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她已经亲身用行为证明了一千次
月光如练。
谢泠站在陈苻嵇房门前
月光莹白，照在她的脸上。
她没脱那身白色旗袍，只是解开了领口的两颗扣子，露出锁骨，身上带着淡淡的酒味。
室外温度高，她脸色发红，身姿纤袅，脚步有些踉跄。
陈苻嵇觉得，任何一个女人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他门外，他都能猜到对方的意图。
都是成年人，孤身一人，大半夜地敲男人的门，还能有什么其他意思？
他又不傻。
……除了谢泠。
过往二十多年，她已经亲身用行为证明了一千次、一万次，她对他没那个意思。
可以接吻，可以上床，但没有男女感情。
她的世界里，他可以是仆人的角色，或者一个替她周全所有琐事的工具人。
但工具，是没资格上主人餐桌的。
后来，可能也是清楚这件事了，陈苻嵇劝说自己将感情从床事上抽离开。他试着只是单纯享受肉/体关系。
但他渐渐发现，即使在他的床上，她也是神魂在外，眼里一分一毫都没有他。
这个事实，其实从她求他，帮忙设计程予安时，就该看清。
但他太过执着了。
持续欺骗自己，但现在……
他不想继续欺骗了。
——
陈苻嵇凛了凛眸，声音发紧，指节抵在门框上。
“怎么了？”
谢泠站在他身前，往他房间里看，神色带着犹豫，“你能陪我……在院子里走走吗？”
这座洛杉矶的中式庭院，充斥着黄时申的低级审美。
苏州园林的飞檐下，挂着霓虹灯牌，太湖石旁，立着抽象派雕塑，一整个不伦不类景观打赏。
陈苻嵇不懂这有什么可逛的。
但常年的习惯，还是让他遵从她的提议，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行至院中。
月凉柔和地照在两个人身上。
谢泠回头看他，“你的伤，好点了吗？”
陈苻嵇“嗯”了一声。
看上去，没有详细讨论的想法，谢泠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好继续往前走。
谢泠的高跟鞋，踩在鹅卵石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别过去，”
陈苻嵇突然叫住她，皱眉看着前方，“路不好走。”
话音未落。
谢泠已经踉跄一步，跌跌撞撞朝向假山。
陈苻嵇下意识地伸手，一把揽住她的腰，掌心触到肌肤的温度。这个距离太过贴近了，他甚至一低头，就能看清她睫毛在下眼睑投下的细密阴影，谢泠在他怀里睫毛颤颤，忽然抓住他的肩膀，踮脚吻了上来。
这个吻生涩又僵硬，像夏日突如其来的暴雨。
陈苻嵇浑身僵住。
没有算到这一步发展，任由她揪着自己衣领踮起脚尖亲。她的唇齿间还留有龙舌兰的味道，舌尖温热，往里面探。
……
陈苻嵇脑海里画面一幕幕闪过，那些不可忘记的过往，像是默片一样在脑海中闪过。
谢泠的技术着实不怎么样。
虽然被他调、教挺久了，让做什么做什么，但凭心而论，她很多时候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头。
也没不知道感情，全部都给程予安了。
加上他因为受伤，挺久没有这样的事，所以此刻，陈苻嵇脑海里没有太多旖旎的心思，只是身体不受控制地僵硬。
整个人顿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觉得，人确实是有执念的。
谢泠是他过往二三十年的执念。
因为得不到，所以更想要。
以至于这种执念，给她这个人本身都镀上了一层滤镜。
不像是爱，更像是拼命去证明，证明他也值得被爱。
陈苻嵇僵在原地。
短暂的几分钟里，他没有做任何其他的动作，只是任由对方所求。
谢泠拽着他衣服领口，最后整个人都靠在他的胸膛，许是心动了，她感觉现在的吻跟以前完全不同。
陈苻嵇忍了再忍，手虚虚地抬起来，眉眼隐忍。
但最终没有遵从内心，落到她不赢一握的纤腰上，反而是落上了肩膀。
谢泠被一股大力推开。
陈苻嵇没留在原地，而是转过身，大步朝着住处方向走去，没说话。
——
谢泠过往没有过追人的经验。
跟程予安是一夜情被撞破领证，走到先婚后爱路线，显然，也不怎么成功。
她周围称得上闺蜜的人选，只有白亿柔一人。
来之前，她特意去请教过白亿柔。
“如果喜欢一个人，想追求他，该怎么做。”
白亿柔还不知道她同程予安签署离婚协议了。
她诧异地挑眉，看了谢泠一眼，“程予安不是已经……”说着，她忽然噤声，若有所思地打量谢泠，“你们吵架了？”
谢泠只能换一个问法。
“那怎样做，能加深感情。”
“关心他，照顾他，为他打算……”
白亿柔显然将自己对付谢斯衍的方法分享给了她，“男人都吃这一套。”
谢泠拧眉。
她觉得，这些方法，似乎在她这里，都派不上什么用场。
陈苻嵇的事业，没有她关心的余地。
反而她事事，都需要陈苻嵇出手周全，少了他，她现在就像少了一条胳膊一样，生活一团糟。
夜深人静，出发洛杉矶的前夜。
谢泠点开一个名为【情感大师】的公众号。
对话框的光标闪烁许久，她才缓缓输入。
谢：[客户提问]想追求一个男人该怎么做？
情：所以你性别女喽？
谢：是。
情：女追男，隔层纱，睡一觉，没有拿不下的。
谢泠盯着屏幕，耳尖发烫。
她迟疑了许久，终于针对他的提议做出回答：“如果已经……有过了呢？”
对方显然愣住了。
对话框上方持续显示“正在输入中”的提示，又消失。
“睡完了？对方不肯负责？
姐妹，你该不会是个丑逼吧？
恋爱这事，卡建模跟硬件配置，我不接太丑的单。”
过了好一会儿，对方发过来好长的一段语音。
听完，谢泠沉默了。
当晚她听完后，将手机反扣到枕头下，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不属于被建模卡出去的那类。
但现在，谢泠看着被自己亲完、一句话回应都没有，径直转身离去的男人，一时间有些怀疑了。
陈苻嵇……讨厌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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