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埋下怀疑的种子
弦月这话是什么意思?
虞令仪眉心紧蹙,纤细如柳的身形蓦然一顿。
她警惕道:“是不是你家镇抚让你这么说的?他到底想做什么?”
霍诀不是说过陆砚之的事不会牵连到虞家吗?
那他好端端的,怎么会查到她的继母头上?
一边是仅仅见过寥寥几次的外男,一边是自七岁就视自己如己出的继母。
该选择谁相信谁,实在是一目了然。
弦月先是愣了一瞬,旋而睁大了眼:“可不是镇抚编排的,是确有其事,夫人您自己若有心查查虞大夫人当年的事便什么都知晓了。”
镇抚怎可能有闲情逸致编排出这样的事?他又不是个说书的。
虞令仪深吸了口气,曳出的尾音轻泄出了一丝轻颤。
“敢问弦月姑娘到底查到了什么?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
纵使白日里虞令仪和姜岚的叙话不算多么愉快,那也是虞令仪认为姜岚不愿她与陆家和离背负和离名声的原因,而不是弦月说让她提防姜岚的原因。
这二者差别极大。
弦月在心里措了措辞,小声道:“夫人不要想那么多,奴婢只是查出虞大夫人当年嫁进虞家的事另有隐情,所以想和您做个提醒。”
虞令仪目露愕然,身体本能地僵住。
继母嫁进虞家的隐情?
不是说当年是继母在烟雨楼上对父亲一见倾心,而后使了媒婆打听,得知虞家刚好在给父亲找一位续弦,所以想法子打动了父亲和祖母吗?
她迫不及待问道:“什么隐情?”
弦月道:“虞大夫人当年喜欢的另有其人,那人是工部尚书之子沈淮,如今端王妃的嫡兄。”
“就在虞大夫人和虞大人定亲前几日,虞大夫人身边的一个婢女还看到他们有所来往。”
虞令仪紧蹙眉尖道:“哪个婢女?”
“那婢女名叫清菡。”
虞令仪快速摇头,“不对,你说的不对,我母亲身边没有这个婢女。”
她自记事开始,姜岚身边接触最多的就是翠玉,便是房中其他丫鬟她也能一一叫出名姓。
根本没有一个叫清菡的。
弦月轻叹了口气。
“清菡是虞大夫人早年间贴身伺候的婢女,后来因为犯了事惹恼了虞大夫人被送往了桐城的小杏村,眼下人就在北镇抚司里。”
她轻轻望进虞令仪的眼底,若有所指道:“如果陆夫人不信,前往一见便知。”
如果那人真是姜岚身边伺候过的婢女,定能说出她的许多事和性子喜恶,以此便能证实她的身份。
她话只能说到这里。
其实她这趟来陆府,的确是霍诀的授意不假,但她更重要的事就是告知眼前这位陆夫人这个消息。
而那位清菡更是险些被灭口的,昼羽也是花了极大的功夫才找到这人。
只是灭口的事眼下还不便对虞令仪说。
有些事,得让她自己亲眼去看才能信服。
虽不知镇抚的具体意思,但弦月很快想到镇抚怕是在查两年多前陆、虞两家牵扯之事。
如果虞大夫人有什么问题,那足以说明她这么多年心中藏的都是旁的心思。
那么就也不可能如外间说的那般,对待自己的一双继子继女如同亲生儿女一般。
试问如果连自己的夫君都不爱,那怎可能将原配正室的儿女放在心上?
弦月早就觉得奇怪了。
几年前她也听闻过虞大夫人姜岚怀有身孕却还舍下孩子不要的消息,当时她就觉得匪夷所思。
一个人,不爱自己腹中的亲子,却每日对着继子继女百般关切讨好,这就是放在他们北镇抚司也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出来的。
偏偏外头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还不少人都赞姜岚言而有信,因为她进虞府时便承诺过不会再生下一个嫡子与原配争夺的事。
如果她心中一直都有的是旁人,那这么多年在虞府就是在做戏,在虞令仪面前也是做戏。
弦月能想到这些,虞令仪自然也能想到。
她脸色煞白道:“不对,一定是霍诀又想对虞家做什么,或者是要借陆家的手对虞家做什么。”
弦月皱了皱眉。
“陆夫人,我们镇抚倘若想做什么,必不会使这种七拐八绕的手段,您也不是没见过他,如何能这般猜度于他?”
她这时已然带了两分气怒。
虞令仪咬牙道:“我知晓你的意思,可我的继母我也认识了她十年有余,自是比识得你家镇抚更早。”
“如果是弦月姑娘自己,难道就会因为旁人的片面之词去怀疑陪在自己身边十一年的人吗?”
弦月哑然了一瞬,心道也是。
是她太着急了。
早在来陆府之前,镇抚就曾与她说过,陆夫人与虞大夫人母女情谊深厚,让她只做提醒即可,不必多说。
自家镇抚早就料到姜岚在虞令仪心中的地位,所以特意叮嘱了她这一句。
是自己方才一时着急,说的太快了些,语气也比较生硬。
弦月松缓口气,“陆夫人莫怪,只是您方才误会镇抚有旁的图谋,属下一时心急所以才失了言。”
他们镇抚是顶顶好的人,他们也都不喜有旁人这样猜疑他,倘使是丛阳在这里只怕比她还要急赤白脸。
虞令仪颔了颔首,“多谢弦月姑娘此番提醒。”
弦月屈了屈膝,“那奴婢便告退了,往后在陆府属下便自称奴婢,也免得引来猜疑。”
“还有陆侍郎和端王之事,这事便交给奴婢来做吧,倘使奴婢有什么需要陆夫人帮忙的地方再来找夫人。”
原本自家镇抚也没有真的要让陆夫人介入端王相关之事的意思。
虞令仪缓缓点头,“你在府里多加小心,有什么旁的急事也可来寻我。”
她总归是欠了霍诀一个人情。
弦月孤身一人在这陆府,陆砚之性子又警惕,若是发现了她的身份定然会为难于她。
如果是她能够帮一帮的,她也不会吝啬在危急关头为她掩护一把。
弦月愣了一下,扬起个笑道:“那便多谢陆夫人了。”
说完她便悄然离开了扶湘院,如同来时那般。
卧房里重新寂静下来,虞令仪看了眼外头的夜色,心中茫然。
纵使她不相信弦月说的话,可她说的那般信誓旦旦的样子仍旧让她的心一沉再沉。
继母当真早就心有所属吗?
会不会是她少女时喜欢那名叫沈淮的公子,后来才发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是她的父亲?
可是弦月分明说,继母在与父亲定亲前几日还在同沈家公子来往。
沈淮,这个名字她有几分印象。
端王妃沈漱玉的兄长,如今已年岁四十上下了,膝下早已有了一双儿女。
虞令仪甩了甩头。
是真是假她不知,她只知道继母过往对她的那些好并不似在做戏,那么她眼下这么猜想她实在是太不应该。
如果可以,她过两日还是去北镇抚司走一趟吧。
早点问清那个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婢女,也能早点给继母一个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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