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还账
“我说的是昨晚在包厢的事情。”周凛生的眼神意味深长，“你在想什么？”
景棠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她羞愤道：“明明是你！”
周凛生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不再故意逗她，提起正事，“陈家的人你不必过分在意，无关紧要。”
陈尚雅无非是冲着景棠手里的股份来的，想来就来，到时候想办法解决掉就是。
听周凛生这样说，景棠心中莫名安定几分。
其实和陈家那些人起正面冲突是迟早的事，倒不如趁现在，自己和周凛生有那种关系的时候，他们或许会忌惮几分。
景棠思考问题的时候，嘴角下意识抿起，脸颊上的酒窝显现出来。
周凛生抬手，拇指在那处揉了揉。
景棠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发现男人的目光逐渐变得暧昧。
她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正被困在男人胸前和门板的夹缝中。
“其实你刚才说的没错。”周凛生再次拉偏话题。
景棠没反应过来，“啊？”
“我是想了些别的。”他说，“所以，昨天晚上欠我的那次，什么时候还？”
景棠没想到他能如此面不改色的谈论那种事，一时间又气又羞，别开头不去看他，“我不知道。”
“那就由我来做决定。”周凛生蓦地伸手揽住女人的腰，将她带到自己怀里。
景棠双手撑在他胸前，根本不敢跟他对视，只觉得自己心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在遇到周凛生之前，她和男人相处的经验为零，那晚和周凛生已经是她生平最豁得出去的一次。
年少时对陈铭川曾有过好感，但也仅限于好感，从未有过逾矩的行为。
景棠浑身僵硬，提醒道：“等下要去开会了。”
“我知道。”周凛生说完，拇指和食指掐住景棠的下巴，两人的距离不断靠近。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两人。
贺观潮的声音自门后传来，“周总，可以过去了。”
景棠趁这个功夫推开周凛生，转身拉开门走出去，“走吧。”
周凛生眉间划过一丝不悦，冷冷瞥了眼门外的贺观潮，后者不明所以。
景棠脚步匆忙，仿佛后面有头恶狼在追她。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会议室，景棠脸色如此不自然，在座的都是人精，一眼就能看出来。
陈铭川的视线再次黏在景棠身上，放在桌下的手悄然握紧。
景念昔的目光在景棠和周凛生身上穿梭了下，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会议，无非是陈家横插一脚，要商量一下，该让他们的人在这次项目里担任什么角色。
陈尚雅本就不是为了项目来的，她的目的是景棠手里的股份，还有撮合自己女儿和周凛生。
只要能够达成这两个目的，别的都不重要。
“我女儿刚刚进公司，什么都不懂，周总要不就把她带在身边，也让她好好学习一下。”陈尚雅丝毫不加掩饰。
辛沐清今天会来，是因为陈尚雅说让她来学习一下生意场上的事情，为进公司做准备。
谁知道，母亲一上来就是这种话，辛沐清顿时急了，“妈，我……”
“大人谈生意，你不要说话。”陈尚雅看向女儿的眼神里暗含警告。
辛沐清不好在这种场合和母亲起冲突，只得将话全都咽了回去。
她无助地看向陈铭川，却发现对方一直在看着对面的景棠。
“想要学习可以从基层开始锻炼，跟着我学不到什么。”周凛生这话拒绝的直白。
陈尚雅有些难堪，话锋一转瞄准景棠，“还是我们棠棠有本事，我们家辛沐清可比不上你有本事。”
“您这话说的倒是没错，景棠要是没点真本事，这合同也不能让我们签下来。”没等景棠开口，景念昔便出声回怼道。
陈尚雅被怼得无话可说，恨恨地咽下这口气。
不管怎么样，只要让辛沐清参与进来就是好事，回头她再去周夫人那边活动活动，还是有机会的。
最终还是周凛生做的决定，辛沐清代表陈家那边，留在永晟集团工作一段时间，美其名曰“学习经验”。
众人要离开时，陈铭川忍不住叫住景棠：“棠棠，我们谈谈。”
陈尚雅看了他一眼，没出声，若是陈铭川能套出景毓现在所在的位置也是好的。
景棠语气疏离：“我还有事要忙，以后再说吧。”
陈铭川上前想要拉住景棠，却被周凛生抢了先，“景副总跟我来下，有点事跟你说。”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人目光都汇集在这两人身上。
景棠受不了被这样看着，刚好趁此机会又可以摆脱陈铭川，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好。”
“那我就先回去了。”景念昔目光从陈铭川身上掠过，对景棠说道。
周凛生带景棠回了办公室，贺观潮也一起进来，递给景棠一个纸袋后又出去。
她下意识看向大班台后面的男人，“这是什么？”
“晚上有个宴会，你跟我一起去。”周凛生说。
景棠打开袋子看了眼，里面是一套礼服，还有一个类似于珠宝盒子的东西。
“具体几点？”
“到时候贺观潮会提前通知你。”
“好。”
二人一时无话，静了几秒，周凛生开口说道：“在这段关系结束之前，我不希望出现什么不好的传闻。”
“你什么意思？”景棠不明所以。
“和其他男人保持距离。”
景棠瞬间明白了，他指的是方才自己和陈铭川的事情，“你放心，我不会的。”
合作关系最重要的就是相互尊重，她既然要求周凛生洁身自好，自己也不会有出格举动。
景棠拿了衣服从永晟离开，下午五点贺观潮打来电话，一个小时后周凛生会去接她。
办公室里有专门用来休息的小房间，景棠换上那件月牙白的缎面吊带礼服裙，快速化了个妆，时间刚刚好。
她拿出首饰盒，上面有TASAKI的logo，里面装的是项链和耳夹。
景棠下意识抚了抚自己的耳垂，她没有耳洞，是巧合吗？
