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撕虏干净
虞家祠堂的门被“砰”地一脚踹开。
本就摇摇欲坠的房梁更是颤了三颤,火光也越发冲天。
紧跟着,有人披了同样泼洒了水的猎猎披风进来,小心谨慎地四下探看,不多会便看到了缩在角落里的虞令仪三人。
虞令仪见是霍诀身边的昼羽,先是一愣随即大喜。
“昼羽大人!我们在这!”
她也不知自己在高兴个什么,可在这个关头看到他,实在是比看到巡防营的人还要让她安心。
毕竟她不知晓巡防营的人是否同虞知松交好,倘使今夜有心偏护着虞家,于她来说定然也是个麻烦。
可霍诀不一样,他最是面冷,也并未听着有心向过谁。
反倒是虞令仪认为她们三人同他还算是有两分交情。
不管是不是偏着这两分交情还是秉公的角度,应当都不会让她们太过吃亏,况她们被绑来的事也的确属实。
虞令仪当下就泄了口气,低头将从霜搂得更紧,滴珠钗子摇晃着打在脸上也不觉疼,作势要扶着她出去。
那么也能确信,方才她听到的那姓霍的人……应当就是霍诀了吧?
眼下紧急,她没有太多关头去想霍诀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只跟着昼羽还有北镇抚司的其他人踉踉跄跄地出了祠堂。
一呼吸到新鲜空气,虞令仪瞬间如蒙大赦,不安的心也平缓了下来。
在他们身后,虞家祠堂仍陷在漫天的火海里,火光几乎映红了院中的半边天。
落在霍诀眼里,诡谲地有几分绮丽。
虞老夫人匆匆赶至,腿一软就跪在地上哭嚎了起来。
“我的天爷,我们虞家是造了什么孽,如今这连祠堂都被人烧了,列祖列宗若知晓真真是要怪罪死了!”
她倏而双眼紧紧绞着虞令仪,恨恨道:“二丫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和虞知松前脚刚一离开虞家祠堂,虞家祠堂就走了水,她就不信这档子事儿和这个小孽畜没关系!
本想好好地教教她规矩罚着她关上几日磨一磨她的气性,未料她竟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好哇!她今日就要让整个盛京的唾沫星子都淹死她!
虞知松见霍诀忽然到来本就惊愕,眼见他只救人并不帮着救火,倒像是看起了好戏。
心中惊疑连连的同时,忙扯着脖子继续唤虞府的婆子小厮来救火。
“快快,手脚麻利点,这里头可是有列祖列宗的牌位!”
听得虞老夫人委顿在地哭嚎不止,虞知松也是面色凄苦地抹了把泪。
“这到底是虞家做错了什么,怎引来这样的灾祸?”
“虞令仪!你今日势必要给我一个说法,说,这祠堂好端端的怎么就走了水!”
虞令仪正给采芙怀中的从霜顺气,眼见她软着身子但到底睁开了眼儿,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
只是一转头瞧见虞家母子齐齐对她咬牙切齿的目光,也跟着瞪大了眼睛。
“祖母和父亲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如今也才十八的年岁,难不成我要为了一点不痛快拉着我的两个丫鬟一起寻死吗?”
“我与采芙从霜被关在祠堂里又冷又饿,想唤个吃食都找不着人,迷迷糊糊睡去谁知一睁眼便发现祠堂走了水,兴许是闹耗子了也不一定!”
“祖母和父亲不体恤体恤我也就罢了!怎可就一股脑儿都赖在我的头上?”
虞令仪不动声色瞧了眼一旁站着的霍诀,继续面无表情地扯谎。
她眼下也是十分狼狈。
原先衣裳和发髻就早已不复白日去公府赴宴时的体面了,后来又经过一番撕扯,方才又在身上泼了水儿,那水冰冰凉几乎渗透衣裳钻进她的皮肤里去,脸儿也泛着一点烟黑。
自霍诀这里看去,那原本巴掌大的俏儿脸上被烟熏火燎的活像只花耗子,只余一双秀眸微忪澄澈,自顾在心里笑出了声。
原以为她不会扯谎,如今看来,原也是信手拈来么。
只是她这般说,虞家母子显然是不信的。
虞老夫人一拍大腿继续使泼,咬着不放道:“你定然是因为我们罚了你跪祠堂便怀恨在心,仪姐儿,我们往日待你不薄,你怎能做出如此丧良心的事?”
