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揪出
听到‘秦裕林’这三个字萧允卿如遭雷击般望向他，双目里的震惊几乎要夺出眼眶。
看来事情与他当初料想的一样，秦裕林非但还活着，将姜柔从京都城带走的也必然是他。
“你知道他的下落？”
萧允卿攥紧双拳，三个月过去，若他和姜柔日夜相处，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赵无冕却是摇摇头，举重若轻道：“本王只在玉都城见过他，至于他去了哪儿本王却是不知。”
三个月前的赵无冕又怎会知道秦裕林对于萧允卿来说竟如此重要？
“不过本王在后梁还算有些地位，若是侯爷真想将人找出来，本王可以相助。”
赵无冕自信在后梁找个人的本事自己还是有的。
萧允卿盯向他的目光寸寸生凉，他脸色渐渐往下沉，想到赵无冕在后梁多年，盘踞的势力必定是比他要深得多，若是能得他相帮，或许真的能尽快找到姜柔。
“你想让本王怎么做？”
萧允卿薄唇紧绷成一条直线，盯向他的目光冷意不减。
“很简单，侯爷只要能留本王一条生路，本王必定感激不尽。”
赵无冕说得隐晦，只求萧允卿能高抬贵手。
“若是不清除你在朝中的势力，只怕本王无法同你们陛下交待。”
刘弗陵还在等着萧允卿将紫樨丸带回去，就算带不回紫樨丸也要将剩下另一半的秘方带回，更何况如今龙脉丢失，刘弗陵生怕魏嫣姌的尸身留存不了多久，每日他在京都如热锅上的蚂蚁。
萧允卿听闻他近来处理国事极为敷衍，已有力不从心之态。
“本王知晓燕楚皇帝想要的是紫樨丸，若是本王能将紫樨丸双手奉上呢？”
当初萧允卿到玉都帮赵无极铲除孝仁太后一党的时候，赵无冕便觉奇怪，好端端地他怎会帮起赵无极？
后来孝仁太后被关押到凌霄峰，他悄悄动身到凌霄峰去问明真相。
起初孝仁太后见他是明太妃所出，不愿告知，是他用刘瑾的性命相要挟才逼得她说出实情。
事到如今，赵无冕方知当初燕楚愿意停战还有个条件，便是赵无极要交出紫樨丸。
“你知道紫樨丸的下落？”
萧允卿狐疑般盯看他，赵无冕为了活路，只怕什么诡计都能说得出来。
“一来是本王助你寻到姜柔，二来是双手奉上紫樨丸，到时候侯爷帮本王夺下后梁江山，如何？”
见紫樨丸的诱惑力如此大，赵无冕放大条件，显然是要用紫樨丸来拿捏萧允卿。
“本王答应你。”
萧允卿眸色微敛，答应下来。
燕楚龙脉丢失，刘弗陵又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萧允卿生怕燕楚的丑事遮掩不了多久，到时候重伤的是燕楚，各国定会举兵而起。
更何况，前几日从陆柯丞口中得知，刘弗陵派去漠北和南境的探子并未探寻到龙脉的任何消息，龙脉不会是在朱瞻延和朱瀚朝的手上。
如此推测，应当是在后梁。
想到秦裕林去了京都，萧允卿猜测龙脉丢失的事与他有关。
萧允卿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沧州的那场大火竟然没将他烧死，反而让他从火场逃生，倒令人生讶。
“告辞。”
得到他的亲口应允，赵无冕很快起身离开。
“侯爷，他的话能信么？”
临风看着赵无冕离开，道出心头狐疑。
“有我们在玉都盯着怕什么？”
萧允卿在玉都的探子并不少，赵无冕的话是真是假过段时日便见分晓。
临风点下头，帮他将桌上灯盏点上。
赵无冕回到恭亲王府后，径直往澹怀院而去。
孝仁太后出事后他变得收敛许多，府上并未再添新的美人儿，与苏氏往来也愈发密切。
苏氏明白他这是想拉拢苏家的势力，不过是看破不说破，赵无冕能围着她转她何乐而不为？
不过如今萧允卿在玉都，赵无极那儿又迟迟没有动静，苏氏见他回来还是叮嘱他：“你近来还是安分些。”
苏家就算不参与党争，明面上也算是与赵无冕连为一体，若是他出事难保不会危及到苏家，更何况他们俩人还有个儿子赵丞磊。
赵无冕低头喝着她盛给自己的清汤，也不知有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
见他只顾喝汤不出声，苏氏重复道：“你可听到了？”
“本王还不够安分么？就差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赵无冕今日好不容易出门一趟，回来便挨苏氏一顿念叨，他心里爬上几分不爽快。
“若非是为了磊儿和苏家，我才懒怠管你。”
苏氏对赵无冕早已没了情分，二人平日不过是维持着表面的夫妻情分罢了。
“你记得便好，若是本王出事，你和你们苏家一个也逃不掉。”
听她提到苏家，赵无冕干脆将话说得更清楚些。
“无耻——”
这两个字在苏氏心底念出，她并未敢在赵无冕面前说，这恭亲王府到底还是他说了算，总得给他留些情面。
“行了，你带着磊儿早点歇息。”
用完晚膳，也不知是苏氏的话令他烦闷还是在这待得憋屈，他丢下碗筷擦擦手从她的澹怀院离开。
蔺氏命云梦合上院门，忽见云梦将要合上的院门打开，慌张道：“奴婢见过王爷！”
赵无冕并未搭理她，快步走入院里，朝蔺氏的屋子走来。
“王爷来了！”
