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交换飞升资格的货物
那仿若来自九幽的魔音，每一个字，都好比一柄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沈清秋的神魂深处。
她引以为傲的道心，那座用“太上忘情”筑起的冰封雪山，在这一刻，寸寸龟裂，轰然崩塌。
“你。”
沈清秋那张绝美的脸，血色尽褪，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苍白，她伸出手指着苏辰，指尖却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她想反驳，想呵斥，想将这个口出狂言的男人碎尸万段。
可苏辰说的每一个字，都精准地命中了她内心最深处的恐惧，那是她用无尽的痛苦与孤寂，勉强维持的秘密。
她看向身旁的秦诗韵，那个自己名义上的师妹，忽然明白了许多事情。
明白了为何父亲会对秦诗韵的玄阴绝脉如此上心，明白了为何宗门典籍中对这种体质的记载讳莫如深。
原来，她们都一样。
她们的天赋，她们的骄傲，她们的一切，都不过是那个男人棋盘上的棋子，是用来交换飞升资格的货物。
一股前所未有的恶心与冰寒，从心底最深处涌起，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吞噬。
“你的路，已经走到尽头了。”
苏辰的声音平静，却无异于最后的审判。
“继续做秦天的刀，你会死。”
“但如果你想活下去，想亲手撕碎这张名为命运的网，我可以给你指一条路。”
他没有说是什么路，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眼神深邃得好比星空，似乎早已洞悉了一切。
沈清秋的身体晃了晃，她收回颤抖的手指，深深地看了苏辰一眼，那眼神中蕴含的情绪，复杂到了极点。
有骇然，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名为希望的火苗。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身，一步步向外走去。
她的背影，不再有来时的淡漠与孤高，反而带着一种摇摇欲坠的萧索。
没有人敢阻拦。
所有人都被这接二連三的惊天秘闻，震得神魂失守，仿若置身梦中。
直到沈清秋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那股压抑到极致的气氛，才稍稍缓和。
秦诗韵缓缓走到苏辰身边，她看着苏辰，那双冰冷的凤眸中，第一次出现了名为依赖的情绪。
“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还有骗你的必要吗？”
苏辰反问。
秦诗韵沉默了，是啊，她现在一无所有，还有什么值得他去欺骗的。
她忽然觉得有些可笑，自己最大的敌人，那个口口声声为了自己好的父亲，才是将自己推入深渊的罪魁祸首。
而这个被整个宗门通缉的“叛徒”，却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该怎么做？”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迷茫。
“变强。”
苏辰只说了两个字。
“变得比秦天更强，强到足以将所有规则踩在脚下，到那时，你的命运，才能由你自己说了算。”
他看向那些依旧处于震撼中的丹阁弟子，声音陡然拔高。
“你们也一样。”
“不想一辈子被人当成蝼蚁，不想自己的资源被上位者随意侵占，不想自己的性命被他人掌控，就给我拿出你们的全部本事。”
“从今天起，丹阁的资源，向所有有能力，有野心的人敞开。”
“我要你们在宗门大比上，让所有人看看，谁，才是青玄宗真正的未来。”
苏辰的话，好比烈火烹油，瞬间点燃了众人心中的欲望与不甘。
“我等，愿为首席效死。”
柳青衣第一个单膝跪地，声音铿锵。
“愿为首席效死。”
其余丹阁弟子，也齐刷刷地跪了下去，眼神中，满是狂热。
苏辰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丹阁，才算真正落入了他的掌控之中。
时间流转，三个月的光阴，匆匆而过。
这三个月里，整个青玄宗都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丹阁在苏辰的铁腕整合下，一扫往日的颓靡，所有被打压的丹师都得到了重用，在海量资源的倾斜下，炼丹术突飞猛进，丹药产出比以往翻了数倍不止。
林莽成了丹阁最凶悍的门神，他遵照苏辰的指示，几乎将宗门内所有与旧势力交好的弟子都挑衅了一遍，每日都在上演全武行，偏偏他皮糙肉厚，越打越强，竟是隐隐有了外门第一高手的威势。
姚千机则彻底沉迷在了苏辰给出的上古阵图之中，他将整个丹阁改造成了一座杀机四伏的战争堡垒，据说有戒律堂的弟子不信邪，悄悄潜入，结果被困在幻阵中三天三夜，出来时已经神志不清。
而苏辰本人，则愈发深不可测。
他几乎从未离开过丹阁，却好比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着所有的一切。
丹阁，已经成了青玄宗内，一个谁也不敢轻易招惹的独立王国。
这一日，丹阁深处，一座被重重阵法守护的密室之内。
苏辰缓缓睁开双眼，一口灼热的白气，自他口中吐出，竟是将前方的空气都烧灼得微微扭曲。
他的修为，赫然已经达到了炼气九层的顶峰，距离筑基，也只差一步之遥。
“该动身了。”
他轻声自语。
密室的石门无声开启，一道清冷的倩影，早已等候在外。
正是秦诗韵。
三个月的沉淀，让她身上的冰冷之气愈发浓郁，但那双看向苏辰的凤眸中，却带着一丝化不开的暖意。