“这祠堂里头,可都是与你有血缘的长辈,你就不怕天下人的嘴将你撕扯了么!”
虞令仪冷眼瞧着,忽而也跟着一掐大腿大恸道:“祖母说这话真真是冤死了我,我莫不如一头撞死在这墙上算了!”
“我原本今日和两个丫鬟好端端在街上行走,祖母二话不说借着怜姐儿的由头给我三人下了迷药捆了过来,又强说劝我嫁去给你娘家的侄子,否则便让我一直跪到答应为止,更有祖母身边的刁奴欺主对我和两个丫鬟都动了手,便是父亲回来也不分青红皂白要罚我,我可曾辩驳过一句?!”
“可火烧祠堂这样诛心的罪名,祖母是万万不能安在我身上的呀!”
她三言两语就将今日的事说了个清楚,恰巧也让匆匆而至的巡防营里的一拨人听了个干净。
他们有的忙着手上动作帮着虞家仆婢救火,有不少在外头的仍将耳朵竖着听着这头的热闹。
待目光再在四下里转一圈,什么情形约莫都能分明了。
这前几日盛京里传的事还有谁不清楚,虞家的二小姐如今是个没依没靠的,瞧着娇娇弱弱,定然也不会犯下这等大不敬的罪名。
可虞家这母子,今儿竟直接就将人绑了过来,哪里是对待亲骨肉的行径?
瞧着比陆家那虎狼窝也好不到哪里去哩!
虞知松听了虞令仪的话一愣一愣,转头去看自家母亲。
“娘,儿子怎么不知道您要将仪姐儿嫁给那谁的事。”
虞令仪扭头冷笑,也不想听他们言语。
这来了外人,反倒一口一个仪姐儿了,先前指着她名姓骂的威风样也不知跑哪去了。
既然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撕虏她,不妨今日就掰扯个清楚。
虞老夫人眼中躲闪,支支吾吾也说不清楚。
虞知松想到身边还有一尊大佛在,便先将这事儿撂下,转头盯上了霍诀。
他脸色难看道:“不知霍大人今日怎就这样闯了我虞家宅邸?”
霍诀一边束着袖口一边缓声开口,“今儿虞娘子原是去公府做客赴我母亲的帖子,临了我母亲拨了个丫鬟护送虞娘子回府,谁知那丫鬟晚间匆匆回府禀了母亲,言说虞娘子被贼人掳去,我母亲大惊,这才找上了我。”
说罢,他啼笑皆非地看了眼虞老夫人,拖长了尾音讥讽道:“只没想到,竟是虞家自个儿的手笔。”
他将虞家两字咬得分外重。
原本哭嚎的虞老夫人瞬间声音就弱了些许。
她心里头恨如头醋,也是没想到那宣宁公夫人竟还派了个丫鬟护送虞令仪回去,怪道她还觉得这事办得这样顺心中觉得不对。
那虞清怜这个贱蹄子怎分毫没跟她提过这事儿?
果真是个靠不住的东西!
虞知松上下一琢磨,皱着眉想到霍诀的说辞勉强也算合理。
谁不知晓宣宁公府是个行事谨慎妥帖的,想来也是不想自己牵扯上什么官司。
倒是自己这个母亲做得不干净了。
可眼下对着外人,他自然不能训斥虞老夫人的不是,况且他也着实恼恨霍诀就这么不管不顾地闯了进来,近乎将他的脸面丢在地上去踩!
说起来,他怎么也算霍诀当年在国子监时的半个老师,自当也能管教两句。
“可你直接带着人就这么闯进来说到底也是不像话,还是早些回去吧,这是我们虞家的事,同你一个外人没有干系。”
霍诀偏头去瞧虞令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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