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的手，我要了
萧北辰的目光，像两把淬了冰的刀子，落在石破天的脸上。
他没有立刻回答，那种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压迫感。
整个院子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这场无声的对峙。
石破天迎着他的目光，脖子上青筋暴起，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他知道，自己正在赌。
用自己宗门的未来，赌一只手的重生，赌一个重新握剑的机会。
“我的手……”
石破天沙哑地重复，声音里带着血腥味。
“我的手，若能复原，我石破天，这条命，就是大乾的！”
萧北辰终于动了。
他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身。
他比石破天高出一个头，投下的阴影，将石破天完全笼罩。
“你的命，现在，已经是大乾的了。”
他开口，声音不带一丝波澜。
“你没有资格，用它来谈条件。”
石破天的心，猛地一沉。
“你……”
“不过。”萧北辰话锋一转，那冰冷的目光，落在了石破天那只被布条包裹的右手上，“你的要求，我可以，代为，通传天听。”
天听。
这两个字，让院子里所有人的心，都颤了一下。
他们知道，萧北辰口中的“天”，指的不是那位皇帝。
而是，那位，从未露面，却无处不在的……天师。
“但是，代价，不是你区区《巨剑门》的功法，就能支付的。”
萧北辰伸出一根手指。
“功法，只是，入门的投名状。”
“天师，若肯出手，要的，是你这个人。”
“从今往后，你，石破天，不再是北原的散修，也不是巨剑门的人。”
“你是，天师座下，一走狗。”
“让你生，你便生。”
“让你死，你便死。”
“你，可愿意？”
萧北辰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狠狠扎进石破天的尊严里。
走狗。
这个词，让石破天双目赤红，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是一个剑修。
一个，宁折不弯的剑修！
“你……欺人太甚！”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你可以，拒绝。”
萧北辰的语气，依旧平淡。
“那就，带着你这只废手，和你的骨气，在这间院子里，慢慢烂掉。”
说完，他便不再看石破天，转身，似乎准备离开。
“等等！”
石破天，嘶吼出声。
他看着萧北辰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只，已经失去知觉的右手。
剑。
一个剑客，没有了握剑的手，还算什么剑客？
尊严？骨气？
当他连剑都握不住的时候，这些东西，又有什么意义？
他的脑海里，闪过，萧北辰用两根手指，捏碎他拳头的画面。
那是一种，让他，感到绝望的，力量。
他，也想拥有，那样的力量。
哪怕，是当一条狗。
一条，能咬人的恶犬！
“我……”
石破天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破旧的风箱。
他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坚硬的青石板，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愿意。”
这三个字，仿佛，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
院子里，一片死寂。
五仙教圣女，看着跪在地上的石破天，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鄙夷与恐惧。
叶惊涛，则是，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一个金丹期的剑修，就这么，被折断了脊梁。
萧北辰，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很好。”
他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等着。”
说完，他便大步，走出了迎仙居。
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
石破天，就那么，一直跪在院子中央，一动不动，像一尊，忏悔的石像。
没有人，去打扰他。
也没有人，敢去打扰他。
所有人的心里，都在，翻江倒海。
他们在等。
等一个，结果。
一个，决定他们，未来命运的结果。
那位天师，真的能，让断肢重生吗？
这，已经，超出了，他们对修行的认知。
在他们的世界里，断肢重生，那是，传说中，上古神魔，才有的手段！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就在众人，都觉得，今天，不会再有结果的时候。
院门，再次，被推开。
这一次，来的，是陈恭。
他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身后，却只跟了一个，捧着紫檀木盒的小太监。
陈恭，径直，走到石破天面前。
“石壮士，起来吧。”他的声音，很温和。
石破天，缓缓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
“天师他……”
“天师，准了。”
陈恭，笑着，从身后小太监手中，接过那个木盒。
他打开木盒。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清香，瞬间，弥漫了整个院子。
那不是，任何一种，花香，或者，药香。
那是一种，仿佛，春天里，万物复苏，新泥破土的，生命的气息！
所有闻到这股香气的人，都感觉，自己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
体内的真元，都，活跃了几分！
众人的目光，齐齐，汇聚到那木盒之中。
只见，木盒的红色绸缎上，静静地，躺着一颗，龙眼大小的丹药。
那丹药，通体，呈现出，一种，温润的，翠绿色。
表面，没有丝毫光华，看起来，就像一颗，普通的，玻璃珠。
可若是，仔细看去，便会发现，那丹药的内部，仿佛，有，流光在，缓缓转动。
像是一个，正在孕育的，小世界。
“这……这是？”
五仙教圣女，失声惊呼。
她，也算是，玩弄丹毒的行家，却，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丹药！
“此丹，名为，生生造化丹。”
陈恭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发自内心的，敬畏。
“乃是，天师，以无上法力，采天地生机，炼制而成。”
“天下间，只此一颗。”
他将木盒，递到石破天面前。
“服下它。”
“你的手，便能，回来。”
“从此以后，你的命，就是天师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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