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朕的皇宫，说拆就拆

京城，太和殿广场。

往日里威严肃穆，除了大朝会之外，空无一人的广场，此刻却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

数万名禁军，将整个太和殿区域，围得水泄不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而在包围圈内，数千名来自工部的工匠和征调来的民夫，正在热火朝天地忙碌着。

他们小心翼翼地，将太和殿前广场上，那一片片由整块汉白玉铺就的地砖，一块块撬起，编号，然后运到旁边的空地上码放整齐。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混合了敬畏、恐惧和兴奋的复杂表情。

挖皇宫！

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要是放在平时，别说挖了，就是在这地砖上多踩几脚，都可能被当成大不敬给抓起来。

可现在，他们是在奉旨行事。

奉的，还是当今天子以“谋逆罪”相威胁，下达的死命令。

在广场的最高处，临时搭建起了一座巨大的凉棚。

天启帝赵匡义，就坐在这里，亲自监工。

他的身边，站着内阁首辅王承恩，以及六部尚书。

这些往日里权倾朝野的大人物，此刻一个个都面色凝重，沉默不语。

他们到现在，也没想明白，皇帝为何要做出如此惊世骇俗的举动。

“陛下，已经挖了三天了，太和殿广场的地砖已全部起出，下面是三尺厚的夯土层。是否……要继续？”工部尚书硬着头皮上前奏报。

他的声音，有些发虚。

这三天，他感觉自己是在刀尖上跳舞，每时每刻都提心吊胆。

那些御史言官的弹劾奏章，已经堆满了他的书房。

要不是皇帝用铁腕手段，将几个带头闹事的大臣，直接下了天牢，恐怕这工地早就被潮水般的读书人给淹没了。

天启帝没有看他，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凉棚角落里，一个悠闲喝茶的身影。

陈恭。

这位司礼监掌印，此刻正捧着一张图纸，不时地与身边的几个工部老匠人，低声交谈着什么。

他才是这个巨大工程的，总指挥。

感受到皇帝的目光，陈恭放下茶杯，快步走了过来。

“回陛下，按照天师的吩咐，夯土层之下，还有九尺的青石条。必须将青石条也全部起出，才能看到‘阵眼’的入口。”

“那就继续挖。”天启帝的回答，简单而直接。

“陛下！”一位老臣终于忍不住，出列跪倒。

“还请陛下示下，我等究竟在挖什么？如此大动干戈，损毁太和殿，若是没有一个足以说服天下的理由，恐怕……国本动摇啊！”

“是啊，陛下！”

“臣等附议！”

其他几位大臣，也纷纷跪下。

他们不是不怕死，而是作为文官集团的领袖，有些话，他们必须说。

天启帝看着他们，眼神冰冷。

“理由？”

“朕，就是理由。”

“你们只需要知道，朕现在做的，是在救你们的命，救天下人的命。”

“至于其他的，不该问的，不要问。”

说完，他不再理会这些大臣，而是走到了陈恭身边。

“天师那边，可还有其他吩咐？”

“回陛下，天师说，一切按计划行事即可。”陈恭恭敬地回答，“另外，天师让奴才转告陛下，您派人去寻找的其他几处‘节点’，已经有消息了。”

“哦？”天启帝精神一振，“说！”

“东海郡的郡守上报，三日前，东海之上有神龙现世，龙吟九霄，随后化作金光，向西北而去。如今整个东海郡的百姓，都在家中设案，祭拜龙王。”

“西域都护府传来急报，大漠深处的‘死亡之海’，一夜之间，流沙退去，露出了一座埋藏了不知多少年的古城遗迹。遗迹中央，有一座石碑，与天师所画的图形，一模一样。”

“南疆镇抚司密报，十万大山深处的万毒谷，近日百毒辟易，瘴气消散，谷中开满了从未见过的金色莲花。”

陈恭每说一条，天启帝的眼睛，就亮一分。

这些消息，单独拿出来，都是足以震动一方的奇闻。

可联系在一起，再结合苏尘给他的那张古地图，天启帝便明白，这一切，都不是偶然。

是大阵，正在被逐步激活！

“好！好！好！”天启帝连说三个好字，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对苏尘的信任之上。

而现在，这些来自天南海北的消息，证明了他的信任，没有错付。

“传朕旨意！”天启帝的声音，充满了力量，“命东海郡，西域都护府，南疆镇抚司，不惜一切代价，封锁异象发生之地！任何人，不得靠近！”

“再派镇武司的高手，即刻前往，等待天师的下一步指令！”

“遵旨！”陈恭领命。

就在这时，下方的工地里，突然传来一阵惊呼。

“挖……挖到了！”

“快看！是石板！好大的石板！”

天启帝和陈恭精神一振，快步走到凉棚边缘，向下望去。

只见巨大的深坑底部，工匠们已经清理出了一片巨大的，平整的青石地面。

而在那青石地面的中央，赫然镶嵌着一块……黑色的，不知名材质的石板。

那石板，呈圆形，直径约有三丈。

上面，刻画着无比繁复，无比玄奥的纹路。

那些纹路，仿佛是活的，只是看上一眼，就让人觉得头晕目眩，心神摇曳。

一股苍凉、古老、厚重的气息，从那黑色石板上，散发出来。

即便隔着数十丈的距离，天启帝也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气息，与苏尘身上，与那柄青铜剑上的气息，同出一源。

“这就是……阵眼的入口？”天启帝喃喃自语。

陈恭的脸上，也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没错！陛下，就是这里！”

他拿出图纸，仔细比对了一下。

“天师吩咐，当此物出现之时，需以皇室之血，滴于其上，方能开启。”

皇室之血？

天启帝没有任何犹豫。

他拔出腰间侍卫的佩刀，在自己的手掌上，用力一划！

鲜血，瞬间涌出。

他走到深坑的边缘，将手伸出，任由那带着至尊之气的血液，滴落下去。

一滴，两滴，三滴……

当第一滴血，落在黑色石板上的那一刻。

嗡！！！

整座皇城，不，是整座京城，都猛地，颤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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