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难受
“本王也纳闷呢。”
这正是赵无冕想不通的地方，不然他也不会到萧允卿这儿来。
萧允卿稍稍敛眸，转瞬覆上阵阴鸷，对着赵无冕道：“此事本王来办便可，王爷只需替本王取来紫樨丸。”
刘弗陵从燕楚传来的密信越来越多，不是催萧允卿找龙脉便是催他找紫樨丸，但归根结底与魏嫣姌都脱不了干系。
若是赵无冕能先寻到紫樨丸，也能解了刘弗陵的燃眉之急。
两桩事，萧允卿必先要解决一件。
“明白。”
赵无冕见他态度缓和，便知道他之前答应自己的条件定然还在生效，如此忐忑的心绪总算放缓。
赵无冕走后，萧允卿当即命临风沿着庐州城外追查秦裕林和姜柔的下落，只要知道他们是从哪逃离的便能很快追到他们的下落。
如今便等着赵无冕将紫樨丸寻来，自己先带回京都交了差。
见赵无冕从长林王府内出来，裴衍后脚便到赵无极面前回禀赵无冕到长林王府里找萧允卿的事。
赵无极明白萧允卿这次回来显然不是帮他铲除赵无冕的势力，最紧要是找寻龙脉的下落。
龙脉对燕楚来说何其重要，赵无极心里十分清楚。
故而这次他留了一手，便是派裴衍暗中盯着进出长林王府与萧允卿接触的人。
想不到蹲守没多久便见赵无冕急不可耐到他府上与他接头，赵无冕去找他除了让他高抬贵手外，只怕不会有别的由头。
既然如此，萧允卿就更不会再尽心帮他铲除赵无冕的势力，命裴衍继续盯着萧允卿后，赵无极便让他退下。
从御书房出来，只见外边下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这是玉都今年头一回下雪。
裴衍冒着漫天飞雪回到裴家，回到家中便直接去裴欣然的金禧阁。
从楼梯上滑落流产后，她的身子已然休养好，前些日子开始便已能伺候裴衍。
屋门被茉儿从里边打开，裴衍一进去郑欣然便帮他脱下身上铺着雪的大氅，交到茉儿手上。
茉儿接过来拍掉上边的飞雪，随即放到屏风上。
郑欣然给裴衍准备好了晚膳，炉子上也热着清酒，已经冒出腾腾热气。
“今夜怎么有兴致饮酒？”
屋内飘着酒香味，裴衍光闻着便觉胃里传上一阵暖意，令他身心都变暖许多。
“这不是见外头下雪了么？我便自作主张命茉儿下去准备清酒上来热，想着等表哥回来一块儿喝两杯。”
郑欣然说着，拿起勺子替他舀到酒盏内。
“还是你懂事。”
郑欣然来到裴家也有大半年了，这大半年来从未在裴衍面前犯过错，伺候他极为舒心，比姜媚儿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只可惜我还未能给你名分。”
每每想到这个便像是戳到裴衍的痛处，只有给郑欣然名分他方觉得对得起她。
“然儿到裴家时便同表哥说过了，只要能陪在表哥身边便好，不在乎什么名分不名分的。”
郑欣然伸出指尖抵在他唇边，让他莫要再说这样的话。
“好。”
裴衍拿下她的手，俩人对杯饮下暖胃的酒。
酒喝到一半时，外边却突然传来杏雨的叫唤声，说是姜媚儿也在芙蓉苑内准备了一桌好酒好菜，等着裴衍过去用膳。
茉儿将她拦下，告诉她裴衍已在郑欣然这儿用膳，她却不听硬要在屋门口叫唤。
屋内的裴衍听了不得劲，重重放下手中碗筷，作势要去将杏雨骂走。
郑欣然却将他按下道：“表哥不必同姐姐动怒，她不过是许久未见到表哥，同为女人然儿能体会她的心思。”
说着，她起身走到屏风边上拿起茉儿放下的大氅，走回到他身旁，笑着劝他：“表哥还是到芙蓉苑里去看看姐姐吧，陪她用个晚膳。”
“你这是要赶我走了？”
郑欣然能做到这份上裴衍倒不觉意外，只是吃到一半再让他到姜媚儿那儿属实是倒他胃口。
“表哥知道的，然儿盼着表哥来金禧阁还来不及，又怎会是要赶表哥走？”
郑欣然将大氅穿到他身上，整理齐整后将人带到屋门口，恋恋不舍盯着他，这副满眼不舍又要强忍的样子令裴衍心疼。
“表哥快去吧。”
再多看他一眼后，郑欣然亲自打开屋门。
“姑爷——”
杏雨脸色窜出阵得意，急忙低下头行礼。
茉儿愣了愣，没料到郑欣然会亲自将裴衍送出来，怔愣片刻也忙跟着行礼。
裴衍面无表情走出来，径直下了阁楼。
见状，杏雨急忙跟上。
俩人一道往芙蓉苑而去，还未到院里便见姜媚儿大雪的天儿在院门口候着。
“裴哥哥，你终于愿意来见芙蓉苑见我了。”
姜媚儿又惊又喜，上前挽过他手腕。
裴衍依旧未言语，被她挽着进屋。
待进到屋内才发现她在外边站着等他，鼻尖和双颊都冻红了。
“大冷的天儿，在外边待着做什么？将身子冻坏了又得休养。”
裴衍话里透露出几分不悦，显然并未被她的行径打动，反而还觉得她在给自己添麻烦。
姜媚儿递过碗筷的手怔了怔，大抵是没想到裴衍开口便是先数落她。
“是媚儿没思虑周全，以后不会了。”
这个节骨眼上，姜媚儿唯有先摆低姿态认错。
见她这段日子还算安分，裴衍并未深究，不悦地拿起碗筷陪她用膳。
好好的一顿晚膳，到了姜媚儿屋里却令裴衍食之乏味，什么乐趣都没了。
“可是饭菜不合裴哥哥心意？”
姜媚儿见他没吃几口便放下碗筷，以为是饭菜的问题，可这些都是他以前爱吃的，一道也没错处。
“你赶紧吃吧。”
他皱了皱眉头，起身坐到茶榻边上，拿起本文书自个看起来，并未再搭理姜媚儿。
姜媚儿咬咬唇，唯有收回眸光低头自个用膳。
明明方寸之间的屋子里是两个人一块待着，可姜媚儿却觉比她自己一个人待着的时候还要难受。
有泪水顺着脸颊掉落碗中，她只得就着泪水咽下去，将喉间苦涩全都咽回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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