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非他不嫁
姜媚儿满腹委屈的话终于让裴衍松开手，他缓缓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脸色变得无比阴沉。
倘若姜媚儿说的话是真的，那郑欣然决然不像自己见到的那般，只怕背后做了不少糟心事。
只是眼下急着动身去漠北，裴衍也无法分心去追查，只得先将心中狐疑压下，想着等从漠北回来后再好好盘问郑欣然。
当天夜里，裴衍去同郑氏辞行后便连夜离京，不想再在裴家多待一晚，生怕自己又会被郑欣然的事烦扰。
而心事重重的郑欣然见裴衍终于离开，总算松了一口气。
察觉到裴衍起了猜疑之心，她知晓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
是以裴衍离开刚没几日，她便到华邑布庄中来找刘洪文。如今三月春闱在即，郑欣然知道他读书用功，考上举人必定有望，便让他想法子先到裴家提亲，将她娶回刘家。
眼下刘家虽比不上裴家，可等刘洪文高中后并不会比裴家差太多，当个正室夫人总比当个妾室要风光许多。
况且趁着裴衍不在，郑欣然嫁入刘家只会易如反掌，不会有太多阻挠。
“过两日便去裴家提亲？”
刘洪文只以为自己听错话，毕竟郑欣然之前同他说的是等他中举后再去提亲，不知为何又改变主意。
“怎么？难道你不想去不成？”
见他呆愣着，郑欣然咬唇反问。
“倒不是，只是觉得事出突然。”
“给你准备的聘礼还没准备好呢。”
这段时日刘洪文除了要温习功课，还要到华邑布庄里做事，实在是抽不出空来准备她的聘礼。
而且他只以为郑欣然会等他中举后再让他将她娶回刘家，此刻突然同他这么一说，刘洪文自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聘礼让你母亲来准备便好，你只需将心思放在温习功课上。”
“也不用准备太多，意思意思便行。”
郑欣然想要的是举人夫人的名头，聘礼倒是不在她的盘算之内。
“让你嫁到刘家来已是委屈，怎能意思意思便行？”
被蒙在鼓里的刘洪文只以为郑欣然是在乎自个才急着嫁给他，却不知郑欣然早已将他盘算得清清楚楚。
“那等你中举后好好待我，不就算弥补我了？”
她装成一副娇羞模样，令刘洪文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待两日后，刘洪文果真照郑欣然说的，拿着刘母准备好的聘礼到裴家提亲。
郑氏一头雾水，只以为刘洪文是吃错药了，一个裁缝竟也妄想来攀上他们家。
更何况郑欣然虽没个名分，实则却已是裴衍名副其实的妾室，是以郑氏只觉稀奇得很。
她冷哼一声，正要说刘洪文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却见郑欣然忽然疾步来到她面前跪下，哭哭啼啼出说自己与刘洪文生了情分。
刘洪文见她跪了自己亦是来到她身边跟着跪，只求郑氏能允了他们俩人的亲事。
“然儿，你明明跟我说的是...”
“姑母，然儿知道是然儿有错在先，应当早早将此事同姑母坦白。”
“都怪然儿胆子太小，没勇气同姑母说清楚。”
郑氏要说的话被郑欣然连声打断，完全不顾她震愕的神情。
听到动静声的姜媚儿亦是往前厅走来，见郑欣然与刘洪文双双跪在郑氏面前，心里笑出声来，面上却连连焦急问：“哟，表妹妹这是怎么了？”
“刘裁缝怎么也在这儿？”
她捂嘴看着俩人，像是在看戏似的。
紧接着看到前厅里摆放的聘礼，不由恍然大悟问：“难不成刘裁缝是来下聘礼要迎娶咱们家的表妹妹不成？”
“表嫂嫂就别打趣我了，快帮我劝劝姑母罢。”
郑欣然明白自己嫁出裴家对姜媚儿来说是好事一桩，在这个时候她没道理会揭穿自己老底。
“婆母，您往日可是最疼爱然儿的，她既然要嫁便让她嫁了罢，您也能了却一桩心事不是？”
姜媚儿幸灾乐祸似的劝她。
郑氏狠狠瞪她一眼，姜媚儿只当做看不见。
“然儿，我再问你一遍，你决计要嫁给他了对不对？”
郑氏声音十分低沉，显然在压制心头怒火。
“如今然儿的心全在他身上，非他不嫁。”
郑欣然在刘洪文扮演起深情，用袖子抹去脸上泪珠。
“那好，姑母便成了你的心愿——”
郑氏没想到郑欣然竟如此不安分，这样的人再留在裴衍身边也无用，说到底她也是自己的侄女，她既执意要嫁郑氏便不会拦着她。
“多谢姑母——”
“多谢老夫人——”
郑欣然和刘洪文双双朝她道谢。
姜媚儿狠狠盯着欣喜若狂的郑欣然，眼底恨意一丝不减。
她不急着捅出她与裴衍的事，等她嫁到刘家后再捅到刘洪文面前，那才叫她生不如死。
这样既除了她这个祸患，也没人再来同她抢裴衍，可谓是一箭双雕。
待刘洪文走后，郑氏噔时拽住郑欣然头发骂：“你竟敢背叛衍儿，枉我还对你寄予厚望——”
“姑母，然儿是真心喜欢刘公子，是然儿对不住表哥...”
郑欣然忍着头皮发麻的剧痛，啜泣解释。
“你既然知道对不住就该收敛着些，如此叫人大张旗鼓将你娶进家门，你把我裴家当成什么了？！”
从郑欣然来到裴家，郑氏便对她掏心掏肺，想不到到头来竟被她如此算计，郑氏只觉肠子都悔青了。
郑欣然语气委屈：“然儿也想同姑母一般风风光光当回正室夫人...”
“风风光光？”
“他刘家这么个破落户能给你什么风光？！”
刘洪文人是生得清秀，也中了秀才，可到底是还未再科考，郑欣然又怎能确保他一定中举？
“我看得出他是读书用功之人，三月春闱一定能高中，到时候我便是举人夫人。”
见郑欣然已做上美梦，郑氏哼笑两声松开手。
末了又指着姜媚儿破口大骂：“难怪你会好心好意给她做新衣裳，原来这些都是你的算计——”
郑氏到底也是深宅大院里打拼出来的，此刻若还看不出是姜媚儿的精心筹谋，也显得她太笨拙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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