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这简直如同神罚

爆炸过后，整个庭院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只有硝烟还在缓缓升腾弥漫。

李世民从廊柱后缓缓探出身，脸色微微有些发白，饶是他身经百战，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此刻眼中也充满了难以掩饰的震惊！

他死死盯着那还在冒烟的石板浅坑，又看了看廊柱上深深嵌入的锋利瓷片。

程咬金和尉迟恭更是目瞪口呆！尉迟恭刚才还觉得瓶子小，此刻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眼珠子瞪得溜圆，半晌才猛地一拍大腿，声音都变了调。

“娘嘞！这……这……这动静！比攻城锤砸门还响！这小玩意儿真能炸塌半间屋子啊！”他后怕地看了看自己刚才站立的位置，要是没退后十步，那些碎瓷片……

程咬金也回过神来，他脸上的玩世不恭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一丝狂热。

“我的个乖乖！这……这要是塞进大罐子里，点着了扔进敌群……嘶……”他倒吸一口凉气，不敢再想下去。

周围的太监侍卫们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几个胆小的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他们何曾见过如此恐怖、如此暴烈的景象？这简直如同神罚！

浓烟渐渐散去，庭院里一片狼藉，李世民的目光缓缓从爆炸现场移开，最终落在了从矮墙后站起身、拍打着身上灰尘的林云轩身上。

那眼神，不再是之前的审视和好奇，而是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审视，以及一种近乎灼热的光芒。

“林云轩……”李世民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此物……此物叫什么？”

“回陛下。”林云轩躬身，声音清晰，“此物名为‘火药’，方才所演示的，乃是火药最基本的应用，臣称之为‘炸弹’。”

“‘火……药’？‘炸……弹’？”李世民缓缓重复着这两个陌生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名字，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带着千斤重量。

他沉默了片刻，整个庭院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呼吸声和硝烟的味道。

“好一个‘火药’！好一个‘炸弹’！”李世民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射向林云轩，“此物威力，惊天动地！林云轩，你随朕来！

朕要你详详细细，将这‘火药’之道，给朕讲个明明白白！一丝一毫也不得遗漏！”

这一刻，林云轩知道，历史的车轮，或许已经被他亲手点燃的这簇小小火焰，推向了一个全新的、无人能够预知的轨道。

“皇上，黑火药我基本弄好了，但这玩意儿做起来容易出岔子，太危险，我看咱们还是到殿外去搞吧。”

林云轩抬头看了看全是木头搭的宫殿，觉得还是挪地方安全点，不能在里头冒险。

“行，那就出去。”李世民点点头，站起身，带着殿里一帮人，跟着林云轩走到了大殿前面的空地上。

两个小太监跟在林云轩旁边，一个捧着一大盘黑火药，另一个端着那个小瓷瓶和细麻绳。

走到广场中间，林云轩仔细地把黑火药往瓷瓶里装，他有点意外，这瓶子看着不大，居然塞了快半斤黑火药才差不多装满。

他把细麻绳塞进瓶口当引线，仔细检查了两遍火药装得没问题，就弄了点泥巴把瓶口封严实。

“成了。”林云轩转头对旁边一个小太监说，“去，给我找个火折子来。”

那小太监心里暗暗撇嘴：我是谁？我是伺候皇上的！你一个草民，凭啥支使宫里的人？可一抬眼看见不远处李世民的眼神，他立马怂了，乖乖跑回殿里去找。

大伙儿在广场上等了差不多小半炷香的功夫，那太监才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他一手还端着装火药的盘子，另一手捏着根点着的蜡烛。

“那个……林……林少爷。”太监一边凑近一边说。

“火折子实在找不着了，您看用蜡烛行不？”

林云轩一看他那架势，左手一盘火药，右手一支燃着的蜡烛，两边离得顶多一尺多，吓得后背发凉，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给我站那别动！想炸死我们所有人吗？”他一边吼，一边飞快往后跳开几步。

“啊？我……我没有啊！”太监被他吼懵了，赶紧停住脚，傻站在原地不知咋办。

“现在！把那盘黑火药轻轻放地上！千万小心，蜡烛离火药远点！然后你再拿着蜡烛过来！”林云轩扯着嗓子下令。

小太监赶紧照办，小心翼翼放下火药盘子，捧着蜡烛凑到林云轩身边。

“好了，皇上，您带几位大人赶紧退回殿里去！”林云轩大声喊着，“其他人！所有人！立刻离开这块空地！退开至少五十步！”

等李世民领着几个大臣退回殿内，广场上的宫女、太监、侍卫也都退到几十步开外之后，林云轩才接过小太监手里的蜡烛。

林云轩捏着那根蜡烛，小心地靠近炸弹的引线，细麻绳一碰上火苗，“嗤啦”就着了，他立马甩掉蜡烛，撒丫子就跑，使出吃奶的劲儿冲向不远处的宫殿，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刚冲进殿里，就看见李世民、程咬金、尉迟恭还有几个大臣，正挤在窗户边，伸着脖子，一脸期待地盯着空地上那颗炸弹看热闹。

林云轩心里“咯噔”一下，吓得不轻，他一个箭步冲到窗前，“哐当”一声把窗户死死关上，然后手忙脚乱地把皇上和大臣们全都拉到一边。

“哎，我说林老弟，你拉俺们干啥？”程咬金一脸纳闷地问，“俺还等着看那玩意儿炸……”

他话还没落地，外面空地猛地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震得人耳朵嗡嗡的。

紧接着，一片碎瓷片“嗖”地从旁边一扇没关紧的窗户飞了进来，“啪嚓”一下狠狠砸在殿里的柱子上，留下个明显的印子，又“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除了林云轩，所有人都傻了，眼睛直勾勾盯着地上那块碎瓷片，大气都不敢出。

殿里死静了好一会儿，尉迟恭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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