏入大堂。
此刻大堂正中设案桌，供奉至圣先师孔子牌位。
案桌上摆香烛、清水、鲜果。
梅景礼坐于孔子牌位侧下方主位，三师分坐两侧。
凌子玄面向大堂正中的孔子牌位，拱手弯腰三次，第四次跪地叩首。
这就是所谓的“四拜礼”。
拜完后凌子玄大声道：“弟子凌子玄，愿承圣学，恳请先师见证。”
拜完孔子凌子玄转向梅景礼，双膝跪地。
然后引师开始读凌子玄写的拜师文。
读完后凌子玄双手举拜师文过头顶，呈给梅景礼。
梅景礼接过拜师文，认真看完拜师文，最后点头表示认可。
凌子玄随即行三叩首给梅景礼磕了三个头。
一叩谢师父愿收为徒，二叩承诺勤学不辍、恪守师训，三叩祈愿学有所成、传承文脉。
磕完起身凌子玄起身，献上束脩。
梅景礼收下束脩后紧绷着脸起身训话。
要求凌子玄“孝亲敬长、谦逊好学”，强调“为学先为人”等等。
凌子玄躬身承诺：“谨遵师教，不敢有违。”
到这步差不多就完成了，梅景礼露出笑脸。
“子玄，你虽未及冠，但也是有举人功名了。”
“今日为师便给你取字，可好？”
没取字之前，大家直呼其名无所谓。
一旦取字，除了长辈和师父，其他人称呼你时就要用字了，不然就是不礼貌，会得罪人的。
凌子玄躬身行礼：“全由师父安排”。
心里却说，我家里长辈全没了，你不给我取我这辈子就没字了。
梅景礼点点头，思考了一会。
“为师给你取字星辞可好？”
凌星辞。
“星”喻璀璨，“辞”含文思，寓意心怀璀璨理想、兼具文才智慧。
凌子玄再次行礼。“多谢师父。”
到这里拜师仪式就算完成了，大堂院内众人不管真心还是假意都道恭喜。
梅景礼也微笑着四处拱手示意。
对于凌子玄在场众人肯定是不陌生的。
最开始是一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传入京城，回京后的国子监大儒庞学明也对此子大为赞赏。
后来“凌家村惨案”预示着争储开始，凌子玄作为博弈的牺牲品进入更多人的视野。
紧接着又一首「青玉案，元夕」横空出世，让众人更加认可此子的才华横溢。
然后就是梅景礼高调宣布收为弟子，更是最近朝堂上津津乐道的事件。
仪式结束气氛也就松下来，堂内院子里也就三三两两聚集攀谈起来。
梅景礼也带着凌子玄开始转悠，让凌子玄认认人。
“明晏啊，恭喜了，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收弟子了。”
梅景礼，字明宴，说话的是凌子玄的邻居，吏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沈知微。
梅景礼很开心哈哈一笑：“子玄啊，这老家伙就是你的邻居了，隐隐有首辅的影子了，你可得抱紧他大腿。”
很显然梅景礼与这沈知微很熟悉，说话都不着调起来。
凌子玄忙给沈知微行礼。
沈知微苦笑摇摇头，这梅景礼是越老越不着调，在小辈面前说这些。
然后起了考校之心给凌子玄出了题，吸引不少附近官员过来凑热闹。
凌子玄毫不怯场，应答如注。
附近官员也不断出题，各种类型都有。
被凌子玄一一化解，侃侃而谈。
回答完也不骄傲，躬身行礼感谢指教。
沈知微叹一声：“明宴有此弟子羡煞我也。”
众大佬也点头，确实有点羡慕。
梅景礼抚着胡须哈哈大笑，极为开心。
最后将凌子玄带到太子面前。
梅景礼还没开口凌子玄已经咧嘴一笑，挥手喊道：“师兄好。”
周围空气为之一静，全部看向太子与凌子玄。
更多的是面色古怪的看向凌子玄，此子胆子可真大！
姬玄彻也愣了几秒。
接着姬玄彻放声大笑：“星辞你这，哈哈哈哈……”
太子竟然以同辈回应！
在前院发生的事自然是很快传回后院。
凌子玄面对各路考校全部化解，直呼太子为“师兄”，太子竟以同辈称呼回应。
各家女眷都动了心思，别看凌子玄现在的身份是举人，日后必然是进入朝堂的。
身后的人太子，长公主，太子太傅，势力一个比一个强，想碌碌无为都难。
于是不少有诰命在身的各家夫人就隐晦的跟姬婉吟提了提。
连太子妃都动了心思，她也有个妹妹呢。
姬晚吟自然不会把话说死，到了这种层面，谈感情已经是很幼稚了。
当初要不是梅景礼够有能力，估计两人也是结合不了一起的。
马上就要午宴了，太子是不可能在外赴宴的。
于是众人便先簇拥着他往大门走去。
走到一进院时姬玄彻还在和梅景礼交谈。
突然间脚步一顿，眼睛盯着前方影壁。
众人随着他眼神纷纷看向影壁。
之前入门时大家还调笑过凌子玄的“行为艺术”。
而此时影壁后方赫然写着四句话：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下面署名“凌子玄，华夏历九百九十九年腊月二十。”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过后太子身后的沈知微轻声开口：
“明宴，二人共教一徒可好？”
挤在人群中的凌子玄把脑袋缩了缩，那天一时兴起就写上去了。
完了，这回装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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