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她想和离，除非他死
“三日？”
便是原先的三十日他都不可能做到的事，三日又怎可能办成？
他一双眼绞着虞令仪，心中百感交集又惊怒交加。
那个一直被他刻意忽略也一直不敢去想的问题到底还是摆在了他的面前。
虞令仪，不光对他没有丁点喜欢留恋，也是真的真的要和他翻脸。
她居然敢将和离这两个字就这么说了出来。
“蓁蓁，这周围都是下人，有什么你让我进去我和你慢慢说。”
她想和离，除非他死了！
可她到底为什么会想要和离呢？
难道他昨夜过来真心吐露的那一番话，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吗？
这次没等虞令仪开口，采芙先气冲冲地站到了虞令仪身前。
“侍郎，我们夫人想和您和离早就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您根本不知晓夫人昨夜是怎么捱过来的，如今又怎么好意思过来说出这样的话？”
她虽然是刚过来，但也听院门口的小丫鬟说了，侍郎居然敢怀疑她们夫人的清白。
有些话她在心里憋了许久，今日是无论如何都要说了。
就连虞令仪也侧目看着她，不知她要说些什么。
采芙深吸了口气，“侍郎，奴婢敬您一声侍郎，您如果心里真的有夫人，为何这两年多一直待她不闻不问？”
“您和老太太生病的时候，是夫人在衣不解带地照顾您，可夫人生病的时候呢？”
去年冬日盛京雪下的最大的时候，虞令仪生了场重病接连高烧了几日，便是这样陆老夫人还以她不去请安不敬婆母的理由罚她三日内手抄一卷经书。
她是带着病点着灯抄完的。
“您心里只有施姨娘，回回都看不见她对我们夫人百般刁难，只要发生了什么您都二话不说认为是夫人做的。”
采芙还在继续道：“这些年夫人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分明是您将她推得这么远，您方才说这周遭都是下人在这里说话不好，可您怀疑夫人清白的时候可有想过这些下人心里又是怎么想夫人的呢？”
他明明都知道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对夫人有极大的影响。
可他还是我行我素，从来不站在她们夫人的角度去想事情。
陆砚之被她说得连连后退，苍白着脸辩驳道：“你一个丫鬟懂什么？根本不是这样的……”
虞令仪唇边泛起嘲弄道：“她说的都是对的，陆砚之，所以我奉劝你眼下还是不要摆出这副深情嘴脸，别说的你好像很在意我似的。”
如果在意她，怎会贬低她、嘲弄她、设计她甚至还对她动手？
他是不是陷在自己给自己编织的一场梦境里走不出来了？
就譬如他在官场扮演一个好臣子的形象，如今也立誓要挽回好一个为人夫君的形象？
可显然已经太迟了。
况且，虞令仪从不认为陆砚之喜欢自己。
即便她没有喜欢过任何人，也知晓真正的喜欢绝对不是这样的。
他昨日尚且还能找旁的女子，一起耳鬓厮磨，在床榻上做尽了亲密事。
难不成清白这两个字就一定只针对于女子吗？
何其不公。
“我不与你废话了，陆砚之，三日之内我要见到那五千多两，若是见不到那想来就是你也有意要将事情闹大了。”
虞令仪说完这句话就带着人转身朝院子中走。
而陆砚之只能在院门口怔怔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一步一步离自己越来越远。
没有任何留恋。
他头一回如此清晰的意识到，她是真的要离开他了。
……
陆砚之浑浑噩噩走到裕安斋的时候，正巧撞上陆老夫人从里头出来。
她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脸上惊惶不安道：“砚之，我正要去找你呢！”
陆砚之看也不看她，仿若整个人都被抽走了精气神，没有一丝生气。
“砚之啊，方才京兆府送来了文书，说三日之内就要我们交齐那虞氏的全部银两，这可如何是好啊！”
陆老夫人看到那文书的时候就眼皮一翻险些晕过去。
三日？便是杀了她也拿不出这么多银两啊！
那虞氏不过只是在陆家两年多而已，怎可能就花用了她这么多银两？
“砚之啊，你快想想办法啊！”
陆老夫人晃了几下陆砚之的胳膊，却猝不及防被他一把甩开。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了陆砚之的不对劲。
“砚之，你怎么了？就是因为今儿一早的事吗？母亲都打听过了，这事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想来过几日风头过去就没什么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咱们上哪里去筹这五千多……”
陆砚之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道：“那就把宅子卖了。”
陆老夫人顿时晴天霹雳。
“你这不肖子！说的这是什么话？这宅子是咱们陆家三代一直以来的住处，你说卖就卖？你是让我和你妹妹都去睡大街吗？”
陆砚之有几分木然地抬头看她，嘲弄道：“母亲忘了，妹妹在邹家好好的呢，只有我和您要睡大街而已。”
嗯，睡大街也没什么不好，他还没睡过大街呢。
陆老夫人气得要倒仰，张嘴就怒骂出声。
“你这是得了什么失心疯？？给我好好说话！”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怎么就因为今日早上那点名声牵扯的事就变成这个样子！
说出去成什么样子！
陆砚之抬头对上陆老夫人满脸的怒容，眼底如同深不见底的幽井。
“母亲，虞令仪要同我和离。”
陆老夫人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说什么？是你听错了还是她疯了？她离了陆家还有谁要她？”
一个本就名声被踩进淤泥里的下堂妇，怎么能大言不惭地说出这种话？
看来当真是陆家太娇惯了她！
“那你怎么是这个死样子？她如此一点情面都不留，你干脆先休了她算了！”
陆老夫人满眼都闪着怨毒的光。
她现在知晓虞令仪是怎么样都要拿回那笔嫁妆银之后，也懒得再和她做表面功夫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她都是要撕破脸，那他们也不必顾忌着什么。
休妻与和离之间可是有很大差别的！
到时候再让砚之去外面散播一些罪名。
就说她嫁进来这么久都没有子嗣，而且性子古怪，待她也不恭敬柔顺，加之性子又善妒，光是这几点说出去都够她喝一壶的。
就让她再次沦为满盛京的笑柄，看她还会不会哭着回来求砚之！
陆砚之心口闷堵道：“母亲，我不想休妻。”
“我好像……真的喜欢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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