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挑事
霓裳走上前，扶着姜柔快步回到席位上。
崔家大娘子心头记挂苏氏，时不时便会朝她这边看来，见到姜柔从她席位里出来不由怔了下，想不通姜柔为何会找上苏氏。
眼看着此刻入场的人已差不多，她吩咐家中诸人站在那儿招待，自己则往苏氏坐的位子快步走去。
翠玉打起帘子，看到是崔大娘子忙放她入内，苏氏急忙将姜柔留下的手信塞入袖中。
“晗妹妹，姜家姑娘来找你做什么？”
苏氏本名苏晗，崔家大娘子比她年长几岁，平日里都叫她一声晗妹妹。
“我家王爷如今与她家侯爷一道做生意，她便来招呼我一声，不过闲聊儿罢了，不打紧，璇姐姐不必担忧。”
苏氏压下眼底忧色，笑着掩饰。
“你可得跟我说实话，若她是来寻你麻烦的，那我便叫人将她赶了去。”
崔大娘子虽惧萧允卿的势力，可姜柔若是敢让苏氏不痛快，她亦是要争着替她出头。
“璇姐姐素来是热心肠的人，对我更是如此，我心里记挂璇姐姐的这份情意，只是璇姐姐也不必为了我冒犯他们，今日你最紧要的是将这场马球办好，你瞧外边来了多少人？”
苏氏拉过她的手，宽慰完让她往外瞧去，只见外边密密麻麻来的都是各府的勋贵，个个都在翘首以盼等着今日的马球开场。
“那你在这坐着，我去去便来——”
崔大娘子今日穿了件紫色团锦云图披风，发髻用支累丝石金凤簪盘得十分利落，身上装束亦是打马球所穿的装束，整个人英姿飒爽，站在台上犹见当年风采。
她将一旁的家丁端上来的彩头放在台上，同到场的诸人一一介绍今日的彩头。
分别是一只墨玉镶珠扳指、一对赤金凤尾戒指和一只青玉云纹镯。
对于玉都的勋贵来说这几样彩头平日都能见着，虽价格贵些却也能买得起。
可今时不同往日，今日这几样彩头是要靠打马球才能挣来的，自然是更有乐趣。
为抢先打个头彩令众人喝彩，由崔家兄妹上场，与孟家兄妹对仗。
两队人马在场上站立，只听得场中传来一阵击鼓声，紧接着，马球被抛至空中，四匹骏马开始在场中驰骋。
方才还叽叽喳喳闲聊的公子小姐们都纷纷朝场内看去，崔家和孟家打得不相上下，僵持许久崔家才勉强打入一球，看得崔大娘子心惊胆战。
这场马球乃是崔家所办，若是拿不下这个头彩，那便成了玉都的笑话。
崔家计一分后孟家乘胜追击，很快也拿下一分。
场上欢呼声四起，姜柔今日来参加马球比赛的目的已达成，她对这些比赛素来无兴致，正想着找时机溜走，不料被个不速之客拦住去路。
“二姐姐这便要走了么？”
姜媚儿闲庭信步来到她面前，阴恻恻看着她。
自上次九华寺一别后，姜柔还未来得及顾得找上她，想不到她却主动送上门来了。
“五妹妹也来了。”
姜柔站在木阶上，眼神冷得瘆人。
“既然咱们姐妹俩都在这，不如下一场咱们也上场较量较量如何？”
姜媚儿戴了襻膊，一看便是有备而来。
“可我家小姐没带襻膊，五小姐就不要为难人了。”
霓裳站在姜柔后边，显然是要借此来打发了她。
“无妨，我多带了一副。”
姜媚儿朝后看一眼，只见杏雨端了副襻膊上来。
“谁知道五小姐有没有在里面动手脚？”
霓裳脸上写满戒备。
“你一个奴婢，敢在主子面前这般口是生非？！”
杏雨听不得自家小姐被同为丫鬟的霓裳这般说道，不由得开口与她对骂。
霓裳还欲再同杏雨争论，被姜柔伸手拦下，她看向姜媚儿笑道：“即便是有襻膊，可你我身边皆没有同伴，如何能上场？”
要上场打马球，须得俩人配合，此刻姜柔和姜媚儿身边都没人。
“一会儿裴哥哥会过来，至于你嘛，我与崔家六公子也有几分交情，不若等会叫他和你一道上场？”
姜媚儿说完，眼神饶有兴致落到此刻仍在场上驰骋的崔家六公子身上。
“五妹妹这样不公平吧，崔家六公子已经打了一场，再同我打一场这体力如何能跟得上？”
姜柔自然知道她打的什么如意算盘，裴衍乃是武将，让崔明昊一个文弱书生去同他打马球，占了下风不说何况还是刚打完一场的人。
姜柔和姜媚儿都是打过马球的人，知道场上凶险，一不小心便有可能受伤，此番姜柔若是同崔明昊搭档，绝无胜算可言。
“怎么？”
“二姐姐难道退缩了么？”
姜媚儿嗤笑，想趁机羞辱她一番。
“我没功夫跟你闹。”
姜柔未再理会姜媚儿，转身往外走。
恰巧此时，场上响起击鼓声，第一场马球比赛结束了，获胜的是崔家兄妹。
家丁将头彩送到崔家兄妹手上后，崔大娘子的脸色变得愈发明媚，站在台上示意众人第二场可有自愿上场比拼的。
姜媚儿见状，头一个举手示意，朝崔大娘子道：“裴家姜氏愿同萧姜氏比拼一场。”
闻言，诸人全都往姜媚儿这边看来，姜柔正欲迈步走下木阶，此刻见众人都看过来，要往下走的脚步陡然顿住，不敢再继续往下走。
她眼神闪过丝慌乱，想不到还是被姜媚儿捷足先登，此刻她身边没人搭档，岂非是要她难堪。
“好——”
崔大娘子见有人上场，敲锤落定，这场比拼便算是定下来了，谁也反悔不得。
彼时入场的裴衍恰好撞见这一幕，他知道今日姜媚儿打算和他上场，可并未告知他与他们比拼的人竟是姜柔。
再看姜柔无措地站在木阶上，显然十分为难。
“媚儿，你这是做什么？！”
裴衍快步来到她身边，扯住她袖子低声怒问。
“裴哥哥，我想同二姐姐较量一番，她平日里马球打得如何你是知晓的，一会儿上场可别顾念着往日情分手下留情啊。”
姜媚儿话里有话讥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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