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蒋晗说的人是虞令仪?
周遭目光顿时尽数落在了陆砚之身上。
什么情况?
居然是陆侍郎府上的人出来诋毁陆家少夫人?
是陆老夫人还是陆砚之自己刻意所为?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原先对陆砚之还有些同情的人纷纷变了脸色,看着他的目光也带上了犹疑揣测。
蒋晗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心中忽然有了一个猜想。
会不会京中关于虞二小姐的许多诋毁的话就是陆家人放出来的?
他们通过诋毁虞二小姐,时不时将两年前的事拿出来说,生怕盛京里的人忘记。
而陆砚之自己却能借着旁人的目光博尽了京中人的同情,也因为娶了虞令仪占尽了好名声。
人人都道他不计前嫌,愿娶一个算计于他的女子嫁进陆家当了他的夫人。
越是这么想,蒋晗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虞二小姐也太可怜了吧,竟成了他陆砚之青云直上博取名声的垫脚石!
蒋晗脸色一变再变,忍不住道:“难道是陆侍郎自己找人说的这话?”
他这句话一出,如同往平静湖泊里丢了一颗石子,瞬间引得周遭人心里泛起涟漪。
饶是陆砚之过往教养再好,此时也忍不住脸色铁青地怒声反驳,“蒋晗,你在说什么?我怎会让人诋毁我的夫人?”
蒋晗却不畏惧他,反而挺起腰板道:“那方才霍镇抚让侍郎为虞二小姐出头,侍郎为何什么话都不说?”
真是好笑,张口闭口说着不会委屈虞二小姐,却在她被人谩骂耻笑时一声都不吭。
哪个夫君能像他这般窝囊?简直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昼羽看着这位蒋大人,忍不住在心里叫了一声好!
他方才是不认识这位蒋大人,但在听到了他的名字后就记起了他的身份,自然也能在脑中理出他的家世背景。
毕竟常年跟在霍诀身边行走,京中大大小小的官员他多少都有些印象,哪怕是一个七品小官。
和陆砚之比起来,蒋晗在京中可谓是一点背景都没有,就是个白板。
他是在三年前进京赶考的一个举子,家中也只是冀州寻常百姓,父母皆为白身,父亲早逝,自己凭借着真才实学得了刑科给事中的位置。
而陆家可以算是盛京里一个书香门第,虽然陆老太爷去得早,但陆砚之十分争气,二十出头就坐上了四品侍郎官。
难怪两年前陆家在给陆砚之办升迁喜宴时,会办得如此铺张炫耀。
和陆砚之比起来,蒋晗的确没背景的可怜,陆砚之还是他的上属,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在上属面前还这么和他顶嘴的。
这小蒋大人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只是听他三番两次都是在维护虞令仪,难不成这蒋晗还和虞令仪有过什么过往?
陆砚之也想到了这里,反唇相讥道:“我行得正坐得直,此事绝对和陆家没有关系,倒是蒋晗你如此维护我夫人,可是与我夫人有旧?”
他说到最后唇边的笑已然带了恶劣。
蒋晗也站了出来,义愤填膺道:“我是倾慕虞二小姐!但是还请陆侍郎说话尊重些,虞二小姐并不知我对她的心意,你这样说是侮辱了她!”
陆砚之这句话和那三人有什么区别?不同样是在说虞令仪勾引男人?
迎着众人的目光,蒋晗掷地有声道:“三年前蒋某进京赶考,刚入京时就听闻冀州闹了灾患,眼见科考在即,蒋某又牵挂身在冀州的家母,一时分身乏术,后来得知家母已然只身一人来了都城,却身染重疾,病倒在路边无人问津。”
蒋晗说到这里已然哽咽了几分,仍不掩动容道:“后来是虞二小姐的马车经过,救了家母,还带回了宝安堂命人诊治,并未要家母一文诊金。”
他自幼寒窗苦读,是母亲一边为人缝制鞋底做些绣活将他养大,供他读书。
母亲在他心里,重逾千钧。
那年他春闱在即,同他一起赴考的举子听闻了冀州闹灾患,都怕影响他科考并未告知他,是他自己意外从旁人口中得知。
蒋老夫人本就病弱,蒋家在冀州又没有能帮扶的亲戚,遇上灾患谁还能救他的母亲?
那时次日就是春闱了,蒋晗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回到冀州,却在刚出城时听到他的好友追赶上来告诉他,蒋老夫人已然来了都城,也被人所救,让他安心科考。
救她的人,是国子监祭酒虞家的千金虞令仪。
其实蒋晗和虞令仪是见过的,而且见过不止一次,只是她那阵子事忙,可能忘了当时于这一个举子有过恩惠。
旁人听到这里都有些纳罕。
这蒋晗说的人能是那个声名狼藉的虞家千金,虞令仪?
盛京还有第二个人叫虞令仪?
陆砚之也怔忡在原地。
蒋晗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弯起了眉眼。
他温声道:“不光如此,那年冀州有许多灾民都涌上了都城,我亲眼见到虞二小姐让宝安堂的人在城门口每日施粥还有义诊,她是个很好很好的姑娘,不是像你们说的那样。”
听到宝安堂三个字,人群中有人唏嘘道:“我好像在三年前听过这个地方,当时不知是谁以宝安堂的名义给涌到城中的灾民搭建棚屋安置了他们,有人问起也只说是官府授意,原来竟是虞二小姐的人吗?”
又有人矢口否认道:“不可能,这么赚名声的事,要真是那虞二小姐做的她为何不声张?”
那些权贵都最喜欢博好声望了,怎可能有人做了好事还不声不响?
蒋晗看了那人一眼,高声道:“所以我说虞二小姐是天上明月!她并不喜旁人过多关注,而且虞家名声一向清廉,若是在京中宣扬开难免会有争议,更何况虞二小姐的外祖家乃是富商,董家在江南也是做遍了好事,这有什么不可能?”
那一段时日虞令仪都是让身边朝露代她行走,自己很少露面。
可蒋晗很幸运。
索性科考完没什么事,他就每日都去那里碰运气。
而那日施粥的时候,他就在人群里见到了她。
她以天水青面纱悬面,眉眼沉静如画,面对那些贫苦百姓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或是嫌弃,于是那方天地也如画一般。
后来放榜那日,虞令仪又带着身边两个丫鬟去看榜,是为虞府大公子虞述白看的。
那次她没悬面纱,穿一身杏红撒花对襟的半臂长裙,如同六月里开得最艳的一株虞美人。
蒋晗也去看榜,在她后头不着痕迹地想为她隔去那些人的碰撞,看着看着就红了脸。
他听到虞令仪欢欢喜喜的声音:“朝露从霜,哥哥他中了!我就说他一定会中的!”
像一只欢快的雀儿。
后来她转身要往外走的时候不小心踩了蒋晗一脚,满脸歉意地仰起头道:“真是不好意思,这位公子,我没有弄脏你的鞋吧?”
那一对翡水秋眸里满是亮光。
蒋晗心跳都漏了一拍,听见自己道:“无妨的,虞二姑娘。”
声音细若蚊蚋,也不知她有没有听见。
而此时,陆砚之看着蒋晗脸上的倾慕忽然觉得十分刺眼。
他说的人,那样美好的一个人。
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虞令仪?
正在周遭的寂静里,霍诀忽而抬手抚了抚掌。
“那看来,倒是虞大人和陆侍郎,有眼无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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