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哄他
姜柔眨眨眼睫，拨开被风吹乱的发丝，面容闪过诧异：“去沧州？”
萧允卿才去了没多久，此刻秦裕林却也开口说要去，令姜柔心头生出狐疑。
若秦裕林也是孝仁太后的人，那自己与他一道出现在沧州，对萧允卿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你怀疑我？”
她虽未表露于面上太多，但还是被敏捷的秦裕林察觉了出来。
“本世子救了你那么多次，你敢怀疑我？”
秦裕林冷笑，星眸写满讥讽。
“谁知道世子爷是不是提前谋划好了要接近妾身？”
如今细细想来，从马球场上秦裕林帮她那时起，便有几分可疑。
“为了萧允卿接近你？”
秦裕林语气变得嫌恶，甚至连提起萧允卿好似都有几分嫌弃的意思。
“罢了，你就在这府里好好待着罢。”
知道她对自己仍有怀疑，萧允卿收回玉骨扇，不打算再说服她。
“哎，等等，等等，世子爷别着急嘛。”
窗外凉风一下灌到脸上，姜柔伸手抓住秦裕林衣袖，死皮赖脸见他拉扯回来：“妾身也没说什么，不过是妾身一点没用的猜测罢了。”
“你既已安排好了，妾身便跟你去也无妨。”
姜柔想起萧允卿同她说过，若是事情遮掩不过去便到沧州去寻他。
如今她已被孝仁太后盯上，索性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就将赌注下在秦裕林身上。
若他真心要带自己去沧州，那还能搭上他这艘顺风船，若是他真是孝仁太后的人，到了沧州自会有萧允卿对付她，自己也能捡回条命，比起坐在玉都里等死要强得多。
“何时动身？”
见他尚在生闷气，姜柔笑嘻嘻问他。
“这回知道本世子的重要了？”
秦裕林撇撇嘴，紧绷的下颌线微微舒展开。
“是妾身有眼无珠，错怪了世子爷。”
既然接下来的日子俩人要日夜同处，姜柔唯有嬉皮笑脸讨好他，先将他哄高兴再说。
“真知道错了？”
见她态度软和，水眸却藏着算计的样子，秦裕林便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真知道错了。”
姜柔连忙点头。
“今夜动身。”
秦裕林再次坐回凤尾榻上，拿起碟中果子抛进嘴里。
姜柔稍稍点头，随即吩咐霓裳收拾行李。
霓裳忙着收拾行李时，姜柔走到床边，拿起萧允卿交给她的东西，悄然塞进包裹内。
姜家。
姜稚刚走入府门，便见姜母站在门口往外张望，见姜稚回来赶忙上前问：“稚儿，如何？你二姐姐可还好？”
她知道姜稚带着家丁去了长林王府，自己不好跟去只得在家中等他回来。
“母亲放心，二姐姐那没事了，官府派了官兵过去，将那些人都赶走了。”
姜稚笑着回姜母的话，生怕她再担忧。
“好孩子，你额头上都是汗。”
说话间，姜母用帕子替他擦拭额角汗珠。
“孩儿没事。”
姜稚跑得满头大汗，自己却还未察觉。
“好端端的，你二姐姐怎会又和秦世子扯上关系了呢？”
外头传了些什么这段日子姜母都从下人们口中听了个遍，始终不信姜柔会做出那样的事。
“孩儿也不知，不过母亲放心，今儿是官府派人去将那些闹事的人赶走的，想必是圣人看不得二姐姐受人凌辱，这才下的旨意。”
姜稚去到府衙请不动那里的衙内，他想唯有身份比他高的人方能给那衙内施压。
如今萧允卿替后梁帝办事，便想到此事应当是后梁帝下的旨意，不然那衙内不会派兵。
“那就好，只要不是与那秦世子再扯上关系，我便也能放下心了。”
姜母点点头，与姜稚一道往内院走。
“不过二姐姐也实在是可怜，她本就不想待在萧允卿身边，却要被那些人中伤，如今还被他们冤枉，实在算得上祸不单行。”
方才去到长林王府外虽未见到姜柔，可姜稚却猜想得到她在里头并不好过，只可惜自己能为她做的就那么多。
“你能带人过去帮她，她知道了定会十分高兴。”
想当初自己因为姜家的前途而拒绝了姜柔，比起今日的姜稚，姜母更无地自容。
母子俩人正说着姜柔的事，眼前却突然出现一道身影，将俩人皆吓了一跳。
“老爷？”
姜母紧张看着眼前黑着脸的姜父。
“你仕途刚有点起色，为何要插手这些事？！”
“她在外边如何那是她的事，给姜家丢了脸你竟还上赶着去帮她，孰轻孰重难道你分不清吗？亏得为父教导你这么多年，对你委以重任——”
如今姜父将姜家的担子一点点挪到姜稚身上，便是为了有朝一日姜稚能给姜家带来更大的荣耀，可没想到他却拎不清轻重，硬要掺和姜柔的那些破事。
“还有你，见他过去为何不拦着，反而还纵容他去？！”
姜父连带着将气撒到姜母身上。
“老爷，妾身相信柔儿，她不会是那样的人，您心里也清楚的啊。”
姜母脸色焦急跟他解释，生怕他怪罪姜稚。
“不管她是与不是，今后你们都少与她往来，也别让她再到姜家来——”
姜父明白萧允卿在替后梁帝办事，可不到最后一刻都不知晓谁是输家赢家，姜家要做的便是明哲保身，将来若是后梁帝出事，嫁出去的两个女儿便算是泼出去的水，至少能保下姜稚。
姜母不可置信看着姜父，忽觉有几分可笑：“老爷可真是会算计啊——”
她冷笑着抹去眼角泪珠，快步从他眼前走开。
想当初姜宁和姜柔出嫁时，姜父是何等的高兴，高兴她们一个能嫁入皇家，一个能嫁给御前將軍，如今形势突变，他便做起了翻脸不认人的那一套。
虎毒尚且不食子，可他却将两个女儿的生死置之度外，简直比林中猛兽还要冷血。
“母亲，母亲！”
姜稚愧歉地看向姜父一眼，朝姜母的身影追上去。
姜父站在原地，恼怒地攥紧双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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