“万兽山脉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好。”
苏辰点了点头。
九阳龙涎果，是压制秦诗韵体内玄阴寒气的关键之物，也是他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不容有失。
两人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丹阁，化作两道流光，向着万兽山脉的方向疾驰而去。
万兽山脉，地处青玄宗疆域的边缘，山峦起伏，古木参天，其中妖兽横行，凶险异常。
两人一路深入，凭借着苏辰对危险的敏锐感知，以及秦诗韵筑基期的强大实力，倒也有惊无险。
三日后，他们终于抵达了一座云雾缭绕的赤色山谷。
“天机卷轴显示，九阳龙涎果就在这座山谷的中心地带，由一头四阶顶峰的赤炎地龙守护。”
秦诗韵看着手中的地图，神情凝重。
四阶顶峰妖兽，实力堪比筑基后期的大修士，即便以她的实力，对付起来也颇为棘手。
“无妨，我已有对策。”
苏辰却是神色平静，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就在两人准备进入山谷之时，一阵张扬霸道的破空之声，由远及近，骤然传来。
只见天边，一艘通体由黄金打造，雕龙刻凤的华丽飞舟，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向着这边飞来。
飞舟之上，数十名身穿金甲，气息彪悍的卫士，分列两旁，簇拥着一名身穿紫色蟒袍，头戴玉冠的青年。
那青年面容俊朗，气质雍容，但眉宇间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慢，仿佛视万物为刍狗。
“好大的排场。”
秦诗韵的眉头微微蹙起。
苏辰的眼中，却是闪过一抹异色。
“中州皇朝，天策府的龙纹金舟。”
“他们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不等他想明白，那艘黄金飞舟已经悬停在了山谷上空。
为首的紫袍青年，目光从天而降，落在苏辰和秦诗韵身上，就像在看两只不小心闯入自己领地的蝼蚁。
“青玄宗的弟子？”
他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本皇子乃中州三皇子，李玄境。此地已被我天策府征用，你们，速速退去。”
他的语气，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秦诗韵的脸上，瞬间覆上了一层寒霜。
她身为青玄宗主之女，何曾受过这等轻视。
“这里是青玄宗的疆域，阁下未免也太霸道了些。”
“霸道？”
李玄境仿若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身旁一名金甲卫士当即一步踏出，一股金丹期的恐怖威压，好比天塌地陷，朝着两人狠狠压了下来。
“三皇子殿下与你说话，是你的荣幸，再敢多言一句，死。”
秦诗韵闷哼一声，在这股威压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连连后退了数步。
苏辰同样感觉浑身骨骼都在呻吟，但他依旧站得笔直，体内的至阳烘炉之气自行运转，将那股威压抵消了大半。
他的目光，平静地迎上天空中的李玄境，没有丝毫畏惧。
也就在此时，他的脑海中，天机卷轴无声地翻开，一行行金色的文字，悄然浮现。
【人物：李玄境】
【身份：中州皇朝三皇子，天策府统领】
【修为：半步金丹】
【命格：潜龙在渊（金）】
【近期机缘：于赤炎山谷，寻得上古‘阴阳道门’的线索，得道门信物‘乾阳佩’。】
阴阳道门。
看到这四个字，苏辰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瞬间明白了。
这群人，根本不是冲着什么九阳龙涎果来的，他们的目标，是那座与玄阴绝脉，至阳烘炉息息相关的上古遗迹。
李玄境似乎对苏辰能在他护卫的威压下站稳，感到了一丝意外，他多看了苏辰一眼。
“哦？倒是有几分骨气。”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忽然伸出手，指向秦诗韵。
“这个女人，体质似乎有些特殊，留下她，你可以滚了。”
一句话，宣判了秦诗韵的归属，好比在挑选一件货物。
狂妄，霸道，目中无人。
秦诗韵的眼中，杀机暴涨。
苏辰却在此时，忽然笑了。
他上前一步，挡在了秦诗韵身前，抬头看着天空中的李玄境，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三皇子殿下，你印堂发黑，气运衰败，三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啊。”
此言一出，天地间陡然一静。
就连那金甲卫士身上山崩海啸般的威压，都似乎出现了瞬间的凝滞。
秦诗韵猛地抬头，看向苏辰的背影，心头狂跳。
疯了。
这个男人一定是疯了。
当着一尊半步金丹的皇朝皇子，以及他身后那群杀气腾腾的金甲卫士的面，说他有血光之灾？
这已经不是挑衅，这是在用自己的脸，去抽对方的耳光。
黄金飞舟之上，死一般的寂静过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
李玄境笑得前仰后合，就像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
“血光之灾？本皇子自出生起，身负皇朝龙气，万法不侵，你一个连筑基都不到的蝼蚁，竟敢在此妄言天机，诅咒本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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