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卖弄
“何事？”
赵无极放下手中奏折，抬眼看他。
他这满头大汗的样子，倒不像是在家中养病的，像是刚从哪儿赶路回来的。
“臣有罪——”
还未言说是何事，裴衍倒先认起罪来，令赵无极目光划过丝嘲讽。
“裴卿自当值御前將軍以来，从来都是恪尽职守，何罪之有啊？”
赵无极明知故问，打算看看他如何收场。
“臣御前將軍的位子是陛下给的，可这些年来臣却被权势蒙蔽双眼，听从太后娘娘的派遣，暗中帮她做了许多事。”
“她在前朝笼络势力，在沧州收敛钱财，臣皆参与其中，若臣没猜错的话，太后娘娘收敛回来的钱财全放在凌霄峰上，陛下只要派人去挖一挖，便能见到。”
裴衍想不到自己无意中发现李长庭往凌霄峰运货物的事今日却能救了自己一命。
“你这是打算将功赎罪？”
赵无极也看清今日他过来的目的，就是求自己给他和裴家一条生路的。
“只要陛下能放过臣和臣一家子，臣今后定会好好替陛下卖命——”
裴衍见赵无极声色敷衍，开始对他表决心。
“裴卿请起。”
默了一瞬，赵无极让他先起身。
“陛下？”
裴衍迟疑地抬头，不知道他这话是何意，若是真放他一条活路，那为何迟迟不松口？
“朕让你起身，是要让你带人到凌霄峰去，看看你所言是不是真。”
赵无极眼睫微微眯起，像是在下口谕又像是在考验他。
“臣谨遵圣命——”
裴衍知道这是赵无极给他的机会，若是能顺利挖到孝仁太后藏在那儿的钱财，那他和裴家就都有救了！
“此事万不可声张出去——”
赵无极猜测此课孝仁太后应当已得知沧州形势，她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会转移裴衍说的钱财，既然如此，便让裴衍去当这个恶人，看他是不是真如他所言的那般今后会对自己忠心耿耿。
“臣明白——”
裴衍应声后，立刻起身往殿外走去，即便是今夜不歇息他也要赶往凌霄峰，赶在孝仁太后转移之前将东西带回来交到赵无极面前。
当晚，有两队人马往凌霄峰赶去。
凌霄峰乃是当年明太妃被先帝关押的地方，孝仁太后能想到在那埋藏她收敛来的钱财，倒是在赵无极的意料之外。
裴衍动身去凌霄峰时，萧允卿亦是从沧州赶回到玉都，他将沧州发生的事皆告知赵无极，并将搜集到的罪证呈上。
只要等裴衍从凌霄峰带回孝仁太后多年来收敛的钱财，赵无极便能将孝仁太后盘踞许久的势力连根拔起。
萧允卿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赵无极本想好好赏赐他一番，却被他告知要连夜赶回京都。
赵无极这才知晓原来他让姜柔先回了京都，便是打算帮自己办完这件事便回京都。
“可还有皇兄那边...”
当初两国战事停歇，赵无极和燕楚帝签下的合约是要他派人帮他铲除完后梁朝廷的异己，自己才会将紫樨丸奉上。
可如今，事情才做成一半。
后面赵无极说的那些话萧允卿仿若都没听到，只一心赶着回京都。
等人走远赵无极方想起来还有秦裕林，他从半个月前便没了消息。
此刻萧允卿已离开玉都，赵无极只得派人去沧州打听他的下落。
彼时被关押在刑狱里的秦恒公，也被赵无极放出来。
回到秦家，秦恒公才将事情真相告知家中人，最为后悔的当属凌氏，当初她就不该眼睁睁看着秦裕林离开而不管不顾，弄得现如今连人都生死不明。
秦裕林的几个哥哥连忙上前宽慰她，好在哄了一番后凌氏得以睡下。
之后，秦恒公便派人到沧州去，与赵无极一般试图打听秦裕林的消息。
裴衍虽未回家中，但还是让高平给郑氏带去口信，说他在外面一切都好，再有两日便能回家，如此也能让她们不多想。
郑氏将裴衍在外边相安无恙的消息告知郑欣然，郑欣然欢喜不已，姑侄俩人皆知道裴衍的近况，唯独为裴衍吃斋念佛的姜媚儿不知情。
隔日，郑欣然没同郑氏说一声，便独身来到姜媚儿的芙蓉苑，见她仍旧跪在软垫上，双手合十虔诚拜着，郑欣然笑言：“姐姐真是好诚心，若是表哥知道定会高兴。”
“你既见到我在忙，何故还要过来叨扰？”
姜媚儿睁开眼，不怀好意地瞪她一眼，想让她知难而退，早些滚出她的院子。
“妹妹我是好心过来告诉姐姐表哥在外面的近况，姐姐怎么不领情呢？”
郑欣然装模作样卖弄着，她今日来到这便有她的目的，绝不会是凭空而来。
这个姜媚儿也猜到了，一听到她是要来告知裴衍近况，姜媚儿便以为这是她的目的。
“夫君他，怎么样？”
听到事关裴衍，姜媚儿还是忍不住关切问，毕竟俩人这么多日未见，她也想知道他在外边如何了。
尽管之前对他多有怨言，但在这一刻姜媚儿对他的关心却骗不了人。
“姐姐若想知道，便随我去一个地方如何？”
郑欣然盯着她似笑非笑，不知道在卖什么关子。
“你想说就说，不想说便滚，别在我这儿卖弄。”
姜媚儿听她这么说，顿时警惕起来。
“难道姐姐不想知道表哥在外边有没有新欢？若是他日这府上添了新人，我看姐姐可坐不住了。”
郑欣然知道她最在乎这个，裴衍将郑欣然藏在金禧阁已足够令她激愤，若是再来一个，只怕姜媚儿要掀了裴家的房顶。
“他是去替圣上办差事的，又不是出去寻花问柳，你说这样的话就不怕夫君回来怪罪于你？”
“妾不是妾，通房丫鬟不算通房丫鬟，凭你也敢在我跟前诬陷夫君？”
姜媚儿冷哼，不许她诋毁裴衍的名声。
“姐姐若是不信，就别怪妹妹我没提前告诉你。”
“我本想着早日我同姐姐会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姐姐既不领情便算了。”
说完，郑欣然起身往外走。
就在人要走出屋门时，忽听得背后传来一声喝令：“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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