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受到这样的打击，自然也要时间消化的。
“你们在一起很久吗？”
慕嘉又继续问。
谢斯衍看着慕嘉的脸蛋出神，不动声色将话题转开。
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尖：
“怎么今天这么多问题？”
慕嘉瓮声瓮气，钻到他怀里，眼睛有点湿润，语气半真半假：“我觉得，你那时候太高高在上了，给我留下了很大的阴影。”
那是她第一次鼓足勇气，追求一个男生，而且是在内心暗恋很久、脑补许多剧情后，迈出的第一步。
她本来以为，那时候他不排斥靠近她，是有一点机会的。
结果给个追求的机会都不给，态度还那么冷，他走后，她都哭了。
谢斯衍眸色暗了暗，突然翻身，将她整个人压在被子上。
手指扣住她乱动的手腕，按在枕边。
他高挺的鼻梁，抵着她的鼻尖，嗓音发狠，“现在还不够卑微的？我看你今晚是不想睡了。”
……
熬了个通宵。
天微微亮时，慕嘉才勉强合眼。
窗外从漆黑到泛起鱼肚白，慕嘉感觉这一夜格外的漫长，再次睁眼已是正午。
刺目的阳光透过纱帘，直射在眼皮上。
慕嘉抬手遮了遮，身侧的床铺早已凉透。
谢斯衍一早离开了。
她撑着酸疼的身体坐起，发现床头柜上放着杯蜂蜜水，杯底压着张字条，上面龙飞凤舞：起来给我消息。
慕嘉垂眸扫了眼那张字条，指尖停顿，字条就轻飘飘地落进了垃圾桶里。
她没有发消息。
小兔不知何时从卧室溜了出来，正蹲在茶几旁好奇地张望。
看着这个小家伙，慕嘉忽然想起，昨晚谢斯衍床上征战时，它时不时就蹦过来围观。
她的卧室门上做了那种塑料门洞，关门根本没用。
气得谢斯衍咬牙切齿说，要把它炖了，慕嘉想起这一幕，唇边不自觉地浮起一丝笑意。
可那笑意未达眼底，便倏然凝固。
她摇了摇脑袋，蹲下身，朝小兔伸出手：“过来。”
雪白的团子立刻竖起耳朵，一蹦一跳地扑进她怀里。
慕嘉轻轻抚摸着它柔软的毛发，给它添了水粮，又抱着它发了会儿呆。
最终，她将小兔装进宠物笼，下楼，送到了隔壁的宠物店。给宋明西发消息，【我最近有事，兔兔你带回家，养一段时间。】
手机震动，宋明西秒回了消息：【好啊，多久？】
慕嘉盯着屏幕，指尖悬在键盘上方许久，才缓缓敲下：【看情况。】
宋明西眼馋这个小团子好久了，之前每次来她公寓，都要抱着小兔不撒手。
尤其是婚后，周家布置的婚房，是一栋带花园的别墅，宋明西特意辟了块草坪，整天念叨着要接小兔去度假。
回家后，慕嘉简单收拾了一下家里。
其实也不需要收拾——
谢夫人给她开了一个，她不会拒绝的价码。
她只简单整理了重要物品：几本相册，母亲给的首饰盒，还有锁在抽屉里的日记本。
快递小哥上门，她填写包裹的收件地址。
“芜州是吗？”
“对。”
完成一系列流程，慕嘉给谢夫人发消息，【我想见见您，明天下午三点，半岛酒店，您方便吗？】
——
酒店的咖啡厅里。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慕嘉坐在靠窗的位置，不时朝窗外张望。
距离约定的时间，过去十五分钟。
玻璃窗外，一辆黑色宾利车从远处驶来，缓缓地在她面前停稳，司机小跑着绕到后排，十分恭敬地拉开车门。
程玉踩着高跟鞋下车，一身剪裁精致的香奈儿套装，颈间的珍珠项链，泛着温润的光泽。
落座时，爱马仕birkin被随手放在一旁。
手腕上的珠宝看着都是拍卖会的品相，慕嘉收回视线，微微颔首，尽量表现地不卑不亢：
“阿姨好。”
程玉端起面前摆着的咖啡杯，抿了一口，“直说吧。”
“就像您说的，爱情没有事业前途重要，我还年轻，不能葬送未来，我的家庭承担不起……”
程玉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流露出对她这番话的欣赏，随口：“思路挺清楚。”
慕嘉没说话。
“怪不得斯衍喜欢你。”
程玉的目光落在面前这张不施粉黛、依旧算得上顶级漂亮的脸，保养得宜的手扣着咖啡杯。
她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哪个男人不看脸的？
亿柔已经属于长得标致了，没想到这里还有个更漂亮的，也不怪自己这个儿子昏头。
但是，他的家世，不允许他昏头。
程玉短暂晃过一些纷乱的思绪，就收回目光，“你的简历发给我，谢家在北美有不少合作伙伴，花旗、大摩、……你有没有心仪的公司？量化、投行……有考虑过之后做哪个方向吗？你长得好看，投行业务倒也很适合你……”
慕嘉抿唇，并没有因为这客套而欣喜。
这夸赞，像极了评价一套餐具卖相不错，饱含了高高在上的品评，当然，她也有这样的资格。
程玉不是富贵闲人。
她年轻时也是正经名校毕业，在职场摸爬滚打多年，此刻娓娓道来的样子，倒真像一位循循善诱的长辈在指点迷津。
每一个建议都切中要害。
话语滴水不漏，连抛出的橄榄枝，都包装得恰到好处。
可这般体贴周全，慕嘉心里越发酸涩。
她垂眸，盯着咖啡杯里，晃动的倒影，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恰到好处地遮掩住翻涌的情绪。“入职的公司...我考虑一下。”
慕嘉的声音很轻。
“好。”
程玉优雅地抿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时，“你不用担心，他爸爸有很多人脉在欧美。”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补充：“就算你想换个国家重新开始，也都能安排妥当。”
慕嘉点点头，瓷白的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身上，慕嘉机械地搅动着咖啡，“您要是有事情要忙，可以先走，我再……”
待一会儿。
程玉当然理解。
这样年纪的女孩子，受到这样的打击，自然也要时间消化的。
如果她此刻兴高采烈，无事发生，她反倒要担心儿子的眼光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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