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梦中所见是将要发生之事
十一月的襄地已然有了些霜寒。
昼羽将一件蟠龙锦纹的披风拿来递给霍诀,忧心忡忡道:“要么还是让属下替您去一趟襄王府吧?”
反正那群人没见过镇抚,就由他先去趟趟水。
襄王府的人都知晓他们是来干嘛的,如今还邀请他们去参宴,摆明了就是一场鸿门宴。
而襄王早都已经死了,这几个庶子也是装都不装了,明面上披麻戴孝为自己父亲哭嚎,背地里却各有各的心思。
霍诀摇头,“早点将这里的事办了,况且亲王爵位马虎不得。”
昼羽正色,丛阳也走过来,两个人跟在他身后出了落脚的客栈。
霍诀衣袂轻扬,夜风飒飒吹得人身子都发冷,过往行人也是神色匆匆,他却浑然不觉。
阴冷的天将他神色都衬得比往日更峭冷三分。
“待会到了襄王府,咱们走偏门。”
昼羽微愣,丛阳也是满脸惊讶。
他们北镇抚司办事,何时走过偏门?
只是霍诀的吩咐他们向来不会违逆,当即应了声是。
三人到了偏门,昼羽还想着先上去敲敲门,哪知霍诀冷声道:“直接将门踹开。”
几人跨了进去,昼羽将偏门守着的人打晕,一路长驱直入到了后院。
后院此时挂满了白幡,地上还有未扫尽的纸钱。
院中央却一派歌舞升平。
那襄王的第四子萧荣正搂着两个美妾笑得恣意,甚至抬手勾起了当中一人的下巴,邪肆道:“等本世子封了王,便让你当王妃,如何?”
那女子初冬穿一件蓝色纱衣,衣领也低得直见沟壑,听了这句话当即心中狂喜,面上还装出受宠若惊的模样。
“妾身自是不胜欢喜,妾身就知道跟着世子是跟对了,旁的那些人哪里是世子的对手?”
萧荣很喜欢听这些话,身旁另一碧衫女子却不依了。
“世子,妾身好歹也跟了您三年多了,您将妾身摆在什么位置呀?”
她一双美眸瞪着对面的女子几欲冒火,对萧荣却是娇滴滴的捏着嗓子,险些将人骨头都酥了。
萧荣乐了,侧身在她脸颊亲了一口,眯起眼道:“那就将你封成侧妃!如何?”
碧衫女子掩着唇笑得花枝乱颤。
襄王侧妃也不错呀,好歹也是亲王的侧妃了。
没想到她三年多前一个误打误撞的跟了眼前这王府庶子居然还有这般造化!
真是上天泼来的富贵!
“你们都老老实实的,那盛京派过来的人也不必管,什么霍诀,听都没听过,还能挡了本世子的路?待会且看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萧荣往嘴里灌了口酒又随手一抹,姿态潇洒极了。
昼羽看见他身上还是穿着孝衣的,却在这院子里搂着美妾喝酒,也真是荒诞到极致的一幕了。
原本隐在暗处的霍诀忽然跨步上前,声音如碎石砌冰。
“是吗?”
萧荣手一抖,酒盏骨碌碌滚到地上,倾淌出一点清亮酒水。
他被突然出现的三人吓了一跳,磕巴道:“你们、你们是谁?你们从什么地方出来的?”
该死的,前院不是已经被他找人围得水泄不通了吗!这几人是从地下钻出来的不成?
霍诀眼眸轻动,内里藏着一丝讥讽,“你方才不是说要让我有去无回?怎么眼下又认不出了?”
萧荣登时瞳孔一缩。
“霍霍霍……霍诀!”
他不该是从前院来吗!
霍诀嗓音里充满了嘲讽,“你是想说你埋伏在前院的那些人?”
身后的昼羽和丛阳一愣,而后满目崇拜地看着他。
自家大人明明这几日都和他们在一处,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是怎么知道襄王府前院有埋伏的?
“区区狂妄竖子,来历尚且不明,居然妄想襄王亲王之位,你也配?”
