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陆家人的报应
“你瞧瞧你瞧瞧，这都叫个什么事！”
风雪轩前厅里，虞家父子无法只得又折返了回来，此刻虞知松正仿若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来回踱步，面色也是阴沉至极。
方才在门口这么一闹，如果他们当着众多百姓的面扬长而去那才是真的落人话柄。
更遑论，那些百姓中的多数本就是他有意引过来的。
早间他们到这里虞令仪又故意晾他们在外面的时候，虞知松就让身边长随有意吸引了一些百姓到风雪轩门口不远不近地站着。
想以此来将虞令仪架上去，让旁人来谴责她不敬亲长。
谁知如今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虞述白也是满脸不忿，“咱们不是已经找人给她请了大夫了吗？她能有个什么事？”
骂他的时候没看出一点身子不好的样子，如今这就倒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故意讹他们。
他伸出手往旁边鸡翅木矮几上随意一搭，黑着脸不悦道：“连盏茶都不上，爹，便是待客都没有这样的吧？依我看咱们还是早些回去，真的和她断绝关系算了！”
虞知松沉着脸不说话，目中却闪过沉吟。
他现在也在想，这个女儿既然始终无法在他的掌控里，那要么就真的断绝关系算了。
可是宗族却未必会同意。
再加上昨日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后，外头人都隐隐有了谴责虞家的意思。
自然是谴责他们不向着自己的女儿，任由陆家磋磨了她这么久，也冷待了她这么久。
可他们嘴皮子一张一合的忘了自己当年是怎么对虞令仪说过更重的风凉话，如今又顺着风向来指责虞家，纯粹就是吃饱了撑的。
俗称看热闹不嫌事大。
“至少这段时日不行，今日她这么一倒，倒真的像是我们逼迫了她一样，所以眼下我们不光不能不管她，还得做些表面功夫。”
“等会回了府，我就让管事送些上等的药材补品过来，还要大张旗鼓的送。”
至少他们将该做的都做到了，往后再怎么说也不能说他们不够体面。
况且现在本来就是虞令仪在和他们对着干。
“虞大人！”
前厅里转出来一个身穿灰布衣袍拎着药箱的老者，见了虞知松便拱了拱手。
“虞二小姐的确是急火攻心气血上涌，这两年身子也似是气血两亏，方才想必也只是一个意外，老朽已经给她开了药，想来过不了几个时辰人便能醒过来了。”
虞知松心中恼怒消退了一瞬，张嘴低声道：“有劳大夫了。”
方才那样的情形，他们只得找信得过的大夫，也能试探出虞令仪是不是在做戏。
眼下她既然真的病倒，那他们也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
“世谨，咱们先回去。”
虞述白“嗯”了一声，又扫了一眼这风雪轩，目露不屑大步朝前走去。
……
东院卧房里，虞令仪直到午膳时分方才睁开了眼。
“娘子醒了！快去端午膳！”
耳旁是从霜叽叽喳喳的声音，随后采芙也凑过来看了她一眼。
虞令仪恍恍惚惚睁眼就看到两个脑袋凑到自己床前，意识还未清醒人就先笑了一声。
“我没事，我方才是……晕过去了？”
从霜立刻满脸担忧道：“何止，娘子您吐血了您不知道吗？”
虞令仪浅浅垂眸，睫羽在眼睑下投落一片阴影，也慢慢想起了当时情形。
她也没有预料到今日会发生这样的事。
以为自己已经百毒不侵，可还是被虞述白一番夹棒带刺的话搅乱了心神。
大抵她心底里还是在意他说的话的，所以一时半会总是缓不过来。
而面对虞知松她就平静很多，也能慢慢接受他眼里只有利益不爱自己的事实。
“我昏迷的这几个时辰，风雪轩可发生过什么别的事？”
从霜不知是想起什么，重重咬唇冷笑了一声。
“您将晕倒的时候，奴婢去请大夫将好他们还没走，那老……虞大人就为您装模作样地请了大夫，方才虞府里还来了人给您送了些东西。”
她顿了一下，语气缓和，“蒋公子一刻钟前兴许是听说了这事，在门口想来看看您，被奴婢拦了回去。”
虞令仪讶然一瞬，轻轻颔首。
“你做的很对，他们送的东西在哪里？”
从霜道：“奴婢和采芙商量东西都原封不动堆在前院呢。”
“那就下午再找人送回去，风雪轩不需要那些东西。”
不过是拿那些东西掩盖他们真实想法的借口罢了，没准自己今日发生这等意外，那两人还觉得她是有意为之在算计他们的。
她眼下只巴不得不要再看见他们过来。
从霜没有分毫意外地应了是。
采芙道：“奴婢去准备午膳，用完午膳娘子喝了汤药再睡一会，这风雪轩有奴婢和从霜为您守着，您今日就放心歇着。”
虞令仪心中淌过一股暖流，阖眼掩住眸底翻涌的思绪。
……
北镇抚司的诏狱如同一个与外头完全隔绝的世界，唯有残破的烛火摇曳，也晃着里头人或心如死灰或被无限放大的心神。
角落一间牢房里，陆家人早没了往日的整洁。
陆砚之因为是此次案件的重犯，所以霍诀命人给了他单独一间牢房，但陆老夫人和陆若娴离他并不远，也就在他的对面。
因此，陆砚之可以清晰听到她们的叫骂声。
自在陆家被带过来之后，时间也已经过去了一日夜，陆老夫人那张嘴几乎都没停过。
不是拍着大腿嚎啕骂他就是骂虞令仪是扫把星，亦或是连带着他们二人一起。
哦，回过神精神正常的时候还能骂骂姜岚。
对此，陆砚之早就麻木了。
他心中有些怀疑霍诀就是故意这样安排的，要让对面这两人，一个是他曾经的母亲，一个是他曾经的妹妹，要这样折磨他不让他好过。
可他和霍诀到底有什么仇？
陆砚之想了整整一日夜都没想出个所以然。
眼下他靠在角落里，原本整洁如新的衣摆落到地上，昨日还如竹挺拔如画端方的身形也佝偻了几分。
伴随着外头的一阵脚步声，陆砚之自昏暗里缓缓抬起了头。
来人肩宽腿长，身形流畅，皮革鞋靴稳稳地踩在地面上，也像是一阵鼓点敲击在谁的心上。
陆砚之目光闪了一下，若有所觉地紧紧盯着牢房门口，唇也绷成了一条直线。
果然是……
霍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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