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梦中的他又争又抢
是夜,霍诀一身月白常袍坐在案前,灯下俊美如珠玉的面容灼灼,令人不能逼视。
昼羽见他拧着眉思索的模样,抬手又点了盏灯,退一步道:“镇抚,方才弦月传了消息,陆砚之今日果真领了个女子回了陆家。”
霍诀墨眸微挑,“还有别的吗?”
这事他已然在梦中就知晓了。
在梦里也是端王给陆砚之送了一位胡姬美人,而他也在陆府里安插了一人,只是梦中不是弦月。
弦月是他临时起意替换的人选。
而且他记得,他将弦月送到陆府是还有旁的用意的。
昼羽微愣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道:“陆夫人那头……弦月的意思似乎是她眼下处境不好,她想离开陆家,也在暗中找人调查两年多前的事,几次都和陆砚之闹得不欢而散。”
“至于她身边那个婢女,用了咱们的药倒是好了不少。”
丛阳在旁边咬了口枣附和道:“那药上回镇抚自己受了重伤都没舍得用,能不好么?”
也是不容易,他如今终于能够知晓镇抚和昼羽之间有什么秘密了。
不就是陆家这点事吗?有什么不能带着他的。
霍诀看了他一眼,捻了捻指腹道:“她让谁去查当年的事?”
昼羽挠了挠头,“这……属下也不知,要么属下给弦月去个消息让她再好好打探一下?”
知道镇抚对陆家的事上了心,没想到是对陆夫人上心到了这个程度。
昼羽现在一听人提到宣宁公夫人就开始后颈发冷,生怕又被逮着问镇抚最近有没有走动比较多的或是上了心的女子。
要是下次宣宁公夫人又碰着了他开始盘问这些,那他是该不该说?
简直是一言难尽。
霍诀显然没有意识到他在苦恼什么,顿了一顿道:“问问吧。”
他记得她身边从前只有那个信得过的名叫从霜的婢女,眼下那婢女受了重伤只能躺在榻上,这么大的事她定然是无人可用的。
昼羽听完这句话登时惊掉了下巴。
他方才随口一接的话,没想到镇抚还真的让他再去找弦月问问。
前面的事还能说得通是和陆家有关,现在这可就太明显了。
就连一向反应迟钝的丛阳都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眼眸瞪圆惊道:“镇抚什么时候对陆夫人的事这么上心了?”
这什么情况?镇抚被蒋晗附体了?
昼羽有几分怜悯的看了他一眼,对着霍诀只能朗声应是。
议完事他便将丛阳一起带了出去,不顾他欲言又止的神情转身大跨步朝前走。
霍诀这厢自书房出来便去沐浴,而后便回了卧房。
他今日眼皮就有些一直跳,果然在晚上又进入了梦境。
梦中似乎是上元佳节,处处一片海清河晏的盛景。
长街上被千盏明灯照亮,一时恍如白昼。
无数盛京的少年少女精心打扮后出门游玩,或头戴花环或手提灯笼,还有少年在街边投壶赋诗,少女则三两结伴地猜灯谜,可谓热闹至极。
霍诀一眼就在灯火阑珊处见到了一个着梅子青色长裙,外头裹着雪白狐裘的妇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圆脸婢女。
正是虞令仪和从霜。
奇怪的是,他眼下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在梦中,却仍旧能清晰地听到那主仆二人说话的声音。
“夫人,今日是上元佳节呢,这外头可真热闹。”
虞令仪在晕黄的灯火里缓缓前行,口中笑道:“咱们是该多出些门,若整日在府里待着难免会憋闷了自己,至少如今日这般的灯会还是值得一瞧的。”
上回出来看灯会好似都是未出阁的少女时期了,如今想想真是有些久远。
而今日要不是陆砚之有了应酬,陆老夫人也去了邹家探望陆若娴,她恐怕也不会答应从霜出来看灯会的事。
起初一听到要出门心中有些排斥,如今真的出来了又看到这样的盛景,人都跟着轻松了下来。
“夫人要不要吃糖葫芦?奴婢记得您从前就很喜欢,奴婢今日带够了银钱的,夫人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尽管支使奴婢就是。”
从霜一双眼都被这两旁各式的灯笼映得奇亮,顿时也感染了虞令仪。
她抿唇笑得露出浅浅梨涡道:“是有点想吃,去买一个吧,给你自己也买一个。”
从霜露出个大大的笑,一转头雀跃地去了。
虞令仪站在街边看着摊贩上的灯笼,任由灯火照亮琉璃眉眼,侧脸清冷如雪,没有人知晓她在想些什么。
只是那眉眼细瞧是藏着一丝忧伤的。
她似乎瞧上了一个极其精巧的兔子灯,将要付银钱却想起钱袋子在从霜那里,便一脸歉意地放下了东西,转身去寻她身边的丫鬟。
霍诀就是在这时出现的。
灯会上的霍诀穿着玄色织金的云缎夹衣,身姿笔挺,映着身后的蔽天烟火满是说不出的风流意气。
他动作十分自然地为她付了账,又将那盏灯递到她的身前。
“陆夫人,又见面了。”
他的声音含笑,仪容也出众,瞬时吸引了身边不少女子的目光。
虞令仪看见他便抿唇转身要走,提着裙摆越过人群。
摊贩旁的俊美青年迟疑了一瞬,脚步坚定地跟了上去。
二人走到了河边,虞令仪见他还在自己身后当即有些慌张,不由转身恼怒道:“镇抚到底想做什么?”
那点子如雪的清冷被打碎,露出了一点明媚生动。
霍诀唇线绷紧,微微低头看着她。
他的曈眸幽深,似泛着漆黑河面上的一层粼粼波光,让人猜不透也摸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霍诀目光落在她肩头,迟疑道:“你的伤……有没有好一些?”
他说的是在承香寺那日她为他挡的那次箭伤。
虞令仪看了他一眼,蹙着的眉头仍旧未缓半分,只语气生硬道:“已经好许多了,镇抚那时不是已经遣人给妾身送过药了么?”
她还和他一起在那山中寺庙待了一夜,眼下实在该避嫌了。
因为那夜情形紧急,据从霜所说,是霍诀……亲手给她处理的伤口。
因为风雪太重,也封了山,没办法请到大夫。
可……虞令仪也不知晓他看到了什么。
毕竟那伤虽在肩上,可处理的时候难免有些触碰,无论什么地方于女子都是极隐私的了。
她于这类事上吃过一次大亏,所以不得不避嫌。
再后来,他送的药的确是处理伤口的良药,她每回只敢小心翼翼地让从霜在房中给她上一些,并不敢叫陆砚之发现。
其实她眼下也不该和霍诀见面的,承香寺原本就是意外了。
想到这里她面上便有些冷,疏离道:“是真的已经好许多了,霍镇抚若没有旁的事那妾身就先走了,妾身的婢女还在那头呢。”
在她转身的当口,青年一把执住了她的手腕。
虞令仪心口忽震,一时忘了反应。
霍诀视线落在她的妇人髻上,忽而觉得十分刺眼。
“陆夫人,倘使我帮你离开陆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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