蔺氏听到云梦的声音，立刻从床榻边上起身往外跑，果真见赵无冕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屋内。
她扑到他怀里惊喜道：“王爷，妾身想你想得可苦了~”
“不是前几日方才见过么？”
赵无冕揉揉她后脑勺，低下眸光看她。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都隔了多少个秋了您自个数数？”
她撒娇似的从他怀里出来，扯过他手腕往内室里带。
云梦跟上前后，急忙将屋门合上，屋内只留一盏明灯。
赵无冕这么晚过来，摆明了今夜要在蔺氏这儿过夜。
“还是你这令本王自在。”
赵无冕躺到榻上，搂着怀里的蔺氏，只觉身上疲惫卸下不少，这是在苏氏那感受不到的。
蔺氏乐开了花，接过他话茬：“那王爷该常来才是，可别隔三差五才来一趟。”
“不错，是该常来。”
他捏了下她鼻尖，大掌顺着她腰肢往上摸，不一会儿蔺氏便生出娇喘声。
“王爷别闹了。”
蔺氏学会了欲擒故纵的招数，知道他今夜不会走，是以十分得意。
“本王不闹，本王来真的。”
赵无冕握住她双足，轻而易举将她拽入怀中，她身子柔软，不一会儿便化成一滩水。
半炷香后，待屋内动静声渐渐停歇，赵无冕方开口朝半梦半醒的蔺氏问：“你时常去那暗香阁，与里面的掌柜可相熟？”
自入到恭亲王府以来，蔺氏往那暗香阁花了多少银两赵无冕都一清二楚。
“有几分交情，怎么了？”
见他突然提到暗香阁，蔺氏才睁开眼，折腾了一晚上，她已疲累得不行，只想早早歇息。
听到她如此回话，赵无冕吩咐她：“本王想让你去打听清楚，那暗香阁的掌柜近来都往哪个钱庄放钱。”
“问这个做什么？”
蔺氏满眼不解，不知道那暗香阁与赵无冕有何干系？那暗香阁的掌柜往哪个钱庄放钱又与他有何干系？
“本王让你去你便去，只需打听出他往哪个州县的钱庄放钱便可。”
赵无冕并未告诉她实情，只让她尽管去打听便是。
“妾身记下了，明儿便去。”
蔺氏撅嘴，转头翻身过另一边睡下，未再理会他。
赵无冕知道她记下便也放心，未再将她叫醒。
竖日，蔺氏用完早膳便收拾行当出门，既然赵无冕吩咐她去办事，她须得带上足够多的值钱物件，那暗香阁可是认钱不认主的地儿。
命云梦将金银细软带上，蔺氏往暗香阁而去。
无论何时暗香阁皆是人满为患，这也便是为何它在玉都的生意如此好的原因。
双喜正在屋门口迎客，见蔺氏是老熟人急忙迎上前，告诉她今日又来了哪些新鲜式样。
岂料蔺氏对他的话却不感兴趣，只让他去将他们掌柜的叫来，说她有事要与他相谈。
双喜眯了眯眼，看出她今日不是来置办胭脂首饰的，忙就她带到二楼的暗阁，让她在里边坐着等。
等了有半盏茶的功夫，暗香阁的掌柜方来到她面前。
“蔺美人久等了，实在是忙得抽不开身。”
暗香阁的何掌柜是个四十来岁的账房先生，人长得精明，生意做得也精明，是以才能令暗香阁在玉都城如日中天。
“不妨事。”
蔺氏朝身后的云梦招招手，云梦即刻拿着手里包袱上前打开，从里头拿出个朱红色螺钿漆盒，里面装着金灿灿的金银首饰，看起来皆是价值不菲的。
“蔺美人这是？”
何掌柜不知她是何意。
“何掌柜是聪明人，必定知道我的意思。”
蔺氏知道他瞧出来了，只不过并未明说。
“我这儿可不是当铺。”
看出来她是想要将这些金银首饰当给暗香阁，何掌柜脸色不似方才好看。
“这些都是王爷送给我的，我可不是要当，是要卖。”
“如今我在府上的日子过得艰难，每月又要往娘家补贴月钱，手头早就吃紧了，这才迫不得已拿到何掌柜这儿来卖掉。”
蔺氏放低姿态，装成缺钱花的模样。
“可这些首饰若是转手卖出去，只怕来日走漏风声会被王爷知晓，到时候...”
何掌柜想说的是到时候责怪到暗香阁头上来，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你若是不放心咱们可以签个契约。”
蔺氏知晓暗香阁没少做这样的勾当，玉都里的贵眷们手头上缺钱花了哪个不是这样做，他可没少收从各家勋贵府上流出来的金贵首饰。
“行。”
听到她肯签契约，何掌柜很快松口。
不过看着蔺氏拿来的首饰有些多，何掌柜叫来双喜，命他到钱庄里去取钱。
蔺氏朝云梦使个眼色，云梦点头跟上。
见双喜去的是庐州的钱庄，云梦悄然回到暗香阁。
签好契约，将银钱交到蔺氏手上后，何掌柜命双喜将桌上的金银首饰收起来。
蔺氏命云梦带上银票，匆忙从暗香阁离开。
回到轿内，云梦告诉她双喜去的是庐州的钱庄。
蔺氏边数着手头上的银票边懊恼道：“可惜了我那些金银首饰，都是我最钟爱的呢。”
她压根不关心赵无冕打听这个来作甚。
夜里，赵无冕来到她屋内，俩人云雨一番后蔺氏将今日双喜去庐州钱庄的事告诉他。
之后，便开始惋惜起自己那些金银首饰。
赵无冕全然听不进她后头说的那些话，只在心头记下‘庐州’二字。
第二日，他当即派人前往庐州。
何掌柜既是往庐州放钱，那秦裕林定然是在庐州，只因他本就是暗香阁背后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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