霍诀给昼羽使了个眼色,昼羽以指抵唇发出一阵哨音,很快有一队锦衣卫自院墙而下。
那两个萧荣的侍妾看了这一幕当即花容失色,齐齐叫道:“世子救我!”
可她们口中之人自己尚且自顾不暇,哪还有精力顾得上她们?
“我不信,这不可能,我母妃呢!”
霍诀拍了拍手,当即有两名锦衣卫押着一发髻凌乱的妇人走了过来。
萧荣哭道:“母妃,救我!”
冯氏听着他的声音心中一颤,转眼对着霍诀扬声道:“霍世子!我知晓你不光是镇抚,你放过荣儿,往后整个襄王府都会成为你的助力,你说什么我们母子都会听你的!”
霍诀“啧”了一声。
还真是个不小的诱惑。
若他当真有反心或者有意图谋什么,这冯氏虽精明却是个妇人,而萧荣自己又是个蠢笨没脑子的,还真适合做他手里的傀儡。
将一个好拿捏的亲王扶持上位,这意味着什么再清楚不过了。
可惜他对那个位置无甚兴趣。
“据本官所查,萧荣并非襄王真正血脉,冯氏,此一条便可定你的死罪了。”
亲王庶子也是皇室血脉,同样都是姓萧,而混淆皇室血脉自古都是诛九族的大罪。
冯氏脸色灰败下来,霍诀勾起唇继续道:“你很谨慎,自襄王死后你就用你母族势力将萧荣捧上世子之位,准备过段时日再瞒天过海给他请封襄王之位,甚至将你的好情夫都给杀了。”
昼羽查来的资料里,冯氏与那男子是很有情分的,并非逢场作戏。
可为了儿子的前途,她能下这个狠手也足见狠厉。
若非是个女儿身,在这襄地也是个人物了。
“全都带下去,押入襄阳府牢,过几日带回诏狱。”
昼羽朗声应是。
丛阳想了想道:“镇抚,那这新的世子之位由谁来继承?”
他们一路迢迢到这襄阳城,不光是为了正皇室亲缘,还是为了在襄王一众庶子里找一个靠谱的承继这亲王爵位。
丛阳话音刚落,一旁就有一个青衣男子自廊下走了过来,虽身形消瘦落拓却看着很有几分风骨,总归比先前萧荣的气质好上十万八千里。
他对着霍诀深深一揖道:“在下襄王第七子萧限,拜见霍镇抚。”
霍诀捻了捻指腹,一掀眼道:“早上那信是你派人送的?”
萧限应是,苍白的唇溢出了几声轻咳。
“这几日四哥把控了襄王府,还将我们其余兄弟几人都关了起来,我也是侥幸得一个机会逃脱,这才托人给镇抚送了信。”
他偷听到萧荣安排了人在昨夜去他们落脚的客栈偷北镇抚司的令牌,而后试图在他们今日上门以来历不明为由先一步将他们拿下,便将前院有埋伏的消息告诉了霍诀。
霍诀轻轻“嗯”了一声,转头对丛阳道:“就他了。”
“啊?”
丛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霍诀是在答他先前问的将谁立为王府世子的问题。
可眼前这人才与镇抚说了几句话而已啊!
不是,这么草率吗?
昼羽看见他一脸呆滞的模样瞬间被逗笑,拍了拍他的肩道:“镇抚逗你的。”
“这么大的事,镇抚早就私下里进宫请示过陛下了,你以为镇抚先前让我们查那些王府庶子的消息是干嘛的?”
丛阳这才松了口气。
霍诀一边紧袖口一边往外走。
其实,早在萧限今早派人给他送信之前,他就在昨夜做了一场梦。
那梦里就是今日的事。
他们在襄王府前院遭了死士埋伏,人数众多,丛阳还受了伤。
虽然最后还是将萧荣拿下,但他们也颇费了一段功夫。
就在霍诀早上惊怔的时候,又收到萧限传来的信。
他现在终于开始怀疑,他梦中所见十有八九就是将来要发生之事。
那……先前的几个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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