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我爱莫能助
“柳……医生。”
慕嘉小脸一黄，艰涩地从嘴巴里挤出这个称呼。
但她掩藏的还好，只有谢斯衍，明了他想到了什么，微不可察地轻笑一声。
两人很快入座。
慕嘉这时才发现，并没有像周叙所说，所有人都带女朋友。
起码，现在包厢内，只有她一个异性。
……她可能是被周叙给诓骗了。
这个认知，更加深了慕嘉的局促。她垂眸，从桌上拿了一杯酒，用唇抿着，掩饰融入不了的尴尬。 周叙歪歪头，看向柳珩，“季汝青没来？”
这是慕嘉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季汝青。
“她哥从澳门回来了，”柳珩没什么情绪地陈述。
哥哥回来。
所以不能见面。
周叙缕清这个逻辑，怪叫一声，“天呐，你俩是高中生吗？谈恋爱还要背着家长！”
“完了完了，”周叙拿起酒瓶，给自己倒满一杯白酒，一饮而尽，“这儿已经有了一个强调女朋友正经工作的，又来了一个谈恋爱要背着家长的，我们这个圈子算是完了。”
强调女朋友正经工作。
难道是指的她吗？
慕嘉略略抬头，却跟另一侧沙发上从她进来，一直低头摆弄手机的池曌对上。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没什么表情地挪开目光，起身拿上外套。
“阿曌，你要走？”
周叙视线也伴随他的动作，转移了注意力。
目光落在池曌身上。
池曌身形平稳，脚步没停，交代，“事成了。老爷子让我现在回家，商量退婚的事。”
这一句‘退婚’，瞬间吸引了慕嘉的注意力。
看起来宋明西那边，已经跟家里人提了，且已经惊动池家。
这是要回家商讨。
慕嘉为这样的大事，自己没能在宋明西身边感到抱歉。同时，她又有点奇怪于池曌这个用词：
事成了。
他一直盼着宋明西主动提出解除婚约吗？
池曌已经朝外走，谢斯衍将她手边的酒杯移开，二人对上视线，他压低声线：
“很喜欢盯着别的男人看？”
慕嘉瞬间收回还放在包厢门上的目光。
她真的只是想事情太出神了！
“他是要回去，商量跟宋明西退婚的事吗？”慕嘉仰头问他。谢斯衍将从她手边挪开的酒，拿在手里，自己就着她刚才喝过的位置喝了一口。
“是。”
他回答的笃定。
“宋池两家的家长……会同意吗？”慕嘉又问，看出来十分关心自己的朋友。
谢斯衍将她搂在身侧，想了想，似是而非地答：“看她的态度。”
她？
或者是他？
慕嘉琢磨不出来这个‘ta’指的是谁，也没在纠结，她拿出手机，跟宋明西发微信。
【你跟家里人说啦？】
宋明西估计在忙，没有立即回复。
期间周叙神神秘秘，走到谢斯衍身侧，掏出手机，给他看，“你说这件事，怎么处理为好？”
谢斯衍瞥了屏幕一眼，神情凉淡，“不用理会他。”
——
慕嘉从盛世离开的时候，天下了点小雨。
谢斯衍拿风衣裹住她身体，小心将人抱上路虎车的后座。在他们在会所觥筹交错时，管家把这辆车开了来，就停在外面广场。
来时那辆白车，今晚周叙要开回去。
周叙走过来朝着他挥手，然后凑到跟前，“睡了？”
慕嘉眼眸紧闭，睫毛轻颤着，靠在后座，睡得不太安稳，好像是做梦了。
谢斯衍身体挡住他的视线，然后并排朝前面的驾驶位上走。
“护的可真紧！”周叙咬牙。
没有人注意到，广场上的不远处，有一道身影，在遥遥地看着这一切。
“真是个婊子。”
他一直盯到路虎车缓慢驶离广场，才转身走开。
——
暮春，雨丝斜织，打在写字楼的玻璃幕墙上。
慕嘉手机进来一条消息。
来自那个她忘记拉黑的账号。
【慕嘉学姐，叔叔阿姨给我寄了东西，我看着不便宜，现在在你们公司楼下。】
来自林诺。
林诺站在慕嘉公司楼下的咖啡厅门口。
没打伞，肩头洇开一片深色的水痕，手里拎着一个礼物盒。
过了大约有十五分钟。
慕嘉缓缓从商业楼旋转门走出来，撑着透明长柄伞，走到咖啡厅门口。
“我以为你不会来。”林诺推开玻璃门，走出去。
慕嘉将滴水的伞插进伞架。
林诺递给她礼物袋，慕嘉低头看了一眼，里面是两盒茶叶、火腿，家乡特产。
竟然还有一对某牌的智能手表。
上面贴了便签，竟然是陆文许这次出差回来，带给他们俩的，说让她和林诺一起用。
慕嘉没料到陈丽芳会给林诺寄东西，也没想到陆文许会给林诺这个。
她将东西收了，说了句“麻烦你了。”
“不麻烦。”
林诺斯文地回。
说完，就在慕嘉准备转身时，突然叫住她，“慕嘉学姐。”
慕嘉回头。
林诺站在咖啡厅门口，半个肩膀在檐下，有雨滴洇湿他的外套。
“周总当时许诺的条件，现在还在吗？”
慕嘉一时间有些震惊。
林诺娓娓道来，“我现在在陆教授的实验室，从他们的行为来看，你应该还没跟家里说我们分手。”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望着她的眼睛，“如果将来你说了，我这个博士也不一定能继续读。我自问没做什么特别对不起你的事，不至于葬送自己的前途吧？”
慕嘉拎着礼品盒袋子，立在咖啡厅门口，旁边人来人往，不时有人朝这里看。
对于林诺的这个提问，慕嘉一时失语。
自问没有特别对不起她？
出轨还不算对不起吗？
不过……
慕嘉摇了摇头，“我爱莫能助。”
林诺叫住她，“慕嘉学姐。”
慕嘉驻足，没回头，“我跟周叙不是特别熟。”她的工作，都没找他帮过忙，何谈为了林诺找他。
“那谢斯衍呢？”
这个问题，慕嘉没回复。
林诺还欲再聊，慕嘉已经拿起雨伞，匆匆进入雨里。
咖啡厅前不时有身穿职业装的客人，走进玻璃门，要上两杯咖啡，而后走至一旁的等待区。
林诺看了一眼慕嘉的背影，过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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