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劫船
姜柔和秦裕林往南走已有半个多月，到了金陵渡口后须得坐船南下。
此次秦裕林去南境的消息不能走漏风声，他们二人只得扮成寻常人家的夫妻，玄机和霓裳是伺候在他们身边的仆从。
跟在秦裕林身后的暗卫亦是扮成寻常百姓的模样，混在人群中间。
到了金陵渡口，玄机拿着一袋银钱前去包下一条小船，命那船夫往南边驶路。
因着船小，只得跟在大船的后边，让前边的大船替他们探路，生怕在半道上遇见水盗。
好在在江里漂泊半个月下来都未见异样，唯独姜柔有些晕船，人总是晕晕乎乎的。
秦裕林命霓裳打开点窗，有江风吹进来姜柔还能好受些。
姜柔躺在秦裕林怀里，看着寒风吹拂到江面上，脸上却不由露出笑意称：“想不到这么冷的天，这江面竟还未结冰。”
此时已是寒冬腊月，若是在玉都，护城河早已结上一层厚厚的冰，眼前的江面上却是另一番景象。
越往南走雪景越来越少，到金陵渡口时还能见着一些，此刻在江上漂泊后姜柔和秦裕林就再没见到。
“南方气候温和，自然比不得玉都那般萧冷之地。”
秦裕林抱着怀中的姜柔，此刻的她犹如一只慵懒的猫儿，安安静静靠在他怀中，瞧着乖巧又温柔。
“吹了会儿江风可有好些？”
秦裕林低头凝向怀中的人儿，生怕她冻着秦裕林给她盖了好几层毛毯。
“好多了。”
此刻的姜柔就连声音亦是透着一股慵懒。
秦裕林再仔细看时，方发觉她已经阖上双眸，估摸着是这几个晚上都没睡好觉。
霓裳还念叨着姜柔自上了船后就没睡过整觉。
生怕将她弄醒，秦裕林一动不动靠着船板，命霓裳将炭火盆里的炭火烧得再旺些。
毕竟是在江面上，要比在宅院内要冷得多。
船内暖和又没那么难受后，姜柔睡得十分安稳，抱着她的秦裕林不知不觉竟也睡着，直到被一阵打斗声惊醒。
睡梦中的姜柔亦是恍恍惚惚睁开眼，俩人顺着船头往外看，行驶在他们前方的大船正被一帮黑衣人顺着小船攀爬上去，手中举着明亮的大刀和火把，见人就砍，船上四处有逃跑的身影。
“是盗贼！”
秦裕林低声告诉姜柔，用手遮住她视线后从她身后下榻，将她安顿好，嘱咐她别乱动。
随即，他拿上船板挂着的刀刃外出找玄机，彼时他们船上的人已全惊醒过来，个个手上拿着利器。
“小心绕走，莫要让他们发现我们——”
趁着天色昏暗，秦裕林命船上的人将房间里的灯都熄灭，不留一点火光。
大船上传来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涌入姜柔耳中令她身子发颤，他们的船本就挨着大船，此刻大船被盗贼盯上，难保他们的小船不被他们盯上。
她如今大着身子，若是贼人上了船，她只怕是在劫难逃。
“柔儿——”
不过很快秦裕林便从外边走进来，到她身边坐下抱着她肩头安抚她情绪。
“咱们是不是要到南境了？”
按理说他们在江面上漂泊了半个多月，也该进入南境境内了。
“咱们应当已在南境境内了。”
看着不远处的江岸，与后梁境内已是另一番不同的景象。
“那那些盗贼岂不是燕楚人？”
燕楚人凶猛，姜柔不自觉握紧秦裕林手腕。
“放心，有我在。”
眼看着他们离大船越来越远，秦裕林的心方慢慢安定，便见大船忽然掉头，朝他们驶来。
“坏了——”
外头突然传来玄机的叫喊声。
原来那帮盗贼攻占前边的大船后并未打算就此停手，而是盯上了秦裕林他们行驶的小船。
即便是熄灭了船上灯火，他们也依旧兴冲冲赶来。
“快走——”
船舱内传出秦裕林的使唤声。
他将姜柔从榻上抱起来，让她躲到货物后头，霓裳亦是从外面跑进来，将她护到身后。
舵手拼命逃离大船的视线，却还是不敌他们驶来的速度。
不多时，只见大船船头如鱼贯入般跳下来许多黑衣人，执刀与秦裕林等人起了争斗。
混乱之中，已然有人穿入船舱，四处翻找乱砍，想要找寻值钱的物件，搜寻有没有人躲在里头。
姜柔和霓裳紧紧依偎，咬住唇齿不让自己发出惊叫声。
下一刻，只见一把大刀往她们头顶一砍，破开遮挡住她们俩人的货物。
“船舱里还有两个女人！”
听见那人蹩脚的燕楚话，姜柔心头涌上阵阵惊恐。
还不等眼前的黑衣人窃喜，秦裕林手中长刀径直穿入他胸膛。
他手中拿着的金银珠宝霎时掉落在地，滚落到姜柔眼前。
“柔儿，没事吧？”
秦裕林和霓裳将她从地上扶起来，跑到船尾寻找能躲藏的地方。
秦裕林还要应对从大船上源源不断袭来的盗贼，不免分身乏术。
“世子爷，你不必管我。”
姜柔躲到船尾后，让秦裕林尽心力去应付他们，以免他再分心。
“那你躲好！”
船上火光四起，秦裕林生怕自己再在此处待着会招惹来更多黑衣人，只得先将他们引走，以确保姜柔的安危。
盗贼们大抵是怕秦裕林这船人看到他们在行盗，是以并没有用打算放过他们，只见来到船上的盗贼越来越多，大有要将他们灭口的意思。
“小姐，不如你先走吧！”
慌乱中，霓裳发现船头还有一条小船，她急忙扯过绳子，将小船拉到船头，让姜柔先上船离开。
“世子爷...”
姜柔看向被困在盗贼中间的秦裕林，今夜一别俩人只怕要在南境失联。
“别怕，您到岸上先找个地方落脚，等船上的盗贼清理干净，奴婢便和世子爷去岸上寻您！”
霓裳却是顾及姜柔的安危，此刻他们能不能从船上脱险还两说，若是让姜柔在这同他们陪葬，那可是一尸两命。
“好...”
危难之际，姜柔唯有妥协。
霓裳扶着她艰难换到另一条船上，看着她划动船桨消失在黑夜的江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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