她刚把项链和耳环带好，，周凛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这个点公司还有一些人没有下班，为了避免张扬，景棠在外面套了件西装。
周凛生的车就在楼下，今天没有带贺观潮，他自己开车，景棠犹豫几秒，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
男人一手支在窗边，一手搭着方向盘，漫不经心地扫了景棠一眼，“安全带系上。”
景棠闻言照做，“我们去哪里？”
“不该问的别多问。”周凛生语气平淡，什么都没透露出来。
景棠：“你总得让我知道我是一个什么角色，发挥的作用是什么。”
“花瓶。”周凛生说，“你不是希望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
这话听着让人不舒服，但确实是景棠想要的。
只要周凛生带着她出现在任何一个公众场合，流言自然而然就传出去了，那日她在宴会上算计他，也是为了这个。
……
大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车在北城郊区的一处庄园门口停下。
周凛生把车钥匙交给泊车员后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景棠解开安全带，将外套留在车上，下车挽着周凛生的胳膊，两人一起进去。
“周先生。”门童礼貌的打了招呼，安排了接驳车送两人进去。
景棠乖巧的跟在周凛生身边，充分发挥自己花瓶的作用。
她猜想今晚的场面应该不小，起码是正式的社交场合。
接驳车停在庄园主楼外面，下了车之后，景棠才看清楚周围的环境。
主楼门口摆满了白、金两色的气球，还有各式各样的玩偶摆件，气球旁的牌子上写着这次宴会的主题：“陆知夏小朋友周岁礼。”
北城陆家，景棠听说过一点，好像是周凛生很重要的合作伙伴。
自从计划找上周凛生的时候，她就做了些功课。
听说周家自从打算把产业转回北城开始，就和陆家有合作，他和中垣的陆槐序私交也不错。
周凛生带自己来这个场合，真的只是做花瓶？
景棠忍不住问：“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打算？”
周凛生闻言看了她一眼，反问：“我能有什么打算？”
“就为了让我当花瓶，大可以去别的场合。”景棠说。
人家孩子的周岁宴，这么正式的场合，周凛生却选择带她出席，只是做花瓶，让两人的关系被传出去，大可不必这样。
“你倒是不傻。”周凛生哼道，“你不是不想当第三者？那就发挥下你的作用。”
景棠：……
搞了半天，是带她来当挡箭牌。
景棠不再多问什么，默默跟在周凛生身边。
有人和他攀谈时，她便微笑着站在一旁，别人不cue到她，绝不多说一句话。
直到有人拍了拍周凛生的肩膀，“来这么早？”
景棠直觉这人和周凛生不是简单的合作关系，应该是很熟悉的人，否则不会这么称呼他。
“这位女士好生眼熟，好像在哪见过。”那人见到景棠，热络地攀谈起来，“我叫简昱霖”
景棠微笑点头，“简先生你好，我叫景棠，是周总的女伴。”
简昱霖眼神暧昧起来，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耐人寻味道：“就只是女伴这么简单？”
“简先生说笑了。”
“没开玩笑。”简昱霖摸了摸下巴，“周凛生最近在给他儿子找妈，这个节骨眼上，你们俩一起出现在这个场合，很不一般。”
简昱霖分析头头是道，但语气颇像开玩笑，叫人一时拿不准他到底什么意思。
看样子他跟周凛生不止是很熟，关系还很好。
今晚来找周凛生攀谈的人哪一个不是毕恭毕敬，就算是年长些的，互相之间也是进退有度。
其中不乏人旁敲侧击打探景棠身份，都被周凛生不动声色挡了回去，碰上个话说的这么直白的还是头一个。
“你别说，景小姐跟周凛生还真是很登对。”简昱霖的话越来越没把门。
景棠总觉得简昱霖的话不怀好意，更像是在……看好戏？
“你差不多得了。”眼见简昱霖说话越来越过分，周凛生出声制止，不让他再继续找景棠攀谈。
简昱霖撇嘴，方才他一进门就听见有人在议论，说周凛生身边跟了个没见过的女人，不知道是不是新欢。
他兴致勃勃跑来查看情况，结果发现这小子把景棠带来了。
还说不会吃回头草，见鬼！
简昱霖看向景棠，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景棠接收到简昱霖探究的目光，再次回以微笑。
简昱霖嘴角一抽，这女人怎么笑得这么瘆人？
他正欲说些什么，人群突然躁动起来，陆家人把他们家小公主抱出来了，一个个都上赶着去说好话。
简昱霖视线好，懒得往人堆里扎，远远望了眼，小孩儿皮肤雪白，眼睛圆溜溜的，是挺好看。
陆家女儿的周岁宴办的很隆重，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
陆槐序在台上致辞过后，孩子开始抓周，待短暂的仪式结束，大家又开始各自攀谈。
周凛生和简昱霖各自忙着社交，他没机会再去试探景棠。
况且周凛生就在景棠身边，他也不方便有别的举动，只能下次再找机会。
景棠跟在周凛生身边，陪几口酒是不可避免的，昨天喝多了，今天便选的是味道清甜些的果酒。
果酒味道虽好，但后劲很大。
喝得时候不觉得，等到察觉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整个人酒劲上来，根本走不动路。
周凛生见景棠已经快站不住，笑容由从容变得勉强，跟人打了声招呼，提前把人带走。
景棠处于理智和混沌之间，只知道跟着周凛生走。
直到凉风吹在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才意识到这条路是往外的，不由问道：“我们去哪？”
周凛生回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女人脸颊酡红，双唇微张，，目光潋滟迷离，他喉结上下滑动一下，沙哑地吐出二字：“还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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