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幽禁
方如玥疑惑地看着李锐：“臣妇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知道这些？”
“至于该问谁，这事儿殿下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
“何况若是臣妇没看错，刚刚公公给臣妇看的纸张，那都是太子专用的纸张。”
说着方如玥从地上站起来，从一众证据中抽出几张信纸：“臣妇一介妇人，不懂什么朝堂上的事情，只帮公主打理后院日常，采购上的事情，臣妇不才也稍微知晓一些？”
“殿下或许不知，您每日用的宣纸与我们这些人用的宣纸是完全不同的。”
“这种澄心堂纸，造价昂贵，三年前便被东宫垄断，专供东宫使用，禁止售卖，这一点，您随意找个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除此之外，东宫的纸张都在角落印有专属印记，只需微微火烤，便能发现。”
皇帝闻言从太监手里接过纸张，放在烛火旁轻轻炙烤。
果然，没一会儿东宫的印记便显现在纸上。
皇帝瞬间勃然大怒，他抄起手边的茶杯，朝着太子狠狠砸去：“畜生，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方如玥差点被迸起的瓷片划到脸颊，沈泽封眼疾手快一把将方如玥拉到身后，默默替方如玥挡下那瓷片。
李锐满脸阴鸷地瞪着方如玥。
贱人！
都是这个贱人！
他顾不得被瓷片划伤的脸，犹如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死死盯着方如玥：
“父皇你莫要听人挑拨离间！”
“方如玥，孤倒要问问你，你一个出身卑贱的孤女，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指认孤？”
方如玥被李锐的眼神吓到。
她怎么都没想到李锐竟然如此恐怖，下意识后退。
“殿下，慎言，请我夫人来大殿对峙的人是你。”
沈泽封将方如玥护在身后。
“呵呵，沈泽封你现在在这里装什么深情丈夫！”
“你要是真在乎她，你会带苏郁清回去？”
“你要是真喜欢她，你会在新婚夜撇下她独自奔赴战场！”
“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她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孤，指责我堂堂储君！”
李锐明显被气疯了，这会儿说出的话已经完全不过脑子。
“殿下，殿下冷静一点。”
朝臣生怕对方会忍不住当众直接殴打方如玥。
方如玥也怕！
她怎么这么倒霉啊！
谁能想到太子特么的是个神经病啊！
也是，不是神经病也做不出那种脑瘫的事情！
然而哪怕有人拉着，太子仍旧不断攻击方如玥的出身。
大殿内一时间比菜市场都乱。
“长公主到！”
殿外，太监细长的声音让大殿短暂地安静了下来。
方如玥也愣住了。
这个时间长公主不应该才刚刚起身吗?
怎么会出现在殿外？
皇帝压下怒火：“让长公主进来。”
说话间，长公主已经跨过门槛，进了大殿。
她今日穿得格外庄重，满身的气派威严竟然压过了满朝文武，更压过了坐在龙椅上，那个年迈的皇帝。
给皇帝行过礼，皇帝疲惫地挥挥手，示意她起身：“你怎么来了？”
“本宫本想进宫给太后请安，不想路过大殿听到里面吵嚷了起来。”
说话间，她目光看向李锐：“太子还真是长大了呢。”
“这种勾结藩王意图谋反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李锐刚要开口，长公主却不给他辩驳的机会：
“本宫刚刚在殿外听你说，如玥不过一介孤儿，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指责你？”
“那本宫今日就告诉你，她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就凭她是本宫的儿媳，泽儿的夫人！”
“她满门为我李家战死边疆，除了她无一生还！”
“这够了吗？”
长公主的话让所有人都愣在了现场。
几个呼吸后，朝臣们窃窃私语的声音传来。
“全家战死边疆，姓方，难道的方老将军家的遗孤？”
“早就听闻方家满门英烈，留了个孤女在人家，没想到竟然是她。”
“从她救灾时舍身救人的模样看，倒的确像极了方家的家风。”
长公主这话一出，就连坐在最上方的皇帝都愣住了。
“这孩子当真是方家遗孤？”
长公主缓缓点头：“当年我瞧这孩子可怜，便秘密将她接回京都，怕京都流言蜚语伤她，我便一直替她隐瞒身世。“
“不承想这保护反倒是害了她。”
李锐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方如玥若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倒还好说。
可方家，那是为李家开疆拓土，被奉为传奇的方家！
方如玥竟然是方家的孩子！
她怎么可以是方家的孩子！
难怪，难怪沈泽封会娶无权无势的她。
原来，原来背后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他忍不住癫狂大笑。
“太子心怀不轨，行状疯癫，来人，将他拖去幽禁，没有朕的旨意，不得擅自离开东宫！”
李锐还在癫狂大笑。
他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那双阴鸷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方如玥与沈泽封。
似是在说，你们等着，这事儿没完。
方如玥被李锐的眼神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躲在沈泽封的背后。
沈泽封被方如玥的小动作看得一阵心软。
说到底还是自己做得不够周全。
若他节奏再放缓一点，今日说不定如玥便不用上殿对峙，更不用受此惊吓。
他握住方如玥的手：“不怕了，都过去了。”
朝堂仍旧没有平息，不断有目光想要穿过沈泽封打量方如玥。
然而沈泽封的身形过于高大，眼神过于锐利，那些窥探的目光被他一一挡了回去。
原本怀着好奇心思的众人纷纷悻悻收回视线。
皇帝颓败地坐在龙椅上。
他是最不愿意看到这一幕的。
他悉心培养多年的孩子，竟然一而再地谋反，还是被一个女子揭穿。
揭穿后如此不体面的……
他疲惫地挥挥手，示意散朝。
身旁的太监见诸位大臣还没回过神来，低咳一声，捏着嗓子高喝：“退朝。”
朝臣急忙跪拜，目送那位皇帝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离开。
等到皇帝彻底离开大殿里渐渐有官员起身。
沈泽封搀扶着方如玥